李淮義夫婦貪生怕死,芝兒一生下來就被李淮義那個畜生給扔進了河裏,要將她溺斃。


    好在芝兒命大,被叔外祖許建州所救,一直養在許家,可到底那麽小又在冬天被扔進冰冷的河中,落下了病根,以致於她如今懷上他的孩子,卻要用自己的命去填。


    淩恆雙手緊緊捏成了拳。


    更可惡的還有李淮英和朱氏夫婦二人,李雙晚的命本來就是芝兒的!


    樂瀟院,見幾人離開,亦竹忙將門掩了,臉色發白地問:“王妃,您是怎麽進的屋,婢子一直守在門口沒見您進去啊。”


    蘿曼正給李雙晚梳頭,手一直在抖。


    就在兩刻鍾前,殿下和趙嬤嬤二人在外麵叫門,她一個人在屋內嚇得半死,突然,衣櫃門打開,王妃便從衣櫃裏爬了出來。


    要不是她死死捂住了嘴巴,差點就驚叫出聲了。


    李雙晚握住蘿曼不住發抖的手,安慰二人道:“早在一個月前,我便著人買了隔壁的宅子,從我屋中的櫃子這頭開了一條密道通往那處院子。所以,當我聽到淩恆和趙嬤嬤的聲音後,當即去了那處院子,由密道進了屋。”


    蘿曼拍著自己胸脯:“嚇死我了,王妃,您什麽時候讓人挖的密道啊,連我們倆您都瞞著。”


    李雙晚摸摸她的腦袋:“好啦,我不告訴你們,總歸是為了你們好。”


    亦竹沒有說話,默默看了李雙晚一眼,她有種很強的直覺,王妃瞞著她們的事有很多很多。


    李雙晚轉身讓蘿曼繼續替她梳頭,內心卻是翻江倒海一般,這處密道當然不是她命人挖的。


    舒文博送她迴來,方到樂瀟院的門口就聽到了淩恆和趙嬤嬤要強行入屋的聲音。


    舒文博拽住她的手,立即將她帶去了隔壁宅子。


    那處宅子與顧府早就相連,而顧星言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挖了一條密道直通她的屋中。


    原本顧星言昨晚是要告訴她的。


    奈何她說了那番話,顧星言便沒提。


    他為她做了這麽多,而她竟然一無所知。


    顧星言,你知不知道,複仇的這條路布滿荊棘,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可你卻為我披荊斬棘,做了這麽多,讓我說你什麽好?


    她緊緊拽住袖中顧星言留給她的那封信。


    信很短,寫得很匆忙,但那幾句話卻像刀斧一樣刻在了她的心上。


    信上隻簡單地寫著兩行字:


    李姑娘,你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獨立,睿智,勇敢,餘生隻願你平安喜樂。


    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放心,你的身後,有我。


    我一直在。


    他已經安全離開,她可以加快自己脫離恆王府的計劃了。


    梳洗完,換上衣服後,李雙晚對蘿曼道:“蘿曼,你去看看周伯馬車套好了沒,順便再去東街雲錦記買上一盒雲片糕,宮宴吃不飽,我如今的胃受不得餓。”


    蘿曼噘嘴:“王妃,阿蓉做了好多好吃的糕點呢。”


    亦竹相當聰明,見王妃這麽說,立即想到王妃怕是要將蘿曼支開,有什麽話要單獨和她說,嗔了蘿曼一眼道:“小妮子,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我看啊,是王妃把你寵壞了。”


    “好嘛,好嘛,我去還不行嘛。好亦竹姐姐,別生氣了,你一生氣,我就怕。”


    “那不快去。”


    李雙晚看著亦竹,心裏輕輕歎了一聲,亦竹啊,這姑娘太通透了,有時未必是好事。


    見蘿曼掩門離開,李雙晚便拉了亦竹坐到自己身邊。


    亦竹見王妃這般慎重,臉白了白,緊抿著唇,依言坐下。


    李雙晚直直地看著亦竹的臉,緩緩道:“亦竹,你與蘿曼二人從小就跟著我,在我心裏,我從未將你們當作下人,一直是我的親姐妹。”


    亦竹心如雷鼓,一張小臉更白了:“是,王妃,婢子和蘿曼心裏都明白的。您和將軍還有夫人,都待婢子們好得沒話說。王,王妃,您支開蘿曼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與婢子說?”


    大婚以來,她越來越覺得王妃同以前不一樣了。


    在西北草原,王妃常常裝扮成男兒身,一身紅衣騎馬耍槍英姿颯爽,想笑就笑,想打架就和軍中那些瞧不起女子的漢子們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當敵軍來襲,她便會與將軍和大公子一道披甲上陣,殺起敵人來毫不手軟,受傷了也不吱一聲疼。


    可是,大婚後,王妃似乎再不會笑了,偶爾笑,也隻是咧咧嘴,裝裝樣子。不像在西北時,笑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是開懷的。


    蘿曼大大咧咧的,她也沒法把心裏的話說與她聽,又見王妃蹲了馬步,就習武,每天累得倒頭就睡。


    大婚這麽久以來,天天忙得連軸轉。


    她知道,王妃定然在準備著什麽大事,可她終不敢多問。


    李雙晚輕歎一聲,原本她想好,這件事太過危險,不能讓她們二人知道的,可亦竹太聰明了,若是不告訴她,她怕一旦她脫身離開,亦竹承受不住打擊,會出事。


    對於亦竹,把事情直白說出來最好。


    “淩恆絕非我們表麵上看上去那般無害,他心思深沉,心腸歹毒,我與他從未圓房。一直以來,他都讓顧九公子戴著他的麵具與我同床共枕。”


    如同一個驚天的響雷直直在頭頂炸開,亦竹嚇得整個人從凳子上彈跳起來,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聲音都破碎了:“王,王妃,您說什麽?”


    李雙晚將人按住下來:“別激動。我之所以這麽長時間以來沒有和你們二人說,就是怕你們接受不了。”


    亦竹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開始顫抖,胃裏翻江倒海一般,衝到淨房哇地吐了。


    李雙晚忙跟過去,將眼中的淚意深深逼退,李雙晚輕輕給她拂背,這是人在受到巨大衝擊之後的應急反應。


    這樣的好姑娘,在前世卻死得那般慘,被淩恆賣入最低聲窯子,僅僅一天就被活活折磨而死。


    亦竹吐了個天昏地暗,直到將黃疸水也吐幹淨了,這才抱著李雙晚嗚嗚嗚哭起來。


    李雙晚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不哭,不哭啊,都過去了。”


    等亦竹哭夠了,李雙晚才將她扶至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李雙晚知道這件事太大,可既然決定要告訴她,隻能等亦竹她自個兒慢慢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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