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從懷中掏出兩張店契,雙手恭敬遞過:“王妃, 曾夫人把事辦成了。”


    李雙晚大喜,但隻拿了其中一張:“你把這家酒樓的給曾夫人送去,就說我該謝她。”


    陳平未接,而是道:“曾夫人說,是她該謝謝您替曾府除了這麽一個禍害。那孩子雖是庶出,但小時候養在老夫人名下寵壞了,這幾年越發的飛揚跋扈,已經惹下不少事。若任由他這麽下去,整個曾府都要葬送在他的手上。如今這樣,人雖瘋了,好歹留了一條命。”


    李雙晚搖頭:“將東西拿給曾夫人,就說,雙贏咱們的路才走得長。”


    陳平這才接了。


    李雙晚又將剛才要查雪兒的事向陳平交代了一番,陳平麵色沉沉,應了聲是後大步離開。


    這段時間,李雙晚交給他辦的事,他件件辦得漂亮,幾乎已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亦竹一邊替李雙晚撲粉,一邊問:“王妃,要把瑤姑娘帶上嗎?”


    李雙晚也在考慮此事,母親心裏其實十分清楚周采瑤不可能是那個早夭的女兒,可她總要親眼見上一麵。


    也罷,她理解母親的心情。


    正要讓蘿曼去通知她一聲,就見周采瑤過來了:“姐姐,我聽說母親到了。”


    蘿曼見了周采瑤就想翻白眼:“呦,這不是瑤姑娘嗎,您消息可真靈通。”


    李雙晚見周采瑤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就算化了精致的妝容也無法掩蓋她眼底的驚懼與蒼白,又想起剛才雪兒的話,心中一片了然。


    “是,正要讓人去通知你,我這就要迴府,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


    周采瑤哽咽落淚:“我自是要的,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爹娘,以前一直以為周家夫婦是我的親生爹娘,哪知他們,他們……”


    說著用帕子擦淚:“我不敢埋怨他們,是他們養育了我。”


    李雙晚站起身:“好了,都過去了,走吧。”


    見雪兒未跟過來,又問道:“你的婢女呢?”


    周采瑤抹淚道:“雪兒說她身子不舒服。姐姐,我知道自己雖然出身鎮國將軍府,但到底沒跟在爹娘身邊,在鄉野長大,這幾年又在戲班子裏,上不得台麵。那些下人若要給我臉色,我也隻能生受著。”


    蘿曼磨了磨牙,又想懟她幾句,被亦竹一個眼神給逼進去了。要不是她們剛才親眼見到雪兒身上的傷,還真容易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蒙騙了過去。


    李雙晚知道她要說什麽,但她實在不願與她虛與委蛇:“我會敲打他們。”


    周采瑤欲言又止。


    蘿曼最見不得她這副又當又立的樣子,不顧亦竹眼神警告:“瑤姑娘,你想要幹什麽就直說吧,王妃是個性子直爽的,不喜歡你這套揣度來揣度去的把戲。”


    周采瑤淚水奪眶而出,哀怨的看著李雙晚,想等她替自己出頭教訓不知尊卑貴賤的婢女。


    李雙晚隻當瞧不見,淡淡道:“話糙理不糙。”


    周采瑤咬了咬唇,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蘿曼算個什麽東西處處爬到她的頭上。


    李雙晚更是過分,竟然任由一個小小奴婢如此欺負她。


    此時,突見雪兒跌跌撞撞地跑來:“瑤姑娘。”


    周采瑤見她竟然跟來了,臉色微變,她是故意不讓這婢女跟著的,她真是半點也不想看到她:“你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嗎?我看你臉色不大好,還是去休息吧,左右姐姐身邊有亦竹和蘿曼在就成,我也沒什麽要緊事。”


    “啊?奴婢沒,沒有啊。”雪兒茫然地看著周采瑤。


    周采瑤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手,狠狠地在雪兒的手上擰了一把:“沒有嗎?”


    雪兒疼得眼淚水都要出來了,強忍著:“對對,是,是奴婢記錯了,奴婢身子不舒服,還請瑤姑娘恕罪,雪兒不能伺候在您左右。”


    周采瑤暗暗鬆了一口氣,笑道:“既是如此,那你迴去歇著吧。”


    李雙晚冷冷看她一眼。


    周采瑤見雪兒走遠了,才道:“姐姐,你也瞧見了,雪兒她,她是不願伺候妹妹的。要不然,她何至於走這麽快。”


    分明她自己趕雪兒走,這話到了她嘴裏,竟是顛倒了個黑白,蘿曼氣得又想懟她兩句,對上亦竹的視線,悻悻然閉嘴。


    “我會敲打雪兒,讓她用心伺候。”李雙晚淡淡道,“或者你若有中意的,不妨告訴我,你是我妹妹,我自是向著你的。”


    周采瑤等的就是這句話,心中大喜,半是委屈,半是懇求的小聲道:“姐姐,我以前在蓮花班的時候有一個跟隨我幾年,用慣了的婢女,叫冷月,能不能將她也贖出來?”


    “當然了,若是有什麽為難,妹妹也不會勉強。左右他們再怎麽為難我,我受著便是,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她的樣子可憐極了,仿佛若是李雙晚不答應,便有多對不起她似的。


    李雙晚嘴角勾了勾:“好啊。”


    她知道這個人,前世也是伺候在周采瑤身邊,她的不少惡毒伎倆,就是這個叫冷月的婢女做下的。


    當然,周采瑤被杖斃後,她也沒落個好下場,被淩恆扔去了軍營,做了軍妓。


    陳平幫著自家妹子把王妃這幾天買的東西搬上車後,便去做王妃交代他的事了。


    一盞茶後,李雙晚帶著幾人已經坐上去往鎮國將軍府的馬車。


    周采瑤一路都表現得很緊張,幾乎要將手中的帕子捏成粉。


    周伯馬車趕得又快又穩,以往半個時辰的路,一柱香便到了。


    未等馬車停穩,李雙晚已經迫不及待地掀簾跳了下去,亦竹和蘿曼二人也急急跳下了車。


    獨留周采瑤愣愣的不知所措。


    說不害怕是假的,這段時間她既盼著朱氏早點迴來,好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鎮國將軍府嫡出的女兒,又擔心被朱氏看出來。


    可謂是冰火兩重天,又有個趙嬤嬤像頭惡狠似地盯著,眼瞅著人比在戲班子時還要清瘦三分。


    趙嬤嬤掀簾:“瑤姑娘還不下車,是要等著人來請你嗎?”


    周采瑤這才從恍惚中迴過神來,不敢說半句,忙下了馬車,便見鎮國將軍府中門大開。


    她突然就想到第一天進恆王府時被那個婆子羞辱的場景,那婆子說除非有貴人來訪,否則中門是不開的。


    可今天,憑什麽她李雙晚就能有這樣的待遇!


    周采瑤捏緊了帕子,幾乎是咬碎了一口牙。


    趙嬤嬤冷哼一聲,過來扶她,趁機在她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瑤姑娘,小心腳下,別讓你‘母親’擔憂啊。”


    “母親”二字似乎是從牙縫裏崩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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