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曼委屈得紅了眼:“亦竹姐姐,王妃昨晚才和我說過,今天要帶我進宮的。青蓮才給她梳了一次頭,王妃就不帶我了。以前,王妃最信任我們二人了,可見愛屋及烏這句話是對的。”


    亦竹懷裏抱著被褥,走到蘿曼身邊,睨了她一眼:“還會用成語編排主子了。王妃是個有主見的,她這麽做必是有她的打算。今天咱們還有得忙,王妃的嫁妝也需好好理一理,這院子裏的人也要熟悉,快別在這裏唉聲歎氣了。”


    “可是……”


    “別可是了,不看王妃出門前看咱們的那一眼嗎?王妃自然是最信任咱們的。放心,你還是王妃的心尖尖,要進宮,以後有的是機會。”


    蘿曼還是有些生氣,明明她才是姑娘的心尖尖。


    亦竹將手上的被褥塞到蘿曼手上,就朝馬廄走去。


    蘿羅:“亦竹,你去哪兒?”


    “閉嘴!”


    亦竹急急去找車夫周伯。


    淩恆剛看完那一筐藥材,一抬頭看到青蓮跟在李雙晚身後便是一愣。


    “殿下,你看,青蓮給我梳的頭,好看不?”


    李雙晚晃了晃腦袋,頭上的步搖清脆作響。


    淩恆點頭:“阿晚模樣好,怎麽樣都好看。”


    “所以今天進宮,亦竹和蘿曼我一個也不帶,就帶她。殿下,你說好不好?”


    淩恆是個男人,要進宮最多也隻能帶個隨從,沒有帶個婢女一同入宮的道理。


    所以,青蓮此番也是第一次進宮,對皇宮中的路自然不熟。


    就如上一世的蘿曼。


    淩恆淺淺一笑,走到李雙晚麵前:“自然是好。”說著牽起她的手朝府門口走去。


    暗處,帶著代表恆王府最低暗衛木質麵具的影視線落在了二人牽著的手上,神色突然變得陰戾,目光冰冷如薄刃。


    身邊的另一個暗衛怵然望向他:“你幹嘛?”


    影淡淡掃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那暗衛搓了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手臂:“有病吧。”


    趁無人注意時,影迅速出了恆王府,拐進了一處院子,院中有兩個人正在等他。


    見到他,忙上前:“老大。”


    影點了點頭,從一人手上接過衣服,不多會兒,便換了一身衣裳,摘了臉上的麵具走了出來。


    他一邊朝外走,一邊吩咐二人做事。


    二人得了吩咐,對視了一眼,不敢有什麽意見,應了聲是後便離開了。


    從院子裏走來的男人五官俊美,身姿挺拔,一身淡紫色滾邊錦服,風流倜儻,眉目含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家府上的紈絝公子哥。


    一轉眼,那公子哥便進了一家上好的酒樓。


    與此同時,李雙晚和淩恆已經入了宮。


    二人剛到議政殿門口,便被總管太監張德生攔了下來,張德生笑嘻嘻地走到二人麵前:“老奴參見恆王殿下,恆王妃。”


    淩恆看了眼緊密的大殿門:“父皇可在?我夫妻二人來向父皇敬茶謝恩。”


    “在呢,不過這個時候陛下與幾位大臣正在商量要事,一時半會兒怕是沒法結束。”


    淩恆淺淺一笑,笑容極為牽強,張德生這話說得委婉,實則是皇帝不願見他。


    “皇後娘娘今天一早起來有些體乏,免了後宮眾人的請安,這會兒還歇著呢。娘娘知道您的一片孝心,讓老奴和殿下說一聲,以後有的是機會。殿下,您與王妃不如先去給林嬪娘娘敬茶?”


    淩恆有些失落,他這個四皇子,並不是娶了鎮國將軍府的嫡女,就能一夜之間與其他皇子平起平坐的。


    收拾好心情,淩恆淺淺一笑:“好,有勞張公公了。”


    說著把手中一個鼓囊囊的荷包塞到張德生手中,“本王新婚,請公公吃茶。”


    張德生哪敢拿,他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一個皇子給他塞錢,要從他那裏得到什麽他能不知道。


    “恆王殿下客氣了,老奴一介閹人,日常吃穿用度全是宮裏的,陛下待老奴隆恩,賞賜給老奴的都是最好的,這錢老奴拿著也沒地兒用。”


    淩恆悻悻然收迴了手。


    宮中這些閹人最會察言觀色,他是不得寵的皇子,就是送錢,他們也看不上。


    李雙晚自始至終一直淡眼看著,什麽也沒說。


    張德生推拒得了一次,兩次,卻推拒不了後來在皇帝心目中有了一席之地的淩恆遞過來的無數次,隻要有了第一次,後麵就算他想收手也不可能了。


    隻可惜,他有命拿卻沒命花,淩恆剛登基的第一個月,便賜了他一杯毒酒,讓他下去伺候景章帝去了。


    淩恆拉著李雙晚在議政殿門口跪了下來,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


    磕完,起身,頭也不迴地往林嬪居住的棲雲宮走去。


    棲雲宮,離帝寢殿極遠,景章帝就算走錯了路,也絕不可能走到那麽偏遠的地方去。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卻與她的兒子一步步走到了最後,坐上了太後的位置,她一上位,便將景章帝後宮的嬪妃殺了個幹幹淨淨。


    臨死前,她一身貴妃冕服,立於景章帝的床前,冷目看著吊著最後一口氣的老皇帝。


    “陛下且放心,這宮裏您寵幸過的女人,還有您的兒女們,除了恆兒,臣妾一個也不會放過,都會將他們送下去陪您。所以,這黃泉路啊,您走慢些,等等他們吧。”


    那時,李雙晚便是站在帝寢殿外聽到這句話的,聽得她毛骨悚然,怎麽離開的都不知道。


    接下來短短半個月時間,果如她所說那般,將北晉的後宮清理的幹幹淨淨。


    那些曾經飛揚跋扈對準他們母子的,無論是皇子皇孫,還是昔日的朝臣,最後終是陪著景章帝一同上了黃泉路。


    直到三年後,他們母子二人坐穩了江山,李家也失去的價值,一道顛倒黑白的聖旨也終將李家全族送上了不歸路。


    李家不僅功高蓋了主,也知道淩恆母子太多的陰私。


    如今走在前往棲雲宮的路上,時隔多年,這個女人陰惻惻的笑聲尤在耳邊。


    淩恆也同樣心緒煩亂,他娶李家女,父皇必會有所忌憚,今天不過是給他的一個小小的下馬威,警告他別以為有了鎮國將軍府作依仗,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往後的路還很長。


    他的五個兄弟要怎麽對付他,猶不知。


    李家手握重兵,鎮守西北邊境數十載,西北綿延數百裏,幾十萬百姓隻知李家,不知盛京城還有個皇帝,這天下是淩氏的天下。


    五位兄長誰不想娶李家嫡女,但他們眼饞心貪,到底是不敢真的向皇帝求娶。


    是他一步步引著李雙晚自奔嫁於他,如此父皇才會明麵上不會說什麽。


    其他的幾個兄弟除了氣得砸一通東西,什麽也做不了。


    李家猶如那懸在利刃下的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又懼怕上麵的刀不知什麽時候就落在了自己頭上。


    以至於李家女十七歲了無人敢娶。


    他淩恆是皇子,骨子裏流的也是淩氏帝王的血,苦在母族勢弱,沒有根基。


    但他們有錢。


    有了錢,誰又甘願沒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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