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湧動中,聞洲行還站在原地。


    男人拿了一根煙出來,點燃,然後靜靜抽了一會,掐滅菸頭,直接往出站口的方向走。


    一到出站口,人流少了。


    聞洲行說,「出來吧。」


    那語氣有些無奈。


    溫蘭當場尬住,他這麽容易就被發現了?


    溫蘭說,「我去上了個廁所……」


    聞洲行說,「嗯,那你走吧。」


    溫蘭僵硬的掏出手機,點開打車軟體,他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我們是搭檔,你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告訴我。」


    聞洲行說,「好,有事我會告訴你。」


    溫蘭捏緊行李箱拉杆,他說,「過年我們能見麵嗎?」


    聞洲行道:「可以。」


    溫蘭說,「那我去找你。」


    聞洲行拒絕了,「我來找你。」


    溫蘭問:「你還去轉車嗎?」


    聞洲行頓了片刻才說,「不轉。」


    溫蘭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可他覺得聞洲行沒主動說,就是不想提,他應該尊重聞洲行的隱私。


    聞洲行說,「天色晚了,你趕緊迴家吧,我送你。」


    網約車來了,聞洲行把他送上車,目送他離開。


    溫蘭迴了家,父母、爺爺奶奶準備了一桌好菜,等他到家才開飯,溫蘭美美吃了一餐,心裏又開始想聞洲行的事。


    當天晚上是除夕。


    溫蘭一家人都在看春節聯歡晚會,他收到無數群發的祝福,給每個拜年的晚輩發了大大的紅包,下意識點開聞洲行的微信。


    距他們上次聊天已經一個多月了。


    溫蘭包了一個520的紅包過去。


    很快,聞洲行那邊迴覆:?


    溫蘭笑道:我的ad,520


    聞洲行領了紅包,迴了他一個5200。


    溫蘭說:多了


    聞洲行迴覆:我也愛你


    溫蘭看到這句話,忽然有些耳根發熱,他不由開始琢磨這句話的意思,是隊友之間的愛,還是別的愛?


    溫蘭問:你在哪?


    聞洲行說:你想見我?


    溫蘭說:嗯,過來給你拜年


    說出這句話,溫蘭覺得自己有點不理智,一年迴不了幾趟家,這種時候本該陪父母的。


    聞洲行迴覆:我來找你,發個定位給我。


    溫蘭直接把家裏的定位發給了聞洲行。


    春晚還在繼續,郭德綱的相聲把一家人逗得笑聲不斷,溫蘭跟著一起笑,心思卻全在聞洲行身上。


    晚上十一點五十九,跨年時間要到了,溫蘭一家都在期待這個時刻。


    50秒、51秒……58秒、59秒。


    零點整。


    新的一年到來。


    溫蘭收到聞洲行的消息。


    聞洲行:新年快樂。


    溫蘭:新年快樂,你在哪?


    聞洲行:你家樓下


    溫蘭趕緊跑到窗戶外,看到聞洲行正站在草地邊上,路燈將他的身影拉的勁瘦修長。


    溫蘭跑下樓,外麵天寒地凍,他一句話就讓聞洲行過來,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你真來了,我以為你騙我的,抱歉啊。」


    聞洲行問,「為什麽道歉?」


    溫蘭說,「這個時候你本來該陪你父母的。」


    聞洲行說:「沒必要道歉。」


    溫蘭試探問,「為什麽?」


    聞洲行緩了緩才說,「他們早就不在了。」


    溫蘭一時啞住。


    樓上,溫蘭的媽媽打開陽檯燈,「溫蘭,上來吃餃子了。」


    溫蘭迴道:「好。」


    溫蘭對聞洲行說,「去我家吃餃子吧,我媽包的最好吃了。」


    除夕那晚,聞洲行在溫蘭家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餃子。


    溫家父母、爺爺奶奶非常好客,對聞洲行噓寒問暖,聞洲行一直緊繃著的冷硬麵容稍稍有所緩解。


    溫蘭的媽媽人美心善,事前溫蘭提醒過她,千萬別在聞洲行麵前提父母的事,溫媽媽心領神會,更是主動提議道:「小聞你是蘭蘭的同事吧?外麵大雪的天,不如在家裏住一晚再走。」


    溫蘭也一起留聞洲行,因為他知道聞洲行迴去可能也是一個人。


    聞洲行禮貌表達了謝意,但最終還是拒絕了溫家的好意。


    溫蘭送聞洲行到小區門口坐車,「不好意思讓你特意跑了一趟。」


    溫蘭一句話,就把聞洲行喊到了家裏。


    他們分別時在蘇城高鐵站門口,如果聞洲行沒迴家住,大概率會住在高鐵站附近,高鐵站離他家起碼半個小時的車程。


    聞洲行頓了頓,說:「不會,你媽媽包的餃子很好吃。」


    兩人分別之後,溫蘭迴了家。


    他躺在床上,感覺心靈和身體一陣空虛。


    平時忙著訓練消耗了全部的精力,如今閑下來,就會渴望有人能抱住自己,親吻自己,甚至做更粗暴的事。


    溫蘭打開加密文件裏的視頻,紓解壓抑已久的穀欠望。


    當晚,溫蘭的奶奶突發急性胰腺炎,溫家人急壞了,連夜把奶奶送到醫院。


    溫奶奶本身有腦梗和心髒病,急性胰腺炎更是差點要了她半條命,溫蘭坐在病房裏滿眼愧疚。


    第二天早上六點,溫蘭忍不住給聞洲行打電話。


    聞洲行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沒睡醒,低沉性感,「怎麽了?」


    溫蘭說:「我奶奶住院了,我挺對不起她的,她從小把我帶大,我出去比賽一年迴不了幾次家,原來她有這麽多病,還一直瞞著我不讓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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