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雲哥兒何時娶了姐姐


    剛到了周家姐弟的院落,就聽到周小洛被教訓的哭喊聲,周靈然手裏拿著雞毛撣子,一下下敲在周小洛的身上,下手也頗為用力!


    看樣子周靈然真是被氣到了,口中還不斷嗬斥道:“你就是將心思都用在了這上麵,才學不會做文章的吧!”


    “姐姐把你拉扯這麽大容易嗎?你作不得文章,考不得功名,日後能有什麽出息?”


    打在周小洛的身上,周靈然一麵心疼,一麵生氣,差點就要哭出來。


    周小洛卻是倔強地哭喊著:“我不管,作不會文章就是作不會,我又不是故意的!”


    “靈然,怎麽與小孩子置這麽大的氣?”


    周雲徑直走了進來。


    “雲哥兒!”周小洛奔跑過來,一把撲進周雲的懷裏,“雲哥兒,姐姐打小洛,姐姐不疼小洛了!”


    周靈然站在一旁,直紅了眼,心裏既生氣又愧疚,隻想著方才是不是下手重了。


    “那也是你調皮惹了姐姐吧!姐姐哪裏會不疼你?”


    周雲將周小洛安慰了一通,又道:“還不快去跟姐姐道歉?”


    周小洛隻是將頭別到一邊,生著悶氣:“雲哥兒,你就是護著姐姐,你也不疼我!”


    周小洛一把推開周雲,自顧地跑迴屋裏生悶氣去了。


    周靈然連忙招唿周雲進屋:“雲哥兒快進來坐吧!”


    “唉,小洛這孩子,大概是被我慣壞了!”


    方才小洛不肯來道歉,周靈然隻覺有點別扭,還想著怎地去緩和關係。


    周雲問了緣由,原來是周小洛為了做一把桃木劍,切了桌子腿,拿去做劍柄,屋內的飯桌,那一條腿,現在隻能拿塊石頭來墊著才能用。


    周靈然又拿出一把字條,上麵亂七八糟地不知道寫了什麽:“雲哥兒,你看看,這怎麽也不像是在練字。我雖然不識字,但也能看出來,這貌似道士的符籙!”


    “小洛的心思天天都放在這上麵,怎麽能作出文章呢?”


    周雲接過這些字條一看,上麵畫的有模有樣,還真像是道士的符。


    符中的字跡也很是工整,小洛的字卻是寫的漂亮。


    “靈然,你也別太著急,興許隻是小洛在此處擅長,便不擅長寫文章了!”


    “雲哥兒的意思是?”


    周靈然感覺周雲這話中有話,卻有點不明就裏。


    周雲拿著符籙,往屋內走去:“我去跟小洛聊聊。”


    周靈然就坐在外麵,隻聽周雲又對周小洛一通安慰,然後引導他展示在學堂所學。


    果然如周小洛之前所言,在學堂裏所學的字,他每個都認得,並且,字義也熟識,在認字方麵,他表現出了聰穎的天資。


    就是輪到作文時,眼看著一個個熟悉的字,怎麽都拚不到一起。


    周雲引著他寫一件日常小事,他都是滿頭大汗,吭哧了半天,一句都沒能寫出。


    憑周小洛的聰慧和此時的窘態,作文一事,他絕不是裝出來的。


    無奈之下,周雲手把手地教了幾句,再讓他仿寫,可周小洛卻好似在懵懂混沌之中,一臉傻態。


    周雲見狀,若有所思:“大抵不是吃官家飯的命數了!”


    這時,周小洛道:“雲哥兒,若讓我拿這些字湊出章符籙來,那倒是簡單!”


    周雲迴過神來,拿出一張字條,仔細看了幾遍,發現這字條上麵隱隱透靈,好似因為紙張的原因,才沒有靈氣能散發出來,但符籙的章法,卻很是完整清晰。


    “小洛,這符籙是誰教你畫的?”


    “沒有誰教我,是臨摹來的!”


    “就在城隍廟那裏,門外有好幾種符籙,有鎮門、攝魂、定地、攘福的符籙,我全都臨摹了!”


    一說起符籙,周小洛就興致大起,兩眼放光,仿若打通了七竅一般,似乎很擅長!


    “我知道我畫的符籙不能用,那是因為我不知道畫符該用怎樣的紙張!若是紙張對了,我有信心!”


    周雲看著符籙,沉默了。


    周小洛也愣了一會兒,抬頭道:“雲哥兒,你還能聽我說下去,姐姐卻不許我說!”


    “那你想做個道士嗎?”


    “道士?那是什麽?我不知道!”周小洛愣道,“我隻是想給城隍廟畫符,求福保平安!”


    “傻孩子!”


    周雲撫摸了一下周小洛的腦袋。


    讓周小洛意外的是,周雲並沒有向姐姐一樣批評他。


    周雲沒有再多說什麽,徑直走出內室。


    “雲哥,你坐!”周靈然連忙恭敬地讓道。


    “雲哥兒,小洛他……”


    提起周小洛作文一事,周靈然頗為煩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周雲道:“未必功名為官就是一條出路,小洛的天賦,不在作文上,若讓我言,不如順其自然!”


    周雲這話說的認真,周靈然思索之後,點點頭:“嗯,暫時也隻能如此了!”


    “那若喜畫符籙,便讓他畫吧,那符籙之內要用到所學之字,也算是在練字!”


    “嗯,知道了雲哥兒!”


    周靈然心中悵然。


    縱然是識得字又如何,作不得文,不還是廢的?


    周雲好似看出了周靈然的心思,勸道:“縱然不會作文又如何?識字總比不識字好吧?識了字,或是念信,或是抄書,再不濟也能做個先生!”


    被周雲這麽一勸,周靈然心中寬慰了許多,眸子一亮:“雲哥兒說的倒是!”


    這慶朝,雖是鼎盛的朝代,但白丁極多,隻要識字,便能有用處,抄書念信,都能當作營生,總歸有用。


    既然是如此,周靈然也不再糾結周小洛作文之事:“那日後就由他,隻是,他若再破壞家中的物件,還是要打!”


    “隻怕打了你自己也心疼,打又何用?”周雲歎笑。


    接著,又問起了下午送茶的事情。


    周靈然道:“哦,那是張婆婆給我的,我哪裏會品茶,想來不如給雲哥兒送去,隻是不知道雲哥兒愛不愛喝?”


    “愛喝,那新茶很香!隻是,那茶名貴……”


    周雲也想不通,張婆婆怎就舍得將那新茶給周靈然。


    送自己手下的繡娘茶,貌似也沒什麽道理。


    “哦,張婆婆將我當家人對待,這些日子,老是送東西、物件與我,名貴與否,她都不肯我拒絕,隻有收了!”


    “竟是如此?她對別的繡娘也這樣?”


    周靈然想來,也覺得奇怪:“沒有,隻是對我如此!她總說要當我們是一家人!”


    “什麽一家人?我看雲哥兒跟咱們才是一家人!”小洛忽而從內室跑了出來,盯著二人,“雲哥兒,你何時娶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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