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凝看著火在不停地燃燒,思緒卻飄遠了。


    北辰臨淵卻盯著鍋裏的餃子。“你被絳雲救走,她不得不中止原定計劃,一定很氣憤。”


    就是不知道原定的計劃是什麽。


    殺了一個天定能興西州皇室之人,這聽著就不像個女帝會做出來的事情,難怪後來提及這事時,恭瑜偷換概念。


    說白九凝是災星呢。


    這給哪個人聽到都不對勁啊。


    要說為了西州殺了一個災星,就算生為親生母親,最多也就是這個母親不是人。


    但會說她是個好皇帝。


    拋棄了自己的女兒,卻是為了整個皇朝。


    可若說殺了一個能興西州的天選之子,那就怎麽也解釋不過去了。


    “我猜她一開始對恭知許下蠱,就是為了她自己解氣。”


    白九凝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向北辰臨淵。“那她還真的挺小氣的,這不是遷怒嗎?人又不是恭知許搶走的,那會恭知許才多大。”


    “畢竟她也沒有別人可以遷怒!也不算是小氣吧,隻能說有些人的脾性比較大,想要控製,總得找到一個口子。”


    北辰臨淵一副很懂的模樣。


    讓白九凝不由的懷疑起來,她眯了眯眼睛。“你怎麽那麽懂?不會你這三年間,也是這樣遷怒別人的吧?”


    北辰臨淵立馬不說話了。


    “還不老實交代,你遷怒誰了?”北辰臨淵的表情,激起了白九凝的好奇心。


    “也沒遷怒誰,而且我和那恭瑜可是不同的……”


    至多隻是讓他們多多操練而已。


    和恭瑜這種本質上的區別。


    當然這個,北辰臨淵是絕對不會說的,其他人嘛,也絕對不會說他不好的。


    嗯。


    他很放心。


    白九凝被他這表情給逗樂了。


    笑完,白九凝又嚴肅地說道。


    “不過恭瑜這拿恭知許來解氣這事,對於恭知許來說,的確是不厚道,若我被人如此對待,定要拆了此人的骨頭才行。”


    北辰臨淵停下手裏頭的話。“阿凝在同情恭知許?”


    “她有值得同情的地方,由出生之日起,命不由己,還要被人奪氣運,失敗後,她還得受別人遷怒,恭瑜隻是生了她,可是她卻並不欠恭瑜的。”


    “由她出生起,她就是獨立個體。”


    “這與她要害我是兩件事,我不會混為一談。”


    白九凝這話說得很公正。


    “阿凝就是大氣,不與小人計較。”北辰臨淵一本正經地誇她。


    白九凝有些不好意思,裝著沒聽見,起身幫北辰臨淵盛餃子。


    “叫他們一起進來吃吧,這麽多,我們兩個人哪裏吃得完啊!”


    “嗯好。”北辰臨淵點頭。


    之後,兩人對此事就沒有再說什麽。


    白九凝在卻一直在想這件事。


    直到吃過飯,白九凝被北辰臨淵抱到床上,她都沒有脫離那個情緒,北辰臨淵親她都沒反應。


    “阿凝,還在想這件事?”


    白九凝突然翻身,將人按在身下,她坐在他身上,讓他別動。


    “我在想,沈賀月的猜測有幾分可能。”


    北辰臨淵輕笑了一聲。“實在是好奇,我們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很難試啊,原本以為她是在乎恭知寧的,可是哪知道她根本就不,除了她自己,我們很難找到她的突破點啊。”


    說完之後,白九凝又彎下腰身。“噢,對了,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命!”


    “可惜她想要的是我的命,不然還能利用一下。”


    說完之後,白九凝自己先笑了。


    北辰臨淵也笑了。


    ……


    同時,在楊青青的屋裏。“她真是這樣對你說的?”


    楊信點頭。“不敢騙小姐。”


    “不敢騙我?剛才我問了,你怎麽不說這件事,還不敢騙,我看你騙得極好。”


    楊青青給了楊信一巴掌。


    楊信被打了,也沒有生氣,反而還跪了下來。“我覺得這個白九凝可能沒有我們想象中好對付,我不與主子說,隻是覺得她這話裏有陷阱。”


    楊青青卻不覺得。“有多難對付,既然她讓你當她的人,那麽你就去。”


    楊信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又沒有讓你真當她的人,隻是讓你先答應她啊。”楊青青又罵了一句蠢貨。


    ……


    所以第二天,楊信就來找白九凝了。


    “你同意了?”白九凝捂著嘴突然笑了。


    楊信不明白她在笑什麽。


    “我之前就是隨意一句話,逗你的,你居然當真了?”白九凝嘴角上挑,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楊信一愣。


    陪著楊信來的楊青青也是一愣。


    這個白九凝完全不是按他們的計劃出牌啊。


    就連楊青青都傻眼了。


    “不過既然你們家主子把你推了出來,你要是再迴去,又會顯得沒有麵子,這樣吧……”


    白九凝不急不緩的笑道。


    “我這裏最近正好有個病人,你去瞧瞧吧,看看能不能治。”


    “噢,這個病人對於我來說,很重要,你救治的時候,就貼身伺候著,別離開了。”


    這幾句話,就將楊信壓到了塵埃了。


    楊青青隻能傻傻地盯著白九凝。


    “青青應該不會怕白姐姐吧?”白九凝低笑了一聲,拍了拍楊青青的肩膀。“原本我就是想幫青青好好試探他的忠心的,哪知道他這樣不經試探啊。”


    “不過也好,省得以後,他要是哪天背叛你了,你還不知道。”


    搶了她的人,還能說這樣大道理。


    而且還斷絕了他們的聯絡。


    可真夠狠的。


    這一次,楊青青不得不重新看白九凝。


    “白姐姐,下手可真狠。”不裝的楊青青,氣場不弱。


    “青青生氣了嗎?”白九凝走到她身邊,因為比她高,白九凝不得不彎了彎腰。


    “可別跟姐姐生氣,姐姐是拿你當朋友才會幫你的……”


    原本白九凝沒有想要這樣直接的,隻是從沈賀月那裏聽到的那些事情,她決定改變主意了。


    “青青要是真想要個師父,其實不必非要找樓月師父的,我也能教青青的。”


    白九凝的聲音溫柔。


    隻是按著楊青青的力道不低。


    楊青青沒有掙紮開。


    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白九凝。


    “你們在做什麽啊?”葉上秋走過來,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在和白姐姐說好玩的事情。”


    很奇怪的是,楊青青居然在葉上秋來的一瞬間,又變迴了原本的那個楊青青。


    白九凝笑了笑。“是啊。”


    沒有揭穿她。


    “你滾遠點,我們還要說些女孩子的事情。”


    然後白九凝拉著楊青青的手往院子裏走,楊青青根本掙紮不開,隻能跟著她走。


    一見她們兩要談事,葉上秋笑道。“行吧,你們談,那我去找空青。”


    一下子。


    小院內又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你不會是喜歡葉上秋吧?”白九凝開門見山。


    “……”楊青青沒迴答,可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九凝嗤笑了一聲。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你笑什麽?你看不上他啊,他很好,沒有心計,與那些人都不一樣。”楊青青為葉上秋說話。


    “可是你知道,他是我義兄嗎?”白九凝笑問了一句。


    “當然知道。”楊青青皺眉。


    “那麽我可以問問,我們是在兩個陣營嗎?”白九凝看向楊青青,眼神溫柔,語氣也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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