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凝看了北辰臨淵一眼,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跟我去一趟崔家吧。”


    “去了,應該就能明白了。”


    崔家。


    這裏隻是崔氏的臨時府坻,要不是崔清靈嫁人了,兩夫婦應該早就離開了。


    此時聽到白九凝前來求見,兩夫婦高興得不成樣子。


    之前聽說她被北辰臨淵找迴來,兩人開心壞了,去求見卻被拒之門外,兩人想著白九凝沒事就好。


    不見就不見。


    卻不想,今天白九凝居然會帶著北辰臨淵親自上門。


    驚喜。


    有點像是迴門的意思,兩人還讓人準備了飯菜,要不是時間不夠,兩人還想再梳洗一番。


    可是見到的人時,卻被白九凝的架勢,給嚇住了。


    這哪是迴門啊,簡直像是尋仇地。


    白九凝手裏拖著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像是拖個死豬。


    見到站在院內在迎接著自己的兩人,她將男人往兩人麵前一扔。


    崔樅看了一眼這男人,居然還是認識的人。“這不是金家的人嗎?九凝啊,你把他帶來,是他得罪你了?”


    “你放心,有什麽,為父,不是,伯父幫你與金家交代,不必怕。”


    白九凝看著崔樅,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好父親。


    也是,不然能把崔清靈寵成那樣?


    “你們兩,之前不是不知道是誰偷了你們的孩子嘛,我把人抓來了!”


    這話一出,北辰臨淵不由得又打量了一下那金吾一眼,突然明白剛才白九凝不解釋的意思了。


    而現在就白九凝這一句話,就讓北辰臨淵明白了怎麽迴事。


    崔氏夫婦當年那個被人偷走的孩子,是金家人的所為,可是為什麽是金家?


    金家和崔家,是四大隱世家族之二,這兩家沒聽過有什麽深仇大恨到要害彼此後代的地步。


    特別是……


    崔氏的後代還這樣少……


    北辰臨淵一下子就安靜了。


    他甚至為了不影響白九凝的發揮,還在旁邊找了椅子坐了下來。


    崔家的人倒也規矩還知道給他上了茶。


    “九凝你什麽意思?是他當年抓走的你?你怎麽知道是他,那會你才大啊,這話可不能亂講啊。”


    畢竟事關崔金兩家的事情,崔樅還是警惕。


    白九凝可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想讓師弟的家人知道,怎麽迴事。


    而且如果不是這個渾蛋,她的師弟應該是在一個特別幸福圓滿的家庭中出生,然後度過他的一生。


    更不會是變成現在的人傀。


    人不人,鬼不鬼的。


    想到這裏,白九凝踢腿又給了金吾一腳,金吾又被踢得吐了一口血。


    而他本人已經慌了。


    因為的確就是他做的。


    可是當時他偷走的可是男娃娃,怎麽會變成個白娃娃。


    所以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白九凝莫非是個男的……


    就在金吾已經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白九凝說道。“我之前說,我不是你們的女兒,我不是在開玩笑。”


    “九凝你還在生氣?你之前失蹤,你父親是有去找你……”崔氏還以為白九凝是在生氣之前的事情,所以還想解釋一下。


    可是卻被白九凝伸手阻止了。


    所以她話都沒有說完。


    “你生下來的是個兒子,不是個女兒。”


    白九凝拿出放在袖中的信物。


    “我之前說這個東西不是我的,我沒在說笑,而這個東西會在我這裏,是因為這信物是我師弟的。”


    崔氏夫婦聽了白九凝這話,表情突然空了。


    崔夫人甚至還踉蹌了一下,被人扶住才穩住,緊接著又捂著心口,她顫抖著問白九凝。“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因為生氣……”


    “不是!”白九凝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不是開玩笑的人,如果我的親生父母真的不是故意遺棄我,我不會不認的,而之前不提,隻是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向你們交代,因為師弟他生死不知。”


    “可是我今天遇到這人,突然發現了他!”


    她踩著金吾,扯過他的手臂,指著他腰上的烙痕。“師弟的身上有著這烙痕的另一半。”


    “可是你們看不出這是什麽字,但我知道,合在一起是個水字。”


    “因為這人讓你痛失愛子,因為這人,讓我師弟過了一輩子的苦日子,我怎麽能讓他有好日子過。”


    “可是想來想去,又覺得我沒有資格處置他,所以將他帶來給你們了。”


    金吾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反駁。“不可能,你一定是記錯了。你又不是天天和你師弟睡一塊,你怎麽知道他屁股上有個烙痕?”


    白九凝嗤笑了一聲。


    金吾立馬捂住了嘴,好像無意識地說出什麽秘密。


    “我可沒說他的烙痕在哪裏,你不打自招啊。”


    北辰臨淵在一邊聽的臉色,已經陰沉沉了。


    “所以真的是你幹的,金吾!”


    崔樅已經氣到臉色發青,走上前來,對著他拳打腳踢,可惜他就是一個文人,要不是白九凝踩著人。


    可能他根本打不到金吾。


    所以說他的這點傷害力,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而他自己顯然也知道了。


    “來人……把他帶進去。”崔樅要說之前因為多個女兒,會開心。


    現在聽到當時是個兒子,應該會更高興才對。


    可是現在卻聽到,不知道他兒子是生是死……他就突然怨恨起金吾,以及金家。


    金吾所為定是金家指使。


    他一個金家小小家奴,不然不會敢動這麽大的心思。


    “今日多謝白姑娘幫忙,不然崔樅說不定一輩子都查不到此事,以後姑娘若有什麽要幫忙的地方,隻管說。”


    “崔樅定當把白姑娘當成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白九凝卻退後一步,讓開了他的感謝之禮。


    “不必,你們能信我,就很好了,畢竟我也沒有別的證據。”


    “那小兒的東西可否還我們?”崔氏已經在震驚中迴過神來。


    “不行,我想有一日,可以親手還給他,如果有機會我會讓他迴來找你們的;如果他沒有迴來找你們,那麽定然是我們兩人中的一個不在了……”


    白九凝實話實說,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不拖泥帶水。


    “她若是我們的女兒,其實也挺好的,至少沒有那麽多事情。”崔氏擦了擦突然流出來的眼淚。


    “可是我原本是給老爺生了個兒子的。”


    崔氏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崔樅抱了著崔氏歎息搖頭。“好一個金家,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那可憐的兒子啊,爹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


    馬車內。


    白九凝被北辰臨淵按在馬車裏親。


    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發瘋,她隻是順從著他的姿勢,任由他的深入,卻又怕被人發現地抓緊了他的衣衫。


    直到他的吻從唇到了鎖骨,白九凝才得了喘息的機會。“你鬧什麽?”


    馬車外就是鬧市,還聽到外麵的人叫賣聲。


    白九凝緊張到不行。


    “你怎麽知道你師弟屁股上有什麽?你小時候,絳雲是不是還給你洗過澡。”


    北辰臨淵一邊問,一邊咬她的鎖骨。


    不輕不重,卻讓極為難忍。


    像是另一種逼供。


    “小時候,絳雲怎麽可能會給我們洗澡,我們都是藥童,整天不是試藥,就是泡藥水裏,就是要洗澡,也是跳水塘就算洗了。”


    “而我師弟……”


    “他試毒,皮膚腐爛,那塊肌膚是我親手割下來的……”


    說到後麵,白九凝的眼睛就紅了,聲音也啞到不行。


    “他是為了給我擋毒,將那藥搶過去吞下去的,本來應該受罪的是我。”


    北辰臨淵親吻的動作停下來,又突然覺得自己特別不是人。“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


    他緊緊的抱住她。


    白九凝也迴抱了他。“師弟會變成絳雲的人傀,是為了我。我欠他的,一輩子都要還不清了。”


    北辰臨淵緊緊的抱住她。


    “不難過了,我們一定有辦法將他救迴來的。”


    “還有金家和崔家的事,我這裏可能有些頭緒,我們迴去,我說給你聽。”


    ……


    結果,兩人過了沒兩天安生日子,就又有人熱熱鬧鬧地吵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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