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北辰臨淵的示好,白九凝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是她衝他發了火,為何還要哄她。


    感覺到白九凝低著頭,不太敢看他,雖然看臉還是正常的,可是他還是看到她耳根處一片緋色。


    他盯著她的耳朵沉默了一陣,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他莫名的笑出聲來,肩膀微顫,笑時胸膛也隨之起伏著,笑了好半天才說道。


    “阿凝對我好,為什麽還要害羞?”


    白九凝這迴子,是終於忍不了推開了他,氣唿唿的走了。


    北辰臨淵一臉的遷就,沒有繼續惹她,再惹可能就要發火了。


    “不經撩……”


    ……


    中午。


    北辰臨淵正坐在桌案前不知道在寫些什麽,澤蘭推門進來,一邊走進來,一邊就開始講剛才收到的北炎的消息。


    “我剛剛收到消息,說北炎帝突然病重,公子你要不要迴去啊?”


    怎麽說也是他父親,這都病重了,無論如何也應該迴去看看吧。


    澤蘭是這樣想的。


    結果北辰臨淵坐在那裏,連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停,低著頭問澤蘭。“阿凝讓你來找我的?”


    他語氣平淡,但是身上散發著著長期身居高位的威儀,微皺的眉心透著一股淩厲。


    要不是知道他被散了功,澤蘭是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人,現在坐在他麵前的這人就是個廢人。


    也不對。


    其實也不算太廢,至少光憑招術打的話,還是有些勝算的。


    不是和九弦直接幹了起來。


    “不是,我還沒有跟主子說這事,最近主子天天把自己關在密室裏……今天她出來了一下就迴去了,我還沒有去找她。”澤蘭不明白北辰臨淵為什麽這樣問。


    聽到不是白九凝讓澤蘭來的,北辰臨淵終於放下筆,抬起頭看向澤蘭。


    聲音慵懶又漫不經心。“不迴。”


    “啊?”澤蘭不明白。


    他們這藥鬼穀的都是孤兒,對於父親母親都曾有過向往,如果父母真的愛他們,他們可能都會迫不急待的衝迴他們的身邊。


    怎麽北辰臨淵表現的這麽冷淡。


    “他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兒子,真是病重,我也不是太醫,幫不他的。”北辰臨淵解釋了一句。


    “他可是你爹,你……真不迴啊。”


    澤蘭將藥碗遞給他,又側著頭看他寫的字,字如其人,鋒利如刀,但是沒看懂他寫的是啥。


    “我現在這副模樣迴去,萬一那群兄弟要奪位什麽的,我這不是送死嗎?”北辰臨淵邊說邊將藥給喝了。


    真的太苦了,還好再喝兩天就好了。


    澤蘭被他一句說服了,又指了指桌上的東西。“這是要做什麽?”


    “那群孩子不是想練字嗎,我寫的字貼給他們。對了我在那群孩子中發現有幾個是新收的,上次聽阿凝說,孩子不是都要等他們好了,就放出去嗎,怎麽還往裏麵收?”


    北辰臨淵像是無意問起的樣子。


    澤蘭為難了一下下,就將信息給賣了。


    “我跟你說實話,有些事情其他長老們也有想法,這新招進來的是長老們要的。”


    “這些長老們並不齊心,有幾個還繼續用著藥童,雖然主子不許他們這麽幹,可是他們騙孩子主動過去他們那,主子也沒辦法。”


    主權者,心不在權上,自然這些人就不可能完全聽命,就是九弦這樣的人會靠近白九凝那也是因為有了私心。


    聽到這裏,北辰臨淵忍不住皺眉。


    “阿凝進來的時候,也是藥童嗎?”


    澤蘭一愣。


    他以為白九凝早將這些事情都告訴北辰臨淵了。


    “怎麽了?不方便說?”


    北辰臨淵手指輕輕的在桌麵點了兩下。


    他身姿修長,一垂眸,眉梢眼角盡是疏冷。


    “我們都是從藥童過來的!”澤蘭摸了摸頭。


    “一階一階的走下去,活下來就能成為更高階的人,得到的權利和受的痛苦就會減少。”


    北辰臨淵的表情一凝,眸光冷了幾分。“那如果沒有活下來的呢?”


    “全在那血池裏了……”澤蘭不想說這些的,可是被北辰臨淵的氣場壓的喘不上氣來。


    良久的沉默。


    澤蘭也不知道,北辰臨淵問這些是什麽意思。


    “那萬蟲窋是什麽地方?”半晌,北辰臨淵才重新抬頭看向澤蘭。


    “就是你想的那樣。”澤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那意思是在說,求求你別再問了。


    北辰臨淵還真的沒有再糾纏,隻是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剛才嘴裏吃了藥,太苦……


    又看向旁邊白九凝讓人給他準備的糖塊。


    不得不說,這藥鬼穀的人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吃的東西,怕他會覺得苦就叫著人送些糖過來。


    這糖塊看模樣就是粗糙的用來做飯的。


    “廚房在哪?”北辰臨淵覺得能在藥鬼穀生活的人都挺厲害的。


    他這才呆了幾天,也不怎麽講究吃的人,都有點受不住了,他們是不是沒有味覺?


    “公子要吃什麽?我去幫你弄。”澤蘭以為北辰臨淵是餓了。


    結果北辰臨淵直搖頭。“別,我自己去……”


    他們做的那些食物,真是一點味都沒有。


    ……


    幾個時辰後,白九凝聽到有人敲門。


    以為是半雪或者聞人來跟自己說事情,頭也沒有轉,“進來。”


    北辰臨淵推門而入。


    入目的就是掛在那裏的紙張,滿屋都是,從屋頂垂下來。


    而白九凝正站在那裏背對著他,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那張紙,認真的根本意識不到身後站著的是誰。


    “如果我是來殺我的,你都躲不開。”北辰臨淵眉眼冷了幾分。


    心想著她這幾天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聽到這個聲音,白九凝停下手上的事情,不可思議的轉頭望向他。


    “先過來吃點東西。”北辰臨淵眉心淺淺皺起,仿佛是沾染了少許的憂慮。


    走到她麵前,手指輕撫過她的碎發,幫她別到耳後。


    “我親手做的,給點麵子,吃點。”


    說話的時候,北辰臨淵光了一眼,掛的滿屋子的紙,是心法?是那天絳雲扔給她的。


    絳雲功法特別,就是用了這套功法?


    他會這樣好心將這東西給白九凝,讓白九凝研究他的弱點。


    白九凝還真沒吃飯,有些餓了,北辰臨淵的手藝不錯,聞著挺香的。


    藥鬼穀沒有人講究這些,也沒有什麽人會做飯,反正能吃飽餓不死就成,與其讓他們研究這些吃的東西,還不如讓他們研究一些毒藥更來勁。


    正在吃的時候,澤蘭和半雪就進來了。


    看到北辰臨淵也在,還非常驚訝。


    “公子也在。”


    北辰臨淵托著下巴,點了點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九凝吃著東西,就讓他們講了。


    好在也就是一些藥鬼穀的小事以及北炎帝的事情。


    聽完之後,白九凝看向北辰臨淵。“你不迴去?”


    “阿凝想我迴去?”北辰臨淵不答反問。


    白九凝看著碗裏的菜,愣了一下。


    “自然不想,你這身體迴去鬥的過誰?之前就有好幾個人盯著你的兵權了,要是知道你現在變成這樣子,不搶才怪。”


    “我聽阿凝的,阿凝讓我迴去,我就迴去;不想我迴去,我就不迴去。”北辰臨淵笑的非常乖巧。


    對於北辰臨淵的乖巧,白九凝總覺得他的笑容後,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非他也對那扇門感興趣?


    還有幾天,賭約的時間就要到了。


    “我陪你迴去。”白九凝想了想做了決定。


    北辰臨淵先是一愣,然後又一臉不確定的問道。“你願意跟我迴去?”


    然後又看了看屋間裏的暗門。


    “不會是阿凝怕輸給我,想轉移視線?”他附身平視她,壓住了嗓子,尾音帶著柔軟的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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