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白九凝跟著燕羅進了這家拍賣行。


    進來時,已經是座無虛席了。


    座位圍著一個舞台而設,而在舞台的中央還有舞女的精彩表演,整個場地裏都洋溢著歡聲笑語。


    燈火通明,裝飾更是富貴華麗之極。


    白九凝今日內著白色長衫,外著大紅金色外袍,裙擺處用金線勾畫描邊繡著大朵大朵的海棠花。


    如同真花一般在她腳下盛開。


    隨著她的走動,步步生花。


    這衣服還是燕羅給準備的,燕羅說他的女人都是這樣大紅大紫的裝扮,不這樣打扮,會讓人起疑。


    白九凝沒有辦法,想要進去,隻得穿上。


    卻不知道燕羅根本沒女人,不過就是逗她玩的,哪知道她居然那麽聽話,還真穿上了。


    燕羅覺得白九凝長得明豔,再搭上這樣豔麗的衣裙一定會被壓下些風采,不想反而更襯托出她的長相。


    原本就是一副明豔的長相,夠吸引人了,今日又特意打扮過了,嬌嬌弱弱地跟著燕羅的後頭,就是一朵特別的菟絲花。


    進來的一瞬間,讓本就華麗的室內更是亮堂了幾分。


    極為豔麗的五官,漂亮到能搶走所有人的注意力,讓看了就完全挪不開眼。


    “大皇子,這是上哪來找來的美人?”有人對白九凝好奇。


    “瞧瞧這身段。”


    “這長相,西淩裏難得見著的貨色,大皇子好福氣啊。”


    “打仗的時候,撿迴來的,你別打她主意,老子還在興頭上,沒玩夠呢……”


    燕羅拉住白九凝的手,以示主權。


    白九凝隻能順勢裝嬌弱,躲在燕羅的身後。


    “大哥,運氣可真是好,隨便打幾場仗就能勝,還入了父皇的眼,不然就大哥生母的地位,哪能拿到兵馬大權!”


    說話的這人,好像是燕羅的兄弟。


    對燕羅,白九凝隻是粗粗的了解一下。


    西淩的大皇子,西淩邊防大將,生母是土生土長的西淩人,但身份低微,長得也不怎麽樣,要不是西淩帝醉酒。


    可能就不會有燕羅的出現。


    燕羅一直不得寵,但是一次打仗時,輸了戰場主將跑了,他帶著剩下的兵反而打勝了,從此就入了西淩帝的眼。


    現在緊靠北炎西北之地的守將,就是他。


    “美人,我大哥能滿足你嗎?”那人說著話,還想動手動腳。


    白九凝握了握拳頭,然後還是選擇躲在燕羅的身後,她嬌滴滴的叫了一聲。“將軍,他們都好吵……”


    燕羅一愣,沒有想到又冷又兇的女子,撒嬌時是這樣的嗓音,隻覺得身子都蘇了大半。


    反應過來之後,他抓住了那人伸過來的手。“四弟……”


    “怎麽,大哥這就舍不得了,一個女人而矣,而且還不是西淩人,不過就是個玩物,大哥難道要為了個玩物與我出手。”西淩四皇子一臉奸笑。


    燕羅長相隨了西淩帝,而這位四皇子明顯就是隨了母親。


    五官內的那雙眼睛,有些女相。


    這時外麵打起了一聲驚雷,白九凝下意識的顫了一下,這天氣明明白天還極好,怎麽晚上反而轉陰了?


    她心頭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


    拉著她的燕羅感覺到剛才顫了一下,有些意外,當時跟他打架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


    哪裏想到,她居然……還怕打雷。


    莫名地覺得她又多了幾分可愛。


    燕羅轉頭看她,低聲安撫她。“別怕,有我在呢,他們不能把你怎麽樣的。”


    白九凝嘴角微扯,一雙狐狸眼裏全是冷意,隻是她垂著頭,誰也沒有注意到。


    “大哥,這拍賣馬上要開始了,不如與你換下身邊的美人,等到拍賣結束,再換迴來?”這燕閑顯然是真的對白九凝動了心思。


    燕羅還想出言拒絕,白九凝卻先他一步。“不行,我就要將軍。”


    燕閑被氣樂了。“我告訴你,別不識好歹,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那這個福氣你自己留著吧,反正我不要……將軍要是敢把我換出去,我以後定然再也不會理你了。”白九凝雙手抱臂,一臉兇相。


    燕羅不可置信地看向白九凝,這真是那個女人?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然後他嘴角抽了一下,“不換不換,打死本將軍也不換,本將軍就喜歡你。”


    最後一句話,他壓低了嗓子說,說得格外深情。


    白九凝拿出了嬌縱的模樣,哼了一聲。“拍賣還沒有開始,將軍能不能帶我周圍看看啊?我不想跟這些人說話,我討厭他們……”


    這話一出,四周的人眼神都怪了。


    難得有玩物還敢嫌棄他們的,不過就是個隨便可以交換的東西……


    都想著,等燕羅玩膩了,看他們不把怎麽弄她。


    燕羅不知道怎麽的,有些想笑,又想起那天跟她喝酒,把自己給喝趴下的事情。


    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少麵目。


    白九凝卻挑眉看向他,“帶不帶嘛?”


    燕羅自然笑道。“帶……怎麽能不帶,走,帶你瞧瞧!”


    離開人群,就聽到後麵的議論紛紛,白九凝早就習慣了,一臉平靜,到是燕羅,少有被人這樣盯著說與女人間的事情。


    畢竟他到現在還沒有媳婦呢。


    “你能老實告訴我,你進這裏,是做什麽?”燕羅側頭看向白九凝。


    “救人!”白九凝從袖子裏拿了顆糖扔進了嘴裏,左邊的嘴角微微鼓起。


    燕羅也實在是對白九凝有些好奇。


    或者是在西淩沒有機會見到這樣的人……


    感覺到燕羅流連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白九凝突然側頭對著燕羅笑了一下。


    她的微笑仿佛是從黑暗中滋生出的寒冰,讓燕羅感覺到不寒而栗。


    然後白九凝又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別用這種感興趣的眼神盯著我看,我不喜歡。”


    燕羅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這在其他人看來,到像是白九凝突然跟燕羅說悄悄話勾引燕羅,燕羅沒受住勾引。


    半晌燕羅又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九澤……與姑娘有什麽關係嗎?姑娘為何正巧叫九凝啊?”


    “到不如我先問你,答應帶我進來,怎麽不提些更為難的條件?”


    “比如直接提,你要見九澤的條件,我當時無計可施,定然會答應你的。”


    白九凝眼睛裏流露出一絲興趣。


    “我當時沒有想到這些。”燕羅這話像是實話。


    白九凝嗤笑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是誰告訴你九澤在那裏的?”一個邊防大將居然不顧自己的大事,跑到別的國家去,就為了找一個人。


    找九澤幹嘛?


    “買來的消息,也不確定,就想試試,也許能見著他。”


    燕羅一臉無奈。


    白九凝聽到這裏,覺得燕羅有病。


    “找九澤治病?要是治病,我到是可以幫忙,不必非要找到九澤。”


    也算是還了他的人情。


    “不是治病……”接下來的話,燕羅沒有繼續接著說。


    白九凝沒有等到接下來的話,也沒有再繼續問。


    然後一心觀察著這拍賣行。


    “站住,這裏不可以去。”被一個看守的人攔住了去路。


    白九凝看了一眼後麵黑唿唿的,心想著人會不會就在這裏麵?


    “為什麽不給去啊,我就想看看,怕什麽啊?我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麽啊!”白九凝拉住燕羅。


    “將軍,人家就是好奇嘛。”


    燕羅有些想笑,想著這人轉化得如此自然,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裏是拍賣行的規矩,你乖點。”


    這是燕羅也不能打破的規矩。


    聽到這裏,白九凝算是明白了,是真不能去……


    觀察了一下整個地形,看來要救人,的確不容易。


    但是現在,首先要確定月檸她們在不在這裏,還有……


    北辰臨淵是不是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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