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怎麽敢,這樣跟朕說話?”


    北炎帝喝了一口湯,就放了碗,一肚子火沒地方發。


    “這麽多兒子,朕的好脾氣全交給他了,他呢,還不滿足,處處跟朕作對。”


    “為了個女人,幾次三番地和朕吵架,別以為朕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來說葉上秋的事情,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還是因為葉上秋是那個女人的義兄,他這是怕那女人沒個靠山啊。”


    “立太子的事,他真敢說。”


    “他要是真為自己來說,朕還沒有這麽生氣,你看看他拿了一堆老二的證據過來……”


    後麵的話,北炎帝沒有繼續說,因為說不出口,看看老二幹的這些事情,他也氣。


    這幾個兒子,北炎帝猜也知道定然不會那麽幹淨的,畢竟當年他也是這樣過來的,隻是老二做的這些事也太多了,而且居然與國師……如此多的聯係。


    想到之前柳相給的那份證據,北炎帝就更火大了。


    他還沒有死呢。


    正值壯年,他最寵的兒子現在惦記著他屁股下的這個位置,當他是什麽?


    “真是氣死朕了。”


    皇後在一邊不敢說話,隻能聽他說。


    但是她不可否認地,有些嫉妒白九凝,能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付出。北辰臨淵為了白九凝,已經是第幾次跟北炎帝頂嘴了?


    杜皇有些記不清了。


    但是每迴都鬧出很大動靜……他可真是敢啊,也是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不然這換了哪個皇子敢這樣大膽。


    北炎帝這麽多兒子,哪個敢跟北炎帝這般說話,更別說幾次吵架了,而且剛才北辰臨淵離開時的背影,絕決不帶一絲後悔。


    看著北炎帝鐵青的臉,杜皇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為自己的人生歎息。


    ……


    白九凝終於等到北辰臨淵迴來了,可是沒說上話,北辰臨淵就被雲流叫去了,說是江淺發了瘋地打自己的肚子。


    “哥,我的好哥哥們,你們說說怎麽處理吧?不能老這樣鬧啊,這樣鬧下去誰吃得消啊。”雲流歎氣。


    等雲流把人叫齊的時候,江淺身下已經全是血,卻還沒有停止打擊自己的肚子。


    白九凝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三個大老爺們像傻子似的。


    她捂了一把臉,嘖了一聲。


    上前,幾針下去先讓江淺給安靜下來,又把了一下脈。


    “怎麽樣了?”北辰臨淵緊蹙眉頭。


    白九凝搖了搖頭,就江淺這種狀態,流產是早晚的事,並非她打肚子打的,應該之前就有征兆了。


    接下來的事情有丫鬟處理。


    白九凝和北辰臨淵出去講話,白九凝問他。“你什麽證據都沒有就敢衝進宮,也不怕你父皇懷疑你有謀反之心,你太衝動了。”


    北辰臨淵覺得這是白九凝在擔心自己,他直勾勾地看著她,忽地笑了。


    “我是沒有證據能證明葉上秋是無辜的,但是我有證據證明陸家有罪,加重我父皇對陸家的懷疑。”


    白九凝看向他,發現自己可能是白擔心了。


    “不過本來這是我用來解決側妃聖旨的事情的,但現在卻用在這了……”北辰臨淵的語氣中還有幾分可惜。


    白九凝抿了抿唇沒說話,神色複雜。


    她根本不可能嫁給他,她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嫁人……但是她現在看著北辰臨淵這表情,她也不敢說。


    她其實也挺怵發瘋的北辰臨淵的。


    現在還剩下,北炎宮裏珍寶閣內的確認信息……


    本來還打算帶著葉上秋一起走的,但現在如果北辰臨淵這趟進宮真的救下葉上秋,那麽……她也是省了這功夫。


    主要是想到藥鬼穀那裏也並非什麽安全的地方,絳雲死了還好說,現在絳雲沒死,她是誰也不敢往裏拖……


    想到當初,還想把自己睡過的小公子帶迴穀的事情,更是異想天開。


    她轉過身,舔了一下唇,這些破事,何時是個頭?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北辰臨淵靠近她,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身,“阿凝的表情在告訴我,你有事瞞著我。”


    白九凝沒敢動,生怕他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阿凝,怎麽不說話?”北辰臨淵的氣息打在後脖頸處,氣定神閑的惡劣語氣讓白九凝隻覺得全身發麻。


    她在想,她真的了解北辰臨淵這個人嗎?


    她看到的隻是北辰臨淵想給她看的這一麵,就像她給北辰臨淵所看到的自己一樣。


    她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她一身汙泥,從來不曾讓別人窺得一絲。


    那麽他呢?


    耳畔傳來一聲,“嗯?”聲音有點低沉,尾音上揚。


    這一下將白九凝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半晌,白九凝慢幽幽地吐出一句。


    “北辰臨淵,其實你一點也不了解我,也許你見到真正的我,就不會想娶我了。”


    “為什麽會覺得這樣覺得?”北辰臨淵將人轉了個身。


    對上白九凝的眼睛。


    他的尾音勾著笑意,聲音幹淨溫柔。


    “我的阿凝,什麽模樣我都喜歡,無論你隱藏了什麽。”


    “什麽是喜歡?”你真的分得清嗎?


    白九凝皺眉。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無時無刻見到她,見到她就想觸碰她,想和她在一起,無論做什麽都好,喜歡一個人就是無論她什麽模樣都能挑起我的欲念。”


    北辰臨淵說話低頭在白九凝的唇上吻了一下,白九凝沒有迴應,也沒有躲開,北辰臨淵剛想加深這個吻。


    就聽到裏麵的江淺,又鬧了起來。


    “我要見臨淵,我不要看見你們,你們不要過來,我不要看見你們。”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沒了……是她,是那個女人,她是惡鬼,她怎麽可以這樣做。”


    白九凝是被北辰臨淵拉進來的。


    屋內的江淺看到北辰臨淵時,一下就安靜下來,但是看到北辰臨淵拉著白九凝的手,她又突然發怒似的從床上跳下來。


    一把扯開兩人拉著的手。


    “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突然江淺將矛頭對向了自己。


    白九凝有些懵。


    江忍拉住江淺的手。“姐,你冷靜些,這事跟別人沒有關係。”


    “為什麽你也要幫她說話?”江淺哭訴看著他們幾人,好像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


    “你們不是我的臨淵,不是我的江忍了,你們不是……他們不會向著別人,你們是誰?”


    江淺抱著頭,像是太痛了,直接坐到了地上。


    白九凝見狀,無奈道。“我先離開吧……”


    ……


    沒有葉上秋在的東陽王府,非常安靜。


    她站在屋頂上看下去,能看到東伯在院裏走來走去,顯然是在擔心自己家的主子。


    東伯沒有孩子,把葉上秋當親生兒子在疼。


    其實葉上秋也算是幸福的。


    穿過來,沒有受過什麽苦難,父母也是真的疼他。


    隻是兩次背叛受了罪。


    “主子,月檸今晚已經行動了,最遲明天晚上就能得到確定的消息。”澤蘭穩穩地落在白九凝的身邊,不知道白九凝站在屋頂看什麽。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萬家燈火。


    遠處的街上還有熱鬧聲。


    這就是普通人家的生活吧,可惜他們藥鬼穀的人都不配享受,如果當年不是白九凝,他們那麽多人,有幾個能活下來?


    絳雲越來越瘋,殺的人越來越多。


    他想做出一個攻無不克的人傀大軍,他們都是這些大軍裏的一員……


    要不是白九凝突然出現,殺了絳雲……一切根本沒有任何轉機。


    “那就好……”


    白九凝聲音輕輕淡淡,沒帶感情。


    她手裏的酒壺晃了晃,剛才顯然已經喝下半壺。


    澤蘭也不知道此時她在想些什麽,卻不知道白九凝是在試自己的酒量,她始終覺得那天醉得有些快。


    此時有人過來送請帖進來,請帖是東伯收下來的,白九凝在屋頂上就看見了。


    “東陽王都進去了,誰這個時候會送帖子過來?”澤蘭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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