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先被打暈,後來又差點被火燒死,被嚇的夠嗆,此時全身還在顫抖,連句整話都說不清楚。“迴…迴老太太,我不知道…大…大小姐她知道。”


    她不知道怎麽迴答,卻又很聰明的將這個事推給了白九凝。


    白老夫人不悅的皺眉,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又指了指白九凝。“那你來說。”


    白九凝此時眼角緋紅,密密的睫毛微顫,眼底朦朧,看起來是還在恐懼中沒有迴過神來,看到白老夫人指到她,她擦了擦額頭的不存在的汗,也學著春兒,結結巴巴的迴道。“是……有賊人。”


    “胡說八道,這裏可是丞相府。”這時才趕過來的白夫人,一來就聽到白九凝這話,想也沒想就出口嗬斥了一句。


    她身邊還跟著白相。


    中年男子款款而行,沉穩而舒緩,身姿挺撥,可以看的出來年輕時定是個美男子。


    “見過母親、父親。”白九凝福了福身。


    而白相應該是剛剛迴來,他也在打量自己的這個女兒,別的不說,起碼這張臉還是有些價值的。“起吧。”


    “你說的賊人是怎麽迴事?”白相大步闊闊的往白老夫的旁邊的位置一坐,接過老嬤嬤端過來的茶水。


    “我迴到房間時,就看到一個黑影,可還沒有來得及唿叫,那人就將兩丫頭給打暈了,我看他好像是偷了什麽東西,怕是重要的物件,就去搶了,結果爭搶的時候,燭台被打翻了。”白九凝低眉順眼,看起來非常乖巧老實。


    白相對白九凝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一陣沉默,整個房間內白相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包括那位白老夫人。


    由此可見整個白家,無論是在外還在內宅,都是白相做主的。


    不出一會,白江言就趕過來了,身邊還跟著護院,應該是去調查了。


    “迴父親,有人闖進來的痕跡……”白江言在白相的麵前,乖的像個什麽樣似的。


    一點也沒有之前那股囂張勁了。


    “既然如此,這事交給言兒吧。”白相就此事下了定論,那麽誰也不敢說什麽異議。


    然後他又吩咐了一句。“正好你們都在,我再提醒一句,六皇子明天就提前迴京,你們就是看熱鬧也別惹到這位,他可與溫潤的二皇子不同。”


    白相起身離開,又迴頭對所有人說道。“你們也都去休息吧。”


    期間白相甚至都沒有問過,白九凝為何迴來,相對於白夫人的不知情,這對母子更像是早就商量好的。


    也是,沒有白相的同意,白老夫人也不會做主讓她迴來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唯有白九凝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被拋棄的小狗狗。


    白老夫人歎了口氣,撫了下額頭,“你的小院暫時也無法居住了,你就住在寒露院吧。”


    得逞的白九凝低著頭,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又福了福身。“謝祖母。”


    白九凝一走,白老夫人有些不確定的問著身邊的嬤嬤。


    “你說我們決定讓她迴來,是對還是錯了?怎麽她就像是煞星,一迴來就出了這麽多事?”


    嬤嬤一邊幫白老夫人按著額頭,一邊說道。


    “她一個女娃,能做出什麽事來啊?又沒有靠山沒有本事,除了聽話還能做什麽啊,就是那一身穿著都不如個丫環,出去怕是會讓白家丟臉。”


    聽到這裏,再一想剛才白九凝的模樣,白老夫人頭更疼了。


    “上次文兒不是說她那有很多衣服不喜歡,放著都沒有穿過,你去讓文兒挑幾件她不穿的衣服手飾什麽的給她送去。”


    見嬤嬤要走,白老夫人又叫住了她。“等等,你再去讓庫房挑幾匹上等的布料,讓繡衣坊的人來給她做幾套。”


    嬤嬤似乎有些意外,抬頭看向她。


    就聽到白老夫人解釋了一句。“安親王妃與我約好了,幾日後相看,總不能太難看。”


    ……


    房間內的白惜文聽說了白九凝居然換了院子的事,氣的她不輕。


    她不知道白家對白九凝的安排,隻是覺得他們才是親生的,她害怕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再被白九凝搶迴去。


    這股危機感,讓白惜文睡都睡不著。


    “明天,不是六皇子迴京的日子嗎?”白惜文自言自語完,又對著丫環吩咐道。


    “讓哥哥在醉江月遊廊閣內定下個包廂,你再去幫我邀請一些平時與我交好的公子小姐們。”


    丫環猜測白惜文,是想要白九凝出醜。


    也不敢多問,隻是聽命行事。


    *


    第二天,一大早白九凝被白惜文吵醒了。


    不僅帶了她不穿的衣服和手飾,還好心的幫白九凝梳洗打扮。


    這一舉動讓白府上下無不誇白惜文的善良大方。


    因為他們都知道曾經大小姐傷害過二小姐,才會被送到別莊的。


    對待一個傷害過她的人,二小姐都能這樣善良,在他們眼中,白惜文簡直就是小仙女了。


    看著鏡中的白九凝,白惜文重重的幫她插入了一支金釵。


    “這隻金釵還是二皇子送我的,噢,姐姐還不知道吧,你的心上人陸楓正是二皇子。”


    這話明顯就是在刺激白九凝,可是白九凝卻讓她失望了,白九凝摸著發間的釵,照著鏡子,連表情都沒有變。


    “我知道啊,二皇子而已,又不是皇上!”


    白惜文一愣。


    然後又看到白九凝突然對著她裂嘴一笑。“妹妹再說說我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這表情嚇的白惜文一跳,好在她的丫環及時在外麵提醒她可以出發了,才沒有讓白惜文露出什麽驚恐失態的表情。


    ……


    到達醉江月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隨從們都在外麵侯著。


    進去後,白惜文就被人圍在中間,眾星捧月的恭維。


    受到暗示的那些人又故意的冷落排擠白九凝。


    白九凝覺得他們的把戲太過兒戲,無聊到隻能觀察這酒樓的布局。


    據她所知,這裏是炎都最大的酒樓,而這遊廊亦是這酒樓最特殊的所在,一位難求。


    而它的特別之處,正是因為這一遊廊是用兩座高樓以一連廊相接,立於炎都最繁華的主道之上。


    從下往上看,就是一座空中閣樓;而從上往下,可以看清整個街道。


    白九凝低頭往下看了一眼,挺高的,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去掉一層皮。


    就在此時,白九凝突然聽到一句。“這還不都怪那個玩意!害的的我們惜文心情都不好了,你說她怎麽不死在西北那種地方啊,她在那種地方呆了那麽多年,怕是早就‘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了。”


    喬清舒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可是卻又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聽著這對話,大家抬頭看向白九凝。


    想看她的反應,或者說想看她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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