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轉眼即逝。


    入冬後,炎都下了場雪,但是卻依舊熱鬧非凡,八街九陌,處處人聲鼎沸,不遠處還能隱隱聽到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叫賣聲,或是偶爾一聲馬嘶長鳴。


    炎都春宴樓二樓包廂內,坐著兩個人。


    “明天可就是你那好妹妹的及笄之日了,你真要迴白府?”聞人手持煙鬥,吐出一口煙霧。


    對麵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掉落進懸崖的白九凝。


    她不僅沒死,還因為蠱毒發作,瀕死前讓她意外得到了上輩子現代人的記憶和知識,她也是靠著這些,方能活下來拿到籌碼迴來複仇。


    可這份喜悅卻壓不下這蠱毒日日夜夜折磨她的憎恨。


    而且這蠱毒太厲害,她用了一年的時間也隻勉強將其逼至左臂的位置,身體也成了一副病軀。


    白九凝半支著上身,軟軟的倚在軟塌上,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聽到這話時,眸色轉冷。


    她冷漠地覷了一眼聞人,素手微抬,執起桌上的茶,輕呷了一口,“我不迴,怎麽給她送及笄大禮呢,明明我和她是同一天的生辰,可惜我的親人,卻好像忘記了我,你說我怎麽能不去呢。”


    見白九凝表情不悅,聞人又轉移了話題。“你要的那幾味藥中,有兩味在六皇子手中,隻是那人傳聞太兇殘,怕是我派出去的人不會輕易得手。”


    “是皇子都離不了,皇位之爭,我會讓他甘心交出來的,這事不必操心。”白九凝起身,升了個懶腰。“困了,去睡覺。”


    “你在這裏睡?這可是青樓……”聞人手一愣,手中的茶杯差點掉了。


    “有什麽關係?我還被賣進過青樓呢,而且我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要是真遇到個長的好看的……我也不虧。”


    明明是一句開玩笑的話,聞人卻心疼的不行。


    這一年,她為了活著為了她所謂的籌碼,過的都是些非人的生活,甚至她瘋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吵了起來,鬧哄哄的似是什麽東西被人偷了,在找這個小偷。


    “你是老板,你還不快去……我去睡覺了,累的很。”白九凝活動了下脖子,就向隔壁房間走去。


    結果剛進了房間,關上門。


    就聽到‘刷啦啦’一陣水聲……


    然後就看到從浴桶裏鑽出一個男人,這還真是嚇了她一跳。


    男人看向白九凝時眼簾微低,眸光內斂,眉眼清雋蘊藉風流,鼻梁高挺,薄唇色淺,每一處輪廓都暗藏鋒芒。


    完全長在了白九凝的審美上。


    衣服沾了水,緊緊的貼合著男人的身體,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肌理細膩,骨肉勻稱,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眉峰一路向下……


    恰到好處的順著鎖骨、勁瘦的腰腹一路向下,就有了一種欲語還休的朦朧美感。


    隻是腹部的血染紅了浴桶裏的水,有些破壞了這美感。


    白九凝此時聽到外麵的動靜,斷定外麵的這些人,是來找他的。


    她嘖了一聲,嘀咕了一句。“真是麻煩。”


    男人卻盯著白九凝的臉,像是傻了。


    不過片刻他就迴過神來,跳出浴桶走向白九凝,結果卻直接撞到白九凝的身上。


    受不住這力道,白九凝被推的直接撞到床邊,痛的她‘嘶’了一聲。


    本來想發火的白九凝,發現男人已經暈到在自己的懷裏了。


    白九凝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現了問題,她聽到男人好像在說‘終於找到你了’。


    應該是她幻聽了吧,她可不認得這人。


    本來不想管這人死活的,可是她看到他落到地麵的劍,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得來真不廢功夫啊。


    ……


    當男人再醒過來時,發現白九凝正坐在床邊,而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


    男人還沒有來得及感動,就聽到白九凝將一張寫著帳單明細的紙遞給了他。


    “醒了?把這錢結一下。”


    男人剛要說的話,被堵了迴去,他一臉茫然的問她。“什麽錢?”


    “醫治的錢。”白九凝指了指他身上已經被包紮好的傷處。


    男人接過紙居然還真的仔細的看了一遍,皺眉道。“這個養目費是什麽?”


    “你的傷在大腿上腰上,我一個姑娘家看了可不要養目嗎?”白九凝說的太過理所當然。


    讓男人懷疑自己的身材是有多差,都到了辣眼睛的地步?


    哪知白九凝被他這迷茫的表情給逗笑了。


    她膚如凝脂,這一笑,宛如冰霜融解,流盼間媚態橫生,勾魂奪魄。


    自然她說什麽都行。


    “行。”


    北辰臨淵確定自己身上的傷的確已經不痛了,就連原本的舊傷也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也不知道她……怎麽辦到的。


    白九凝晃了晃手中的玉牌。


    “知道六皇子現在沒錢,所以我拿你的玉牌,等你迴府有錢了再來與我換。”


    他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腰間的位置,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被這個女人扒光了。


    又看著手中帳單,男人嘴角抽了一下。


    她居然還扒陌生男人的衣服,這壞習慣居然還一直保持著?對了,這裏是青樓,她怎麽會在這裏?一瞬間北辰臨淵隻覺得身上的戾氣都要控製不住了。


    他按住自己的怒火,問她。“你是青樓之人?”


    “客人……”白九凝卻是眉眼一跳,心想著可不能暴露了她與青樓的關係。


    “青樓還接女客人?”他嘴角抽了一下。


    “有錢不掙,又不傻?我就是找個睡覺的地方,這不比客棧安全多啊!”白九凝為自己找的理由點了個讚。


    而他居然認同的點了頭。


    “不過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醫術了得,不僅能治你剛才的小傷,還能治你身上的陳年舊疾,隻要你付的起我想要的東西……”白九凝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記將玉牌給收起來。


    男人眯著眼睛,目光中帶著一絲玩味和探究,半響才笑了一聲。


    一邊穿衣服,一邊卻問了一句不相關的問題。“你認得我?”


    問出這話的時候,心中隱隱的有幾分她認出自己的期待。


    “我不認得你,但是我認得六皇子的配劍,武器榜第三的冥淵!”白九凝此時可以說很老實。


    誰叫這男人手上有她想要的東西。


    可是北宸臨淵卻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他此時的眸色黯淡的像是灑了一層灰,黑如點漆的深色之中,滿是冰冷。


    兩次了,兩次都沒有認出他。


    明明他被她騙財騙色……


    “醫術了得?”半響過後,他突然慵懶的冷笑了一聲。


    一邊又對白九凝招手。


    “那你過來看看,你是怎麽醫治我的……明明沒有治好。”


    白九凝對自己的醫術相當自信,立馬反駁,“怎麽可能?”


    她沒有懷疑就上前查看。


    結果北宸臨淵一把拉住白九凝的手腕,將她的手往某處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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