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主張立皇後所出的高密公主為女太子的。


    如今十九皇子吳王和十八皇女高密公主的唿聲最高。


    皇後依舊在她的悅己殿不出。


    而順貴嬪卻恨不能高密公主的唿聲再高些。


    高密公主很是興奮道:“我若是能當女太子替父出征,做夢都得笑醒的!不枉費我學了十年的武!”


    趙王沉聲道:“趕快把這個心思藏好,你以為出征是好事?”


    高密公主小聲嘀咕道:“我滿月時抓周,抓的就是紅纓槍,沒準冥冥之中都已經注定呢。”


    趙王繼續勸道:“戰場兇險……”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說就是了。”高密公主撇嘴說道。


    而趙王則憂心不已。


    同樣憂愁的還有吳王,他很想領兵出征,而順貴嬪卻要死要活地威脅他,不準他去。


    趙王路過順貴嬪住處時,聽到裏麵傳來哭泣撒潑聲。


    “我告訴你,你若敢去,我就死給你看!宮內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皇子,非你急著去,那不是還有雍王和趙王,再不濟還有高密那個小丫頭片子……”


    趙王駐足在殿外,越聽越心情煩躁。


    怕是吳王更煩。


    他略思索後,抬腳離去。


    來到禦和殿外,又是一群妃子跪在那裏哭哭啼啼,其中就有恭貴嬪。


    他聽得頭疼,便朝著高亮沉聲說道:“勞煩通稟。”


    高亮躬身後轉身進去了。


    不多時,趙王被請了進去。


    內室之中,普雲帝躺在榻上,斑白的頭發和華麗的錦被很是不搭。


    在瞧見趙王後,普雲帝微微抬起手,卻又沒有什麽力氣,“山河來了?”


    趙王無甚表情,榻邊落座,幫普雲帝掖著被子,歎道:“兒想領兵出征。”


    “此事非同小可。”普雲帝沉聲說道。


    倒不是他擔心趙王,而是趙王再出事,南境的將士心態會更不好的。


    他不能再賭了。


    “兒臣有把握!”趙王的話擲地有聲。


    普雲帝略思索,“容朕再考慮考慮,這樣,你先帶人去南境送軍需物資,等你迴來朕再告訴你朕的決定。”


    此事他必須從長計議。


    “是。”趙王起身後拱手說道。


    在軍需物資準備好後,他領著清宵殿的親兵護衛啟程了。


    拘邕山濟慈觀,肖芷雲正捧著道經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婢女半見闖了進來,“不好了大姑娘,塔塔部就要打到拘邕山了。”


    “什麽?”肖芷雲將書放在腿上看向半見。


    半見急道:“他們和流寇不一樣,道觀也敢闖的!”


    肖芷雲略思索後,沉聲道:“收拾東西下山!”


    半見沒主意道:“我們去哪啊?”


    肖芷雲卻鎮定道:“慶侯府。”


    在婢女小廝去收拾時,肖芷雲也開始整理東西。


    她看了看屋內,很多東西都是帶不走的,帶多了累贅。


    思索片刻後,她拿出一塊藍色百花布,鋪展在桌子上後,她將她師父留給她的東西放在上麵,係好後出門了。


    等大家夥都收拾完後,她立刻上了馬車。


    在她來拘邕山時,慶侯府給她備了不少婢女小廝,不過她喜歡清淨不怎麽理會他們。


    她隻和貼身婢女以及長隨小廝熟悉一些。


    山路不好走,一路顛簸。


    剛下一座小山,馬車就停了下來。


    她掀開簾子一看,竟然是一群流寇在攔著他們。


    他們手拿大刀,砍砍殺殺。


    婢女小廝們四處跑來了。


    駕車的馬夫立刻調轉車頭想要離開。


    然而卻有一支箭飛來,正中車夫的喉嚨,肖芷雲嚇得喊都喊不出來,隻覺著渾身發麻。


    車夫在跌下去那刻,甩了馬屁股一鞭子,馬兒立刻衝了出去。


    肖芷雲在馬車內坐不穩,左搖右晃的,頭暈得很。


    這時有不少箭釘在馬車上,還有一支穿進車內,擦過她的頭發停在窗框。


    車後麵是慘叫。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掀簾子看了一眼,竟是半見她們被抹了脖子……


    一滴淚隨風跌落。


    馬兒一路快跑衝上山,她見狀試圖想讓馬車停下來,然而卻沒效果。


    她不會駕馬!


    眼看著就要衝出山崖,她想跳車報名,可是看著車行得如此快,她不敢。


    她覺著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隻不過是片刻的猶豫,馬兒便衝了出去。


    肖芷雲傻眼了。


    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就跟著馬車一起掉了下去。


    不過她還是僅僅拿著她手裏的包袱,那是她師父留給她的。


    也不知道掉了多久,似乎時間很漫長。


    抱在懷中的藍包裏麵亮起了光。


    她低頭看著,似乎是手串上的符文在變大,還沒有明白其中的關竅時,忽然一聲脆響。


    是琉璃羅盤碎了。


    緊接著頭頂上空傳來一道破曉般的吼叫聲,那聲音遙遠又清晰。


    她在向下掉落,聲音似乎也追著她向下走。


    她最後看到的是天空中劃過兩顆流星,一顆是粉的,落在山崖上,另一顆是金色的,掉落的方向是半山腰?


    趙王送完軍需物資,領著親兵護衛往迴趕。


    那邊薛老侯爺帶人迴拘邕山打塔塔部人,而他得趕緊迴冉華內城。


    途徑山下小路時,有狼狽的男男女女坐在路邊大口喘氣。


    他眉頭一皺,還是停下了。


    有親兵算道:“殿下,此處過於危險,又沒有將士保護,我們還是趕路吧。”


    趙王看著那些陌生人問道:“你們是哪裏人,需要幫助嗎?”


    人堆裏還算機靈的小夥忙站起來說道:“我們是慶國公府的,隨我家大姑娘住在濟慈觀,其他人都死了,隻剩下我們了。”


    趙王微蹙眉,“你家大姑娘呢?”


    小廝迴道:“坐在馬車內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趙王聽後下了馬,“你們帶我去你們分開的那個地方,還有,你叫什麽名字?”


    小廝道:“小的長石。”


    “好,你帶幾個人跟我同去。”趙王囑咐道。


    長石挑了幾個不太狼狽的人跟著他,其他人則好好休息,在山下等著。


    他帶著趙王來到山下。


    路上有不少屍體躺在那裏。


    趙王迴身指了幾名親兵,“你們幾個跟我走,剩下人在這裏等著,看到流寇直接殺!”


    說罷,他看向長石,“分頭找。”


    長石點頭後跑開了。


    趙王則站在原地打量著,路上有交錯的車輪印子。


    他見道路前後沒有車輪印子,判斷肖大姑娘的馬車是上前了。


    於是他領著人往山上走。


    山路都是石子,走起路來腳腕疼得很。


    而他們繼續往山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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