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不以為意,“我整日在替陛下效力,迴清風殿的時候甚少,殿內多了什麽少了什麽還真就不清楚,不過蔡大人倒是打聽了,還拿到朝堂來說。”


    蔡大人嚴肅道:“若人人都以此為借口,那人人都可以收受賄賂了?”


    “哎?蔡大人何出此言?”吳王笑意盈盈道,“別急著定論,等我迴去和我王妃詢問後,再來說也不遲啊?”


    蔡大人冷眼看著吳王,“隻要殿下別今兒拖明兒,明兒拖後日就好。”


    吳王笑著答應著。


    而趙皇靜靜地看著他們辯論,眉頭蹙得更深了。


    散了朝,吳王走在宮道上已經沒了笑意,每一步都邁得很是沉重。


    迴了清風殿,永安郡君瞧見他後不解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吳王瞧著身邊跟著的人,便朝著永安郡君發火道:“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永安郡君扶著肚子,不解道:“殿下您在說什麽?”


    吳王迴頭看了一眼內侍,接著繼續朝著永安郡君吼道:“今兒不少言官彈劾我,說我收了不少官員的東西,這事我隻能問你了。”


    永安郡君愣住了,不是吳王要收的嗎?如今怎麽怪她?


    在她不解時,瞧見了吳王投來的目光,那目光裏並沒有怒意,甚至有求助信號。


    永安郡君立刻心領神會,她迴退半步,抓著梨妝的手,接著捂著肚子做痛苦狀。


    梨妝急道:“娘娘!您怎麽了?”


    永安郡君道:“痛……”


    吳王迴身看著那些好奇的內侍說道:“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找太醫。”


    說罷,他和梨妝扶著永安郡君進了內室。


    到了內室,永安郡君落座。


    她滿頭是汗地看著吳王,“殿下如今打算如何?”


    吳王冷眼看向梨妝,“你去門口守著,不準任何人偷聽。”


    在梨妝出去後,吳王跪在永安郡君的腳下,“阿晗,是我不聽你的勸阻執意收禮,我知道錯了。”


    永安郡君拿出帕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她忽然間有些難過。


    “殿下,在將來不久我們就會有孩子的,您當真不為他的將來打算嗎?”永安郡君拉著吳王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吳王哄道:“我隻是想把我姨娘接過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團團圓圓在一起不好嗎!”


    永安郡君打量著吳王,她隻怕吳王作死,等不到那天。


    “阿晗,這次你替我認罪可以嗎?你懷著孩子,他們不會為難你的。”吳王勸說道。


    永安郡君很是心酸,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會發生,不敢相信話是從吳王的嘴裏說出來的。


    她不想答應,可是為了孩子她還是妥協了。


    “好。”她不再去看吳王,而是轉頭看著窗子,朦朦朧朧總覺著外麵景色很美,實際上卻很冷。


    “殿下,鄧太醫來了。”梨妝稟道。


    “快請。”吳王道。


    永安郡君誰都不想理,話也不想說。


    鄧太醫見她如此不配合,隻道:“娘娘是憂思多慮,需要靜養。”


    吳王神氣道:“禁足!”


    說罷,便離開了。


    這時永安郡君才緩緩轉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仿佛有什麽噎在了心頭。


    吳王來到禦和殿,見到趙皇便跪地請罪。


    “陛下,我剛剛得知,王妃背著我收了不少禮,她之前跟我說是她娘家見她有孕送的安胎用品,是我失察了。”


    趙皇心情不是很好,“東西可動過?有名冊嗎?”


    吳王立刻迴道:“有名冊,王妃孕中少走動,東西都放在庫房沒人理會。”


    趙皇略思索,“你帶人將東西送來,此事讓我再好好想想。”


    如此吳王便離開了。


    他沒有耽擱,按照趙皇的吩咐將東西都送了過去。


    翌日,不等有人提及,趙皇率先說道:“昨日吳王派人將永安郡君收的東西都送來了,永安郡君將它們都寫在了冊子並收好,並沒有動。”


    大臣們麵麵相窺,最後是蔡大人站了出來。


    “陛下,永安郡君一開始就可以派宮娥或內侍來告知您的,何必等事情發酵開來才說?”


    吳王淡淡道:“或許蔡大人夫人的婢女小廝無數,可供趨勢,宮內的人都有定數,我的正妃不敢越舉的,說起來她的人手確實不夠。”


    趙皇深吸一口氣道:“這些事跟皇後說一聲就事了,不必放到朝堂來說。”


    吳王忙躬身,“陛下說的是。”


    說罷,他看了蔡大人一眼,可不是蔡大人先說的嘛。


    “你……”蔡大人欲言又止。


    而吳王繼續解釋道:“我王妃快到臨盆之日,有不少人給她送了東西,祝她順利產子,她不敢打擾我,便都收了,畢竟是祝福嘛,不過她卻沒有動,想等著生下孩兒出月後,再一一返還,有了昨兒的事,那些東西成了燙手山芋,隻能交給陛下了。”


    那些送禮的朝臣此事不敢多說話,心裏卻暗暗計較起來。


    若不是蔡大人,他們也不必讓陛下得知此事的。


    吳王又道:“陛下,其實都是大家對皇家孩兒的心意,平白無故被潑了髒水,還請明查。”


    趙皇鎮定道:“心意是好,不過也應該知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的到底,此次朕暫不追究,不能再有下次。”


    蔡大人不依道:“陛下怎麽可以縱容他們?有罪當罰才是正理。”


    周生嬰忍不住說道:“蔡大人質疑陛下的寬仁之心就對了嗎?陛下隻是想給他們改過的機會而已。”


    蔡大人一向看不慣周生嬰,忍不住哼道:“十八駙馬是吳王的表弟,站出來說話沒有立場吧?”


    周生嬰最是說話不饒人的,“蔡大人是當堂以血親劃分嗎?陛下還是吳王殿下的二十一弟呢,難不成陛下也是偏著吳王殿下?”


    此言一出,不少人變了臉色。


    蔡大人朝著趙皇躬身,“陛下明鑒,十八駙馬是在混淆視聽,臣絕無陛下偏頗之意。”


    趙皇認真道:“此事朕已經知道前因後果了,並不像蔡卿說的那麽嚴肅,事情到此為止吧。”


    “陛下……”蔡大人還要勸。


    趙皇卻抬手道:“卿無需多言了,還有很多事需要朕知道,不必在小事上計較。”


    說罷他又道:“還有哪位愛卿有事要奏?”


    劉大人出來稟道:“曲餘進來頻遭匪類侵擾,聽說長石校尉已經第三次受重傷了,臣請陛下派兵支援。”


    派兵,無非是薛肖羅周生著四家。


    薛家的兵權一直是趙皇想收迴且正在收迴的,現在薛家也沒什麽兵了。


    隻有在南境的薛老侯爺手裏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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