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往日恩


    聞言肖芷雲朝著岐山長公主恭敬地屈膝,隨後迴道:“我隻跟齊王殿下學過騎馬和書法。”


    話音落後全場寂靜無聲。


    宮內誰不知道齊王的馬術是老皇帝親自教的,書法更是一絕。


    岐山長公主聽後蹙眉,中庭的女官不是說肖芷雲的字寫得歪歪扭扭嘛……


    什麽時候跟齊王學書法了?


    還有騎馬,自薛縣主安排林買新在馬鞍下放針,兩人再沒出現在宮內的馬場。


    不去馬場又是在哪學的?


    看著岐山長公主黑著臉,肖芷雲便知道長公主被瞞住了。


    沒想到薛縣主竟然沒有同岐山長公主說。


    而這時趙太子朝著不遠處的吳王點了點頭,吳王立刻心領神會讓將士們扶著家屬向前走去。


    此次他接來的將士家屬大概有兩百人,不多,卻足夠了。


    一群人走到前方,離參選的姑娘們隔了七八步遠。


    岐山長公主立刻陰沉了臉,推開姑娘們站到將士家屬麵前,指著他們斥道:“你們是什麽人?”


    姑娘們忙退到兩邊。


    趙太子和肖芷雲則轉身後並肩麵向將士家屬。


    大壯瞧著肖芷雲手拿玉如意,便知道趙太子已經選定了,果然是郎才女貌。


    他立刻跪在地上,高聲道:“給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請安!”


    其他將士慢半拍,也很快反應過來,和家屬們一起叩首拜著,聲音很是響亮。


    岐山長公主怒不可遏,怒氣衝衝道:“胡說八道什麽?閉嘴!”


    大壯比較憨,粗著嗓子道:“俺大壯隻認肖大姑娘!其他人當太子妃俺一概不認!”


    大壯娘也接道:“肖大姑娘是好人啊!”


    大壯未婚妻猛點頭。


    瞧著腿腳不好的徐老翁跪在地上,肖芷雲忙走了下去,將人扶了起來。


    趙太子婦唱夫隨,緊跟著一起去扶。


    徐老翁顫顫巍巍地起身,左瞧肖芷雲一眼,右看趙太子一眼,接著將他們兩人的手搭在了一起。


    肖芷雲抬頭看著趙太子,而他也看了過來。


    這一刻她知道他贏了!


    徐老翁輕拍了拍他們的手,向後退著,徐泰起身扶住自己的阿爹,並將拐杖遞了過去。


    緊接著徐泰朗聲道:“我自參軍後遠離家鄉,家中阿爹腿腳不好多有不便,是肖大姑娘給我阿爹送家書讓他心安。”


    安小強也含著感激道:“在南境的時候,我眼見肖大姑娘不辭辛勞地幫我們錄家書,連水都顧不得喝,試問哪個姑娘能如此?”


    趙太子看向岐山長公主,淡淡地問了一句,“姑姑早些年陪著薛侯爺在南境待過,應該知道南境生活艱苦吧?”


    岐山長公主梗著脖子沒說話。


    她急促地唿吸後,才道:“南境是她能隨便去的嗎?”


    老皇帝立刻接道:“是朕準的。”


    “哥哥,她是山河安排在您身邊的眼線!”岐山長公主脫口道。


    而老皇帝卻變了臉色。


    秋來風冷,軍營的空地又沒有遮擋,肖芷雲覺著身上寒津津的。


    這層窗戶紙還是捅破了。


    老皇帝沉聲道:“芷雲在禦前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山河迴來後,她立刻辭了官,阿寶此話何來啊?”


    “她若不是幫了山河,何至於山河拿太子妃的位置答謝她?哥哥您再仔細想想。”岐山長公主扶著老皇帝的胳膊。


    而老皇帝卻躲開了。


    他斜眼看著岐山長公主,“本是山河的孝心,你又何苦非說裏麵有陰謀呢?把孩子的心意都辜負了。”


    趙太子躬身道:“姑姑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岐山長公主冷哼道:“我們能有什麽誤會?隻不過我更好奇肖大姑娘手裏所謂的法器,是不是什麽歪門邪道啊?”


    趙太子不以為意道:“芷雲自幼在拘邕山濟慈道觀半圓法師身邊,法師在南境出過力,被阿爹封為國師,這法器便是法師給芷雲的。”


    岐山長公主啞口無言了,她總不能說半圓姑姑是妖道吧?那不是挑戰老皇帝的權威嘛。


    而且她適才衝動之下,已經挑撥父子情了,現如今已經後悔。


    挑撥成功也就罷了,主要是失敗了……


    安靜片刻後,程冰淩站出來鎮定道:“肖大姑娘曾送過兩次家書,當時各地流寇作亂,她卻不顧自身安危多番涉險,我等感激不盡!”


    程雪團也站到了程冰淩的身邊說道:“對,山路難行,芷雲姐姐更是昏迷在雪地裏!”


    其他人也紛紛說著肖芷雲的義舉。


    老皇帝扭頭看向薛晗,語氣不錯道:“聽了這麽半天,你覺著肖大姑娘如何啊?”


    薛晗淺笑道:“自愧不如,願賭服輸。”


    她以為自己的學識和教養以及家世,是能夠當選太子妃的,不過她敬佩肖芷雲。


    因為那些事她做不到。


    她不可能跑去南境,更不會冒著危險去送家書。


    趙太子領著肖芷雲迴到了台子上。


    薛晗朝著兩人略屈膝,“給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請安。”


    老皇帝輕鬆道:“行了,太子妃定下來了。”


    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岐山長公主堆著笑問道:“那側妃呢?”


    老皇帝瞧了趙太子一眼,“側妃等以後再說吧。”


    岐山長公主哪裏甘心,想再勸兩句。


    老皇帝了解岐山長公主,便立刻說道:“薛晗到底是永安侯的孫女,就封個郡君吧。”


    說著他看向薛晗,和藹道:“沿襲你翁翁的名號吧,永安郡君。”


    永安侯一脈隻剩下薛晗了,她自然心中感激。


    “謝陛下!”薛晗淚眼汪汪地跪地叩頭。


    岐山長公主還是想勸,老皇帝又想起了什麽,“定安侯的小孫女薛晚封定安郡君。”


    見狀岐山長公主隻能閉嘴,在薛家,除了她和她女兒,那還有什麽主啊君啊的。


    如今竟然多了兩個!


    帶著氣憤,她略屈膝,“哥哥,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老皇帝心情極好道:“去吧。”


    將岐山長公主氣走後,老皇帝看向趙太子和肖芷雲,打趣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肖芷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趙太子則躬身道:“多謝阿爹成全。”


    “你們自便吧。”老皇帝淡道。


    眾人散了。


    程雪團跑了過來,開心道:“恭喜芷雲姐姐!”


    肖芷雲摸了摸程雪團的頭發,溫柔地笑著,小姑娘長高了,青澀中有了一絲成熟。


    而程雪團卻問道:“怎麽沒見到齊穆哥哥?”


    肖芷雲如實迴道:“他跟著我師父半圓姑姑雲遊四海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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