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真人又是一愣。


    這確實……不對勁啊!


    天司局內的探靈陣,每日有張真人和周真人輪流維護監測,就怕出什麽問題。


    他可以保證,天司局內的探靈陣,應當是正常流轉,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


    良妃一個半路出家的人,即便僥幸布陣成功,也不可能做出那麽厲害的障眼法,能夠遮蔽過天司局探靈陣的耳目。


    而且,從良妃的口供中可以得知,她在漣芸宮內布陣多年……


    這麽多年,探靈陣都沒有任何反應……


    周真人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了。


    方才他們的情緒,都被良妃娘娘的話帶著走,為良妃娘娘唏噓感慨,卻忘了這裏麵的蹊蹺之處。


    “對啊!”黎泓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還有,良妃娘娘布陣為什麽最近才有動靜啊?如若是布陣成功的話,應該不久,就會有所動靜。”


    如若一開始沒有動靜,隻能說明,陣法沒有布置成功。


    隻要布置成功,不久就應該有動靜。


    一開始沒有動靜,後麵就不可能因為時間長短,而有所動靜。


    “會不會是有人,在良妃娘娘布置的陣法上動了手腳?”黎泓顱內風暴,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是有人占卜在良妃娘娘布置的陣法上動了手腳,所以才會有陰煞的出現?對,一定是這樣!是後來有人動了手腳!”


    宋時蘊卻是搖頭:“不對,依良妃娘娘所言,她月前就夢見了小公主,那時候她便知道陣法成了——月前到現在,這麽長時間裏,天司局的探靈陣為何沒有察覺?”


    這一點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按理來說,隻要陣法成了,探靈陣就該有所反應才對!


    周真人捋著胡子,“這一點上麵確實說不通……”


    黎泓疑惑道:“有沒有可能,是良妃在陣法上做了障眼法,蒙蔽了探靈陣的監測?”


    宋時蘊蹙眉,“不太可能,障眼法又不是好學的,良妃娘娘半路出家,且研究的一直是招陰陣,怎麽可能再學會障眼法?”


    要知道,能夠蒙蔽探靈陣的障眼法,可不是一般的障眼法。


    別說良妃了,即便是周真人,也做不出來。


    短暫學了一段時間的良妃娘娘,怎麽可能會這些?


    黎泓托著下顎,“這倒也是……”他有些抓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那現在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宋時蘊微微搖頭,她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麽了。


    這件事,真的是處處透露著蹊蹺。


    周真人沉吟片刻,道:“罷了,等會兒我去向陛下複命時,再請旨去問問良妃娘娘。”


    宋時蘊聞言,目光卻落在周真人身上。


    見她突然看著自己,周真人頓時都有些緊張,“二小姐,你……這麽看著我作甚?”


    宋時蘊幽幽地道:“我隻是想說,真人想要去審問良妃娘娘,怕是沒機會了。”


    周真人不由一怔,“這話是何意啊?”


    宋時蘊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周真人看了看黎泓,兩個人俱是一臉的茫然,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周真人也顧不上這些,他帶著人,趕緊清理了漣芸宮內的陰煞之氣。


    待處理好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周真人緊趕慢趕,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乾正殿,向陛下說明情況,想要請旨去審問良妃娘娘,解決一些疑點。


    慶元帝聽見周真人的話,倒是十分地讚同,頷首道:“確實有些疑問,應該好好地解釋一番。”


    說著,他便朗聲道:“高旭——”仟仟尛哾


    高公公連忙從外麵走進來。


    慶元帝吩咐道:“帶真人去一趟內獄,見見良妃。”


    高公公聞言,神色卻很為難。


    慶元帝皺眉,“你這模樣是怎麽迴事,出了何事嗎?”


    高公公躬身道:“陛下,方才內獄那邊來人傳信……良妃娘娘已於片刻之前咬舌自盡。”


    “什麽?”


    周真人倏地轉身,望向高公公,愕然一驚,“怎麽會這樣?內獄的人沒有看守嗎?”


    慶元帝臉色也沉了下來,“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


    高公公連忙低下頭,福了一禮,道:“內獄的人,一直在看守良妃娘娘的,但是良妃娘娘卻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不願意讓旁人看著,內獄司的人隻好去外麵守著。”


    慶元帝今日,得知了良妃娘娘的所作所為,被氣得病勢更嚴重了,一直在乾正殿休息。


    隻是吩咐人,將良妃娘娘看守起來,並未言明如何處置良妃娘娘。


    內獄司的人,自然也不敢苛待良妃,隻得按照良妃娘娘所言,離開了牢獄,沒有在近前看著。


    但他們也沒有離開太遠,就在外麵守著。


    而且,內獄司的人,在臨走之前,搜走了良妃娘娘身上,所有的尖銳物品。


    就是怕良妃娘娘,有什麽自盡的心思。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良妃娘娘會咬舌自盡啊。


    據內獄司的人說,他們方才進去,想要給良妃娘娘送點水喝時,才發現良妃娘娘滿嘴是血。


    他們查看了良妃娘娘的口中,就見良妃完全將自己的舌頭咬斷了。


    不僅如此,良妃娘娘的手腕,也被狠狠地咬了幾口,被咬掉了一大塊肉,鮮血淋漓,血液流淌了一地。


    內獄司的人推辭,良妃娘娘是先咬破了手腕的血管經脈,但仿佛還是怕自己死不掉似的,又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內獄司的人,看見良妃娘娘的屍體時,都被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直視。


    誰也沒想到,往日看上去最是與人為善,與世無爭的良妃娘娘,內心會如此之狠,一點生路也不給自己留。


    內獄司的人發現她時,她已經氣絕,甚至沒了請太醫的必要,便匆匆趕來報喪。


    聽見高公公說清楚來龍去脈,慶元帝的臉色,差到極點,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麵前的小幾,“你們這些人都是做什麽吃的?為什麽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


    高公公的頭,幾乎快要縮迴肚子裏,他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慶元帝在此時卻猛烈地咳嗽起來,像是氣得不輕。


    高公公連忙道:“陛下,陛下可不要動氣啊——”


    他連忙去取了一杯水過來,送到慶元帝的嘴邊。


    慶元帝就著高公公的手,喝了幾口水,一口氣才順下來。


    周真人站在旁邊,緊鎖著眉頭,看見這一幕也不好說什麽。


    慶元帝緩了緩,才望向周真人,“周真人,良妃已死,還有辦法查嗎?”


    周真人蹙眉道:“或許可用招魂。”


    慶元帝皺眉:“招魂可以嗎?”


    周真人道:“臣可以試試,但是……可能性或許很低。”


    良妃既然已經毅然決然地自盡,那就是對世間再無留戀,也不可能聽從他們的審問,迴答他們的問題。


    即便召迴良妃的魂魄,良妃或許也不會迴答他們。


    慶元帝舒了一口氣,道:“既然有辦法,無論有多大的可能,都去試一試吧,朕也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人在暗中幫助良妃謀害朕!”


    周真人聞言,躬身應了一聲是。


    慶元帝擺了擺手。


    周真人見此,退出乾正殿。


    黎泓和宋時蘊站在乾正殿外的走廊上。


    看見周真人出來,兩個人便迎了上去。


    黎泓看了看正殿,極小聲地問道:“師叔,陛下同意咱們去審問良妃娘娘了嗎?”


    周真人聞言,麵色沉沉地望向宋時蘊。


    宋時蘊微微眯起眼來,“良妃出事了?”


    周真人重重地一點頭,“方才高公公來報,良妃已經自盡於內獄司中,內差發現她時,已經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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