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病因,這病症又極為棘手,自然就無法解決。


    兩位太醫也拿不出來更好的法子。


    淮陽侯聞言,臉色白得嚇人。


    見此,一位太醫於心不忍道:“或許,可以去請張真人來看看,正常醫術這邊,沒了更好的法子,但我聽說,天司局的人,會一些道醫之術,與尋常醫術不同,他或許有辦法。”


    聞言,淮陽侯的眼睛頓時亮起來。


    這辦法或許不可行,但現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淮陽侯也顧不上許多,便讓淮陽侯世子再次去請人。


    同一時間。


    宋時蘊一早起來,正在家裏和宋時柔等人一起用飯。


    今日,他們沒去正廳,都齊聚在楊氏的屋子裏。


    正吃著飯,管家就來報,歐家派人送了禮物來。


    “一水兒的箱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歐家是來下聘的呢,門口都快堆不下了。”管家躬身道:“所以特來請問夫人和小姐,這些禮物該當如何處理?”


    楊氏聞言,目光就落在宋時蘊身上,“歐家上次不是送了禮物來嗎,怎麽這次又來了?”


    她知道,宋時蘊上次幫助了歐家,但歐家不是送過一次禮了嗎?


    說句不好聽的,那次便算是銀貨兩訖了。


    她就沒聽說過,禮物還有送二迴頭的。


    宋時蘊聞言,淡淡一笑,道:“大約是歐家那邊,有其他的想法吧。”


    宋思文聞言,吃飯的動作一頓。


    他們昨日迴來得太晚了,就沒有將事情告訴楊氏。


    宋思文原本還以為,宋時蘊這是要說清楚了。


    但聽宋時蘊並沒有要說的意思,他想了想,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楊氏聞言,心下狐疑,卻也沒多想,便道:“罷了,既然是歐家送給你的,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宋時蘊頷首,“那就請管家派人,把禮物送去我的院子吧,既然送來了,總不好退迴去。”


    楊氏思忖著,點點頭。


    管家見此,便應下來,轉身離開。


    楊氏見此,還有些好奇,“這歐家也真是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宋時柔和宋思文對視一眼,兩個人又齊齊地看了看宋時蘊。


    隻見宋時蘊低著頭,正小口小口地喝著湯,好像旁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似的。


    宋時柔和宋思文見此,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便都沒再說什麽。


    吃完飯後,宋時蘊還需要去天司局報到,便和宋思文一起向楊氏告辭。


    兩個人從正院出來後,宋時蘊迴了一趟雅軒,看了一下歐家送來的禮物。


    就和管家說的一樣,歐家送來的禮物,塞了雅軒一個院子。


    仿佛是把歐沐慈的嫁妝,整個全部搬來了。


    不過,有些嫁妝看著,是有些年頭了的,比如那些布料花樣,不像是近年的。


    宋時蘊嚴重懷疑,這或許是歐夫人以往的嫁妝。


    看了看禮單,她也沒說什麽,就讓秋白和霜重把禮物收起來。


    秋白和霜重看著流水的禮物進來,自然笑得合不攏嘴,嘴上一直念叨著,院子裏的小庫房都快放不下了。


    宋時蘊但笑不語。


    將收拾的事情,交給秋白和霜重,她便出了門,徑直趕到天司局。


    她進宮時,正好看見張真人跟著一個小廝,正在往外走。


    “二……”張真人一眼看見宋時蘊,剛要打招唿,突然想起來,這是在宮道上,他笑了笑,改口道:“時蘊,今日倒是來的早。”


    宋時蘊走過去,對他行了一個弟子禮,“也是才到。師父,這是要出宮?”


    張真人頷首,絲毫不介意一般,大大方方地說道:“淮陽侯派人過來,請我去他府上,為他府上的二少爺看診——”


    說著,張真人想到什麽似的,微微一頓,盯著宋時蘊,便笑道:“若說是道醫的話,天司局中,時蘊應當是魁首,不如時蘊同我一起去吧?”


    宋時蘊聞言,眉梢一挑,問道:“是淮陽侯府的二少爺病重?”


    張真人頷首,“正是,聽說之前已經請了太醫去看,可是太醫也看不出病因幾何,便想請我過去看看。”


    張真人說著,自我調侃。


    “可我的醫術,也不過是半吊子水平,若是時蘊跟著一起去,那就更好了。”


    宋時蘊聞言,卻似笑非笑地道:“我看,我還是別去了,淮陽侯府上下的人,現在未必願意看見我。”


    張真人一怔,笑意淡了淡,“時蘊這話何意啊?”


    宋時蘊意味深長地笑,“師父先去淮陽侯府吧,別讓他們等急了,我先迴天司局去聽學。”


    語畢,她向張真人拱手行禮後,便提步離開。


    張真人望著她的背影,心下略有些狐疑。


    他皺著眉,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幫忙的小黃門便催促道:“真人,淮陽侯世子正等著呢,咱們還是先過去吧。”


    張真人聞言,收迴目光來,略略一點頭,跟在小黃門身後,便出了宮門。


    宮內的太醫,看不出來許恆的病因是什麽,宋時蘊卻是清楚。


    她昨日給許恆下針時,動了點手腳,用銀針廢了許恆的經脈。


    若是別動她的銀針,或許還有救。


    但是,旁人不可能不動她的銀針。


    隻要銀針一拔出,經脈便會損傷淤堵,往後就隻能癱瘓在床。


    宋時蘊心裏清楚得很,無論是太醫還是張真人去,都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她自然也不想過去,平添晦氣。


    宋時蘊便徑直迴到天司局中。


    黎泓等人正在準備去上課,看見她過來,便招唿她一起。


    天司局內的西邊,有個小側院,他們往日沒任務,不出去時,就會在這裏,聽天司局內的真人師父們,為他們傳道受業解惑,教給他們一些更厲害的本事。


    宋時蘊和黎泓等人一起過去後,沒多久,周真人和另外一個老道,就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今日的課,就是他們倆負責的。


    周真人看見宋時蘊的時候,對宋時蘊點頭笑笑。


    宋時蘊迴了一禮。


    周真人這幾日,恢複得不錯,氣色看上去挺好的。


    他的課堂,也不算無趣,但說得都是一些外家功夫,是他比較擅長的部分。


    另外一位老道,宋時蘊也認識,那位也是從天機門下來的玄玄子道人。


    宋時蘊以前在天機門時,和他有過兩次接觸。


    對方倒是頗為風趣,說得是一些各地傳說,以及麵對一些特殊的精怪時,該如何處理的方法。


    都算是比較實用。


    但內容卻是宋時蘊聽過上百遍的。


    聽著聽著,她都覺得無聊,卻隻能強打精神聽著。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多久。


    他們正上著課的時候,陛下那邊忽然派人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講學。


    宋時蘊抬頭看著進來的太監,正是她的好父皇身邊的大太監高公公。


    他麵色凝重地走進來,跟周真人小聲地說著什麽。


    周真人的臉色,也略有一些變化,片刻後,他便沉聲道:“那我先過去看看吧。”


    高公公道:“真人多帶幾個人吧,陛下的身體,事關國運,不可輕忽。”


    “公公說得是。”周真人略一思量,正打算叫上黎泓等人。


    高公公卻又道:“對了,張真人近日不是剛收了一個徒弟嗎?讓她也跟上吧,張真人的徒弟,應當是有點真本事的。”


    周真人本來惦記著宋時蘊的身體,想讓宋時蘊好好休息。


    並沒有想要叫上宋時蘊的。


    但眼下,高公公都這麽說了,周真人便望向宋時蘊,道:“既然高公公都那麽說了,那時蘊,你跟我們一起去為陛下看診吧。”


    宋時蘊聞言,略略一頓,心下有些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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