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今日歐沐慈遇到了什麽委屈,想要跟歐大人和歐夫人說一說,也正常。


    但是,為了不讓消息傳出去,不讓那麽多人知道,汙了歐沐慈的清白按理來說,頂多隻會叫上歐大人和歐夫人吧。


    怎麽還會叫上歐天明?


    他們就不怕歐天明知道後,把事情宣揚出去嗎?


    畢竟,歐天明一向不成器,喝了酒之後,更是會胡言亂語。


    這麽大的事情,應該不會讓歐天明知道才對。


    現下,虞秋晚特意讓門房叫上歐天明……


    歐三夫人越想,心裏愈發不安。


    她拉上兩個女兒,亦步亦趨地追上去,她倒要看看,虞秋晚和歐沐慈今日到底要做什麽。


    ……


    宋時蘊和謝如故宋思文,就像是旁觀者,跟隨虞秋晚和歐沐慈等人,進入歐家的正廳後,他們三個人便站在後麵,眼觀鼻鼻觀心,全程沒有說話。


    虞秋晚扶歐沐慈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來,臉色微沉地,等待著歐大人和歐夫人歐天明過來。


    歐夫人和歐大人如今是分開住的,得知歐沐慈和虞秋晚這麽晚過來,還叫他們過去。


    歐夫人便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素衣,頭發隻是向後攏了一下,半披散著,由丫環扶著,走了進來。


    一踏入正廳,看見那麽多人,歐夫人腳步一頓,有點意外。


    同一時間,她心裏也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歐夫人頓了一下,便加快了腳步,“秋晚,沐慈,這是出什麽事了?”


    歐沐慈憋了一天,聽見歐夫人的聲音,她抬起頭來,原本已經平複下去的心情和眼淚,在此時全部崩潰。


    她倏地站起來,望著歐夫人未語淚先流,“娘——”


    歐夫人見她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心裏咯噔一聲,心疼不已,連忙走過去,將歐沐慈攬進懷裏,急忙道:“怎麽了?怎麽突然哭起來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你今日不是去參加詩會的嗎?”


    歐夫人一邊問著,一邊詢問地看向一旁的虞秋晚和紫蘇,用眼神向她們詢問,今天這是出了什麽事情。


    紫蘇對今天的事情,已經有所猜測,但她不敢說,隻能站在那裏,低下頭。


    虞秋晚對上歐夫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氣,溫聲道:“表姨母,還是等人都到齊了再說吧。”


    歐夫人一怔。


    虞秋晚又看向歐沐慈,寬慰道:“沐慈,不哭了,等下還得解決這件事呢。”


    歐沐慈趴在歐夫人的懷裏,聽見虞秋晚這話,她心裏明白虞秋晚是什麽意思,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強壓下情緒,用力地閉了閉眼,壓下眼淚,可還是忍不住抽噎。


    歐夫人心疼壞了。


    這些年來,家裏的事情,全靠歐沐慈幫她撐著。


    她都忘記,多久沒見過女兒,露出這麽脆弱的樣子。


    歐夫人也有些擔心,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怎麽會讓歐沐慈變成這樣。


    她緊緊地抱著歐沐慈,正在這時候,歐大人和歐天明前後腳地走進來。


    歐天明今日難得這個時辰在府上,沒有流連於秦樓楚館。


    此時此刻,他卻鬼鬼祟祟地,跟在歐大人身後。


    在看見虞秋晚歐沐慈和宋時蘊謝如故等人,都站在正廳裏時,歐天明的神色明顯就變了變,他有些慌張地抓住自己的衣角,眼神一下子變得不安和緊張起來,他緊著皺眉,低著頭,或許還在想,歐沐慈這個時候,怎麽會迴來?


    歐天明想著這些,一顆心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這是怎麽了?”歐大人一進來,看見那麽多人,也有些意外,不由問道:“出了何事?”


    虞秋晚聞言,看向歐大人,瞥了一眼他身後的歐天明,眼裏的厭惡幾乎遮蓋不住。


    她強壓著怒氣,先向歐大人福了一禮,“秋晚見過表姨父。”


    歐大人看著虞秋晚,神色緩和了許多,頗為溫和地說:“秋晚啊,快起來,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虞秋晚直起身來。


    歐大人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的人。


    定睛一看,他一眼就認出來謝如故。


    歐大人連忙拱手,驚訝低唿道:“謝世子,您怎麽來了?”


    謝如故對歐大人微微頷首,“我不過是陪著過來,看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歐大人聞言,不由有些詫異:“什麽事情啊?”


    歐天明聞言,心裏卻咯噔了一聲。


    謝如故的話,虞秋晚開了個頭。


    虞秋晚瞥了歐天明一眼,提著一口氣,沉聲道:“表姨父,這裏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我知道,表姨父與歐天明乃是同胞兄弟,血緣親厚,自然庇護,可我想問表姨父,是否無論歐天明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哪怕傷害到歐家和歐家子女,表姨父依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問?”


    歐大人被虞秋晚這一連串的詰問,問得一懵,“這,這話是怎麽說的?”


    歐天明的臉色更是一片鐵青中泛著白,他看了看旁邊雙眼通紅的歐沐慈,一顆心沉到了穀底,腦子裏此時也是滿是問號。


    許恆那邊到底怎麽搞的?


    不是說好了,這件事不會牽連到他,許恆會把這件事的首尾,都了結幹淨嗎?


    歐沐慈如今這模樣……


    許恆是得手了,還是沒得手?


    若是沒得手,歐沐慈他們為何要鬧成這樣?


    若是得手了,歐沐慈和虞秋晚,他們怎麽敢鬧?


    歐天明本來以為,今日自己是躺贏,隻要過了今日,他下半輩子,便可以揮霍無度,衣食無憂。


    所以,他今晚在屋內,喝了不少酒。


    當時喝得舒服,但此時他卻覺得,腦子裏一片漿糊,實在是沒辦法思考清楚這些事情。


    “今日,沐慈去參加長寧王府詩會的路上,遭遇了一些意外。”虞秋晚聞言,看了歐沐慈一眼,她伸手握住歐沐慈的手,是安慰鼓勵歐沐慈的同時,也在鼓勵自己。


    按理來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像是這種事情,不應該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來主持公道。


    可是……


    她壓不下這口氣。


    虞秋晚定定地看著歐大人,“原本歐家的車夫,在車內下了迷煙,又突然變道,駕著馬車,去了城郊淮陽侯府的懷安苑——”


    歐大人聽得更是糊裏糊塗,“……這,這都是怎麽迴事啊?我怎麽聽不明白?”


    他聽不明白,歐天明卻明白了。


    他臉色愈發地蒼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果然。


    虞秋晚聽見歐大人的話,沉聲道:“表姨父,聽我繼續說就是了。”


    “淮陽侯府的二少爺許恆,一年多前,曾經在酒坊內,與歐天明暢飲,還對歐家去尋得丫環婆子,圖謀不軌,表姨父應該還記得這件事吧?”


    歐大人自然記得這件事。


    這事兒當時鬧得難堪,歐沐慈將人救迴來後,便將此事告訴了歐大人。


    歐大人當時也十分氣憤,抓來歐天明,便狠狠訓斥了一番。


    也是從那之後,他嚴格控製著歐天明的月銀花銷。


    隻不過,過去那麽久了。


    歐大人已經漸漸將這件事忘記,此時聽見虞秋晚突然提起來,他才驟然想起來,不過……


    “外甥何故說這些?”


    歐大人不明白,虞秋晚這話怎麽有些奇怪?


    虞秋晚皺眉:“表姨父還沒有聽明白嗎?許恆,自從那日之後,就恨上了沐慈,他怪沐慈壞了他的好事,打傷了他,可當時淮陽侯府將此事壓了下去,他隻能把恨意藏在心裏,這一藏就是一年多,近日,終於讓他找到報複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就是歐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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