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先找了個人過來,帶宋時蘊去取天司局的弟子服。


    他叫來的那個人,是張真人之前收下的外門弟子中,最為年長的一個,叫做黎泓,為人十分地老實本分,是天司局內有名的老好人。


    張真人也挺喜歡他的。


    看見宋時蘊,黎泓靦腆地笑了笑,帶著宋時蘊一邊向領取弟子服的雜物間走去,一邊跟宋時蘊主動開口,“昨日聽說,師父難得收了一個親傳弟子,還是個姑娘,我們師兄弟可高興了,沒想到今日,師妹你就來了。”


    “師父在我之前收了好幾個徒弟嗎?”宋時蘊問道:“我還沒來得及,問過師父這件事。”


    黎泓笑道:“也沒幾個徒弟,隻有我和何一心師弟兩個徒弟,師父不愛收徒,總覺得收徒麻煩,所以天司局內徒弟雖然多,但那都是其他地方提拔過來,入了天司局的,或者是周師叔的徒弟,沒幾個是我們師父的徒弟。師父現在收下的徒弟,加上小師妹你,攏共也就我們三個人。”


    宋時蘊聞言,點了點頭,心裏倒是沒多意外。


    以前她還在的時候,張真人就隻有兩個徒弟,她是見過的,那兩個徒弟的脾氣秉性都不錯,她還誇過張真人很有眼光。


    收徒這種東西,一向是貴精不貴多的。


    不過沒想到,到了現在,張真人還是隻有這兩個徒弟。


    這收徒的效率,確實比周真人低了不少。


    周真人現在的徒弟數量,恐怕快有張真人的十倍之多了。


    宋時蘊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重新地打量著天司局裏的一切。


    再次進入天司局,宋時蘊真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沒想到自己還能迴來。


    更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身份迴來。


    宋時蘊很快,就跟著黎泓來到了雜物房。


    這裏放著各種備用的東西和多餘的弟子服。


    天司局內,以往很少有女弟子,所以並沒有單獨的女弟子服。


    不過,好在這種弟子服,也看不出來男女之分。


    黎泓看了一眼,宋時蘊的身量,找了兩套差不多的弟子服,交給宋時蘊,又朝旁邊一個隔間指了指,“那裏是一個隔間,平時換衣物都在那裏,你且先去把衣服換上吧,稍後我帶你迴去。”


    宋時蘊道了一聲謝,便拿著那兩套弟子服,進入隔間。


    隔間裏有門閂,宋時蘊將門反鎖後,便換上了新的弟子服。


    看著身上還算合身的弟子服,宋時蘊的心情,卻有點複雜。


    以往她從來沒穿過這樣的衣服,這灰紫色的長袍,穿她身上……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衣服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宋時蘊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穿上天司局弟子服的一天。


    換好衣服,宋時蘊收拾好心情,便提步走了出去。


    黎泓一直在門外等著,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便轉過頭來。


    看見宋時蘊換好了衣服,他不由愣了一瞬。


    這衣服是男女不分的款式,自然就長了一點,但穿在宋時蘊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得邋遢,反而襯得她身姿愈發頎長飄逸。


    僅僅是一身弟子服,卻讓她穿出一種隨時要乘風而起,羽化成仙一般的感覺。


    黎泓有一瞬間的恍惚,還以為眼前的人,不是同輩的弟子,反而是修煉多年的前輩一般。


    “師兄,我收拾好了,我們現在迴去嗎?”見黎泓一直盯著自己看,也不說話,宋時蘊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聽見她的聲音,黎泓才迴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一笑,“對不住,小師妹,我剛才有點走神,我們現在就迴去吧。”


    宋時蘊笑了笑,什麽都沒說,乖巧地跟在黎泓身後,一並往外走去。


    宋時蘊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黎泓心裏卻有些不大舒服。


    他想了想,尷尬地解釋:“小師妹,我方才隻是有些恍惚,並不是有意冒犯。”


    他並不是有意的,一直盯著宋時蘊看。


    一個男子這麽看著一個女子,總歸是有些唐突的。


    盡管黎泓沒有其他的意思,但他思來想去,還是應該跟宋時蘊說一聲。


    免得宋時蘊將他當成了登徒子。


    宋時蘊聞言,淡淡一笑:“師兄有什麽冒犯的地方嗎?我並未感覺到啊。”


    這話的意思,就是沒事了。


    黎泓鬆了一口氣,笑得愈發靦腆。


    他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便沒有說話,帶著宋時蘊就迴到了正殿。


    正殿門口上的匾額,便是三個大字……天司局。


    黎泓帶著宋時蘊,再次找到張真人。


    張真人正在寫前幾日幾個案子的卷宗。


    他們這邊得準備兩份詳盡的卷宗,一份拿到刑部或者大理寺密封歸檔,一份留在天司局,做個底檔。


    不過這兩份卷宗,都是不會麵世的,隻供內部查閱。


    刑部或大理寺,都各有一份可以麵世的卷宗,以平悠悠之口。


    “師父,我帶著小師妹迴來了。”黎泓帶著宋時蘊站在張真人麵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張真人聞言,抬起頭來,剛想說話,目光落在宋時蘊身上便是一頓。


    他望著宋時蘊,不由愣了愣。


    宋時蘊穿著天司局的衣服,站在這裏……


    他乍然間,卻恍惚看見了時玉公主。


    可是,時玉公主從前,從未穿過天司局的弟子服,和宋時蘊的模樣,也並不相似。


    然而,張真人卻久久迴不過神來。


    見張真人一直盯著宋時蘊,黎泓有些摸不著頭腦,試探地喚了一聲,“師父,師父你怎麽了?”


    聽見黎泓的聲音,張真人才迴過神來,訕訕一笑,“沒怎麽,隻是瞧見二小姐,一時間有些恍惚,看見了故人。”


    宋時蘊聞言,心裏一頓,明白張真人口中說的故人是誰,但卻故作不知地道:“師父說的故人是誰,我可見過嗎?”


    張真人看了看她一臉茫然,淡淡一笑,“一位已經故去的故人罷了,不提了。”


    說著,他上下將宋時蘊一打量,誇讚道:“你穿著天司局的弟子服,果然很好看。”


    “以前人常說,人靠衣裝,可我看,這同樣的衣裳,人不同穿出來的效果也是不同的。”他揶揄地瞥了黎泓一眼,“你大師兄穿著衣裳,就像是個尋常武夫,你穿上去,倒是極為飄逸。”


    黎泓聞言,撓撓頭,憨憨地一笑,“我,我是不如小師妹……”


    黎泓就是個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壯漢,天司局的弟子服,本身設計確實飄逸,可穿在他身上,隻看見了捉襟見肘,倒是沒看出來絲毫的飄逸出塵。


    宋時蘊身上穿著的衣服,和黎泓身上的衣服,便仿佛不是同一件一般。


    宋時蘊彎了彎唇角,道:“師父謬讚了,大師兄穿得也十分好看。”


    張真人哈哈一笑,“行了,你們師兄妹友愛,我便不說什麽了。不過,時蘊你既然來了,那就別閑著。”


    他說著,對黎泓擺擺手。


    黎泓心下了然,福了一禮,便躬身離開了正殿。


    張真人旋即站起身來,望向宋時蘊,道:“你既然來了,就去見見屈婉婷吧,早點了結她的心願,也好送她離開。”


    宋時蘊本來也有此意,聞言便點點頭,在張真人的帶領下,她去了裏麵的隔間。


    那是一個單獨的隔間,麵積不小,裏麵放著不少的符咒,還有一個淨化陣,是用來淨化柳若雪母子陰氣的。


    宋時蘊跟在張真人身後進來,便看見一團奇怪的影子,蜷縮在那陣法之中。


    那影子,像是一個女子,但又多了一個小小的凸\\\\起,又像是母子相連。


    乍一看,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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