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夫人一聽她說得頭頭是道,想到屈婉婷平素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丫頭,唯恐屈婉婷真是在外麵做了什麽不幹不淨的事情,懷上了野種,便衝去屈婉婷的房間裏質問。


    玉柳在他們的逼迫下,不敢隱瞞。


    聽到玉柳的話,屈夫人才算是真正地知道了這件事。


    玉柳也十分後悔,“若是我那時,知道夫人還不知道內情就好了……”


    若她知道,或許就有膽子賭一賭,不將此事告訴屈夫人。


    也許那樣,屈婉婷和文玉就不會死。


    時至今日,屈婉婷和文玉或許已經私奔去鄉下過他們的好日子。


    可是,無論玉柳還是張真人京兆府尹都知道,這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一旦屈大人和屈夫人開始懷疑屈婉婷,查出來這件事,不過是時間問題。


    就算玉柳不說,隻要屈夫人在屈婉婷迴家後,請府醫一把脈,就可以知道,屈婉婷是否真的懷有身孕。


    一旦查出屈婉婷真的懷孕了,這事兒便是瞞也瞞不住的。


    張真人捋了捋胡子,望著滿臉淚痕的玉柳道:“天司局會幫你和你的老子娘,解除奴籍。”


    聞言,玉柳大喜過望,連忙給張真人磕了幾個響頭,“謝謝真人,謝謝大人——”


    有玉柳這個人證在,張真人和京兆府尹很快找到那個,最初出賣屈婉婷的人。


    這婆子就是一個老油條,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一看屈家這事兒瞞不住,在張真人和京兆府尹找到她的時候,她立即跪下來,把事情交代得幹幹淨淨。


    都沒讓張真人和京兆府尹開口詢問。


    說完,她還一臉激動興奮地望著京兆府尹和張真人,不知道在期盼什麽。


    然而,張真人聞言卻隻是點點頭,便讓弟子將她所說的話,記錄下來,讓她簽字畫押。


    婆子按完手印後,還一臉期待地看著張真人。


    張真人卻視而不見似的,轉身走了。


    婆子頓時扯著嗓子喊起來,“大人,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張真人腳步一頓,迴頭看她,“我忘了什麽?”


    婆子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跑到張真人麵前,一臉討好地笑,“大人是不是忘了,給我取消奴籍?”


    張真人聞言,遲疑地看看京兆府尹,“我方才說過,要給她取消奴籍嗎?”


    京兆府尹一愣,下意識地搖頭,“沒有……”


    婆子臉色當場就變了,“大人,之前不都是這樣嗎?”


    張真人卻笑了笑,“他們是他們,你和他們一樣嗎?我方才可什麽都沒說,你自己就交代了個幹淨,我既沒有承諾,為何要幫你取消奴籍?”


    婆子瞳孔一震,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張真人不理會她,和京兆府尹轉身便走遠了。


    任憑婆子在後麵撒潑打滾,也沒有人理會。


    京兆府尹迴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宛如瘋子的婆子,不由看了看張真人,驚奇地道:“沒想到,真人還有這麽……活潑的一麵。”


    京兆府尹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張真人了。


    張真人聞言,卻笑了笑,“這都是跟著宋小姐學的,那位別看平時挺嚴肅的,有時候很會插科打諢。”


    京兆府尹想了想,宋時蘊確實,有時候很是能演會裝。


    思及此,他不由笑了笑,“以前第一次見二小姐時,我一晃眼,還以為時玉公主迴來了,但現下接觸下來一看,她和公主還是不一樣的。”


    時玉公主太沉悶了,小小年紀,把自己活成了老古董老學究,一板一眼地,像是個木偶人,又像是一個老頭,唯獨不像是一個年輕姑娘。


    可現在的宋時蘊,卻活潑了許多。


    雖然有時候也很沉悶,但大多數情況下,就和普通的小姑娘一樣。


    尤其是在謝如故麵前時,更加地生動。


    有一種……生命的活力。


    “生命的活力——”


    聽見京兆府尹的形容,張真人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但我感覺,她和時玉公主還是很像的。”


    京兆府尹道:“形似,而非神似。”


    聞言,張真人眼裏劃過一抹暗光:“是嗎?”


    京兆府尹沒多想,便道:“算了,不提這個了,屈家這案子,應該差不多了吧?”


    張真人點點頭。


    丫環和婆子的口供,很明確,加上他們已經找到文玉和屈婉婷的屍體。


    現在已經不由,屈大人和屈夫人狡辯。


    將口供收集得差不多了,張真人和京兆府尹便沒有在屈家久留。


    張真人臨走時,還將屈夫人也帶去了天司局。


    屈大人此時,也被困在天司局中。


    天司局的弟子,將他帶到天司局後,就把他安排進一間房內。


    這房間裏,有桌椅板凳,甚至還有茶點。


    看上去,就像是一間客棧裏,比較簡單樸素的房間。


    一點也不像是刑房或是牢房。


    可把他送到這裏之後,天司局的人就消失了。


    隻剩下屈大人一個人,躁動不安地坐在屋子裏。


    旁邊桌子上的茶點,他更是一點都沒碰。


    坐在這裏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覺得自己的血液在不斷地飆升。


    他口幹舌燥,伸手一摸,嘴角都起皮了。


    他用手一撕扯那死皮,嘴角頓時流出鮮血來。


    看見指腹上的血跡,他心裏就更加抓狂。


    屈文恆忍不住站起來,一口氣跑到門口,對著外麵喊起來。


    “人呢?!你們天司局到底什麽意思?把我帶來這裏,要做什麽?!你們要是想問什麽,你們就來問啊!把我扔在這裏,算怎麽迴事?”


    外麵一片沉默。


    好像沒人。


    看著麵前沉重的,不透光的木門,屈文恆的煩躁達到巔峰。


    他舉起手來,砰砰砰地拍打著木門,“來人啊,到底有沒有人?!你們天司局的人,是都死了嗎?!”


    外麵依舊沒有迴應。


    屈文恆氣得一咬牙,在門口來迴踱步,忍不住抬起腳,一腳踹到木門上。


    木門震了震。


    但外麵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安靜得,仿佛將屈文恆隔離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屈文恆更加惱怒。


    他雙眼猩紅,不停地拍打著木門,身上的官服褶皺了,頭發散亂了。


    他整個人宛若瘋子。


    一點也沒有往日的官威。


    木門不停地顫動著,但是依舊沒有人迴應他,理會他。


    屈文恆的狀態,也愈發癲狂,一開始還在喊人,最後嘴裏發出來的,已經不是正經的詞,而像是無意識的吼叫,仿若厲鬼一樣。


    誰也沒想到,曾經的大理寺卿,會變成這樣子。


    屈文恆腦子裏一片混亂,有那麽一瞬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


    突然間,外麵傳來一陣響聲,像是鐵塊碰撞的聲音。


    屈文恆猛地抬起頭來,便見房門被人打開。


    一抹強光,瞬間傾瀉進昏暗的房間裏。


    已經在黑暗裏許久的屈文恆,忍不住眯起眼來,伸手擋在眼前。


    下一秒,他就聽見一陣腳步聲響起。


    屈文恆眯起眼去看,便見張真人從外麵走進來。


    跟隨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京兆府尹。


    看見京兆府出現時,屈文恆卻是一臉麻木,臉部肌肉似乎失去了控製。


    他木訥地看著兩個人進來。


    京兆府尹一進來,看見屈文恆的模樣,就愣住了。


    屈文恆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都散開來,臉上滿是淚痕,雙手通紅,指尖還有些血跡。


    鞋子也都變形了。


    從頭到腳,就像是一個瘋子。


    從他的外形,很難看出來,他竟然是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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