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晟通一聽這話,立即道:“那怎麽行?你是我們薑家的小姐,自然吃的住的,都要跟上……”


    葉首輔方才說過了,若是薑怡雪吃得不好住得不好,葉家隻怕都會來人。


    薑晟通哪敢有違?


    薑怡雪卻搖搖頭,堅定地道:“我隻要和祖母呆在一處就好了,若是父親擔心義父那裏,我自然會同義父說明,不會讓義父怪罪父親的。”


    薑怡雪對待薑晟通,還是客客氣氣。


    但也隻是客客氣氣。


    兩個人的關係,一點都不像是父女。


    無論是薑晟通還是薑怡雪,聲音裏都帶著幾分的疏離,那不是他們想要帶上去的,隻是……


    這麽多年下來,本來就不多的父女情分,早就被消磨幹淨。


    無形中,兩個人的關係上,就籠罩上一層白霧,將他們隔離開來。


    薑晟通聞言,因為自己的心思被拆穿,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見他不語,薑怡雪便當他是默認,對薑晟通福了一禮,便扶著薑家老太太往外走去。


    薑家老太太身邊的婆子,拿起薑怡雪帶迴來的,小小的包袱,便一道離開,隻將薑晟通一個人留在原地。


    薑晟通站在那裏,望著薑怡雪和薑家老太太逐漸遠去,他才意識到,一家人關係的漸行漸遠。


    無論是薑家老太太和他的母子關係,還是他和薑怡雪的父女關係,全部都已經受到了損傷。


    隻要有傷就有疤,永遠迴不到最初。


    薑晟通一個人,在原地呆了許久,才一臉灰敗地提步走出去。


    他徑直迴到主院。


    方才一靠近正屋,他便聽見萬氏呐呐的質問聲,從裏麵傳出來。


    她似乎是在抓著身邊的人,問:“……當真是我,害死了我的兒子嗎?是我注定命中無子嗎?”


    下人似乎不知道怎麽迴答,隻能靜默著。


    萬氏卻還在自言自語,“我怎麽可能克死自己的兒子?那是我的兒子啊,我保護他還來不及……”


    可是,她又沒辦法解釋,如若不是她克子,為什麽薑怡雪這麽多年不在薑家,她也生不出來兒子。


    萬氏想到這裏,更是一直在喃喃自語,“真是我注定命中無子嗎……”


    薑晟通本來想進去,和萬氏說說話,讓她看在葉首輔的麵子上,放過薑怡雪,以後不要再為難薑怡雪。


    可聽見萬氏這些話,他在門口靜默地站了片刻,並沒有推門而入,還是選擇轉身離開。


    而當夜,萬氏就病了,半夜突然發起高熱,昏迷不醒,嘴裏一直念叨著她的兒子。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


    葉首輔和張真人從薑家出來後,兩個人便各自分開了。


    張真人還要迴宮,有事情要處理。


    葉首輔便也迴了葉家,迴去之後,他便派人去平寧侯府傳信,告訴宋時蘊,薑怡雪已經迴到薑家。


    隻有短短幾個字,宋時蘊聽到之後,便也放心了。


    她就知道,張真人和葉首輔兩個人聯袂出場,不可能解決不了這件事。


    薑家人不太可能那麽愚笨。


    不管過程怎麽樣,隻要解決便好。


    宋時蘊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但她的心裏,還橫亙著另外一個大石頭。


    那就是,出雲庵的案子。


    她總覺得,還有些線索,沒串聯起來。


    可是,又查不出來什麽所以然。


    能夠查的地方,她都已經查了,內宮她是進不去的,軒慧師太現在又已經死無對證。


    所有線索都已經堵死在這裏。


    宋時蘊再懷疑也做不了什麽。


    宋時蘊隻能暫時將這件案子擱置下來。


    天司局和京兆府很快便對外發了布告,徹底拍案定板此事,全是結束。


    宋時蘊第二日一早,去國子監時,才聽說這件事。


    國子監內的學子,說起這案子,都是唏噓。


    宋時蘊聞言,卻是若有所思,沒有說什麽。


    眾人談論這件事的時候,宋思文和謝如故也在側。


    兩個人聽見眾人的討論,目光便不由得,放在了宋時蘊身上。


    見宋時蘊一直低頭不語,宋思文擔心她心有介懷,小聲地向謝如故說道:“這案子怎麽就匆匆了結了?時蘊不是說,還有許多蹊蹺之處嗎?”


    謝如故望著宋時蘊,“宮內的意思,涉及宮內,或與貴妃有關,陛下不願意再查。”


    畢竟,出事的是貴妃身邊的內監。


    如若追查下去,也許會聯絡貴妃。


    宋思文明白這個道理,忍不住歎息,“這些年,宮內一直沒有再立後,如今貴妃一家獨大,看樣子是深受陛下喜愛。”


    如若不然,這案子自然會調查下去。


    即便不調查下去,作為貴妃,也難免會獲得一個教下不嚴的罪名。


    可是,這件案子如今匆匆了結,對貴妃卻是沒有任何影響。


    隻能說,陛下太過偏愛貴妃。


    謝如故似是解釋地說了一句,“貴妃前夜,曾經在勤政殿跪求陛下召見,足足跪了兩個時辰,才得陛下召見。”


    宋思文聞言,哪能還不明白。


    貴妃去求見陛下,無外乎是給自己撇清關係的。


    陛下或許曾有疑竇,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召見。


    後來召見了貴妃,沒多久,就讓京兆府尹和天司局了結這個案子。


    看樣子,是貴妃的耳邊風,吹到位了。


    宋思文不免有些唏噓,“沒想到,陛下如此寵愛貴妃,那為何不立後?”


    謝如故搖頭,這件事誰也說不好。


    宋思文歎了口氣,“算了,我去跟時蘊說說話。”


    話音落下,他便徑直向宋時蘊走過去。


    謝如故見此,也跟了過去。


    “時蘊——”看書喇


    宋時蘊正想著案子,便聽見宋思文的聲音傳過來。


    她抬頭看過去,便見宋思文和謝如故走過來。


    宋時蘊迴過神來,“二哥,世子——”


    宋思文笑嘻嘻地走到她跟前,“今日一早,葉家來人傳信,你聽說了嗎?”


    宋時蘊一愣,“傳信?”


    宋思文頷首,“是葉首輔家,一早就派人送了帖子來,說是邀請你今日下午去赴宴,你沒聽說?”


    宋時蘊今日起來得晚,一起來,就火急火燎地趕到國子監來,倒是沒聽說這件事。


    她老實巴交地搖頭。


    宋思文笑了笑,“那我如今同你說了,你正好記下這件事,下午沒課的話,便直接過去吧。”


    宋時蘊嗯了一聲,“我知道了,謝謝大哥告知我。”


    宋思文:“本來就應該告訴你的,你我兄妹之間,不必事事言謝。”


    宋時蘊彎了彎唇角。


    幾個人正說著話,上課的鍾鼓聲便響起來了。


    宋思文瞬間便跑迴隔壁的學堂。


    宋時蘊和謝如故也都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沒一會兒,博士便來了。


    今日國子監的課程不多,隻是上午滿課。


    過了午時,國子監便放假了。


    宋時蘊離開國子監後,便帶著秋白,準備去葉首輔家。


    但她剛打算上馬車,旁邊便鑽出來一個人,率先上了她的馬車。


    宋時蘊微微一怔,抬頭一看,便見謝如故端坐在平寧侯府的馬車裏。


    宋時蘊不由皺眉,溫聲提醒,“世子爺是不是上錯了馬車?這是我們平寧侯府家的,不是定國公府家的。”


    謝如故聞言,眨眨眼,“沒錯啊,我就是要上平寧侯府的馬車。”


    宋時蘊疑惑地望著謝如故。


    不知道謝如故又要做什麽。


    謝如故卻笑了笑,“我今日也受邀去定國公府,想著二妹妹橫豎也要去的,不如我們同行,倒也省了一輛馬車,二妹妹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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