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聽著這話,怎麽都覺得這話有點奇怪。


    什麽叫做地府的常客?


    地府不是隻有鬼差和鬼怪來往嗎?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鍾判官見她一臉茫然,頓時意興闌珊地擺擺手,“好了,去第一殿吧。”


    桂花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是,抓著勾魂索,跟在鍾判官身後,去往第一閻羅殿。


    ……


    宋時蘊送走蔡小姐和章名山之後,簡單地洗漱一下,便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


    宋時蘊便和宋思文一道,趕往國子監。


    看見宋時蘊自從上了馬車之後,一直在打哈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宋思文便問道:“我聽說,這幾日,時蘊你晚上經常出去,有很多事情要忙嗎?”


    宋時蘊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道:“這兩天晚上,是忙了點,但後麵可能會好點。”


    宋思文溫聲道:“我聽父親母親說過,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總是往外跑,不太好,以後若是有什麽事情,你需要去辦的話,盡量在白日吧,我也可以陪你一道。”


    宋時蘊倒是乖巧地答應下來,“好,我知道了,我盡量。”


    宋思文沒再說什麽,讓宋時蘊在馬車裏休息一會兒。


    畢竟到國子監還有一段距離。


    宋時蘊點點頭,便靠著馬車,睡著了。


    馬車晃晃悠悠,好一會兒,才到了國子監。


    在馬車停下來的那一瞬間,宋思文剛想叫醒宋時蘊,便見宋時蘊睜開了眼睛。


    宋思文噎了一下,隨後說道:“正好到了國子監,我們下車吧。”


    宋時蘊點點頭,跟宋思文一前一後,下了馬車。


    “二妹妹,思文兄——”


    幾乎是宋時蘊剛走下馬車,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宋時蘊和宋思文一道轉頭看過去,便見謝如故從定國公府的馬車上下來,笑著走了過來。


    謝如故今日一身穿著國子監的學子服,一身深藍,被他穿得矜貴無比。


    再加上他那眼尾的紅痣,眼尾一彎,勾魂奪魄。


    不少人的目光,都被謝如故吸引。


    宋時蘊瞥見這一幕,心裏就一個想法,招蜂引蝶。


    “如故兄,你今日來得這麽早?”宋思文對謝如故拱了拱手,爽朗地一笑道。


    謝如故笑了笑,“不是有事要請二妹妹幫忙嗎?今日便來早一些,同二妹妹說一聲。”


    宋時蘊聞言,往前走了一步,“是盧家的事情?”


    謝如故頷首,左右看看,旋即靠近宋時蘊一些,壓低了聲音,“我母親今日下午,會去盧家做客,屆時也請二妹妹同往。”


    謝如故一靠近,身上那點冷冽的檀香,便籠罩住宋時蘊。


    宋時蘊神色稍稍地有些不自然地往後仰了仰脖子,才道:“知道了,那下午我陪長公主同去就是。”


    謝如故彎了彎唇角,目光微亮,“那就謝謝二妹妹了。”


    宋時蘊抿了抿唇角,“世子爺客氣了。”


    “怎麽都在這站著呢?”


    宋時蘊話音剛落,一道溫柔的嗓音,便從不遠處傳來。


    眾人抬頭看過去。


    便見虞三小姐虞秋晚,帶著丫環,從前麵走過來。


    一看見虞秋晚,宋思文頓時像是個純情大男孩兒似的,紅了臉,連忙往前麵迎了兩步,關切又緊張地道:“秋晚,你怎麽來了?”


    宋時蘊和謝如故便站在一旁看著。


    雖然已經訂婚了,但宋思文在感情方麵,好像還挺靦腆和保守的。


    虞秋晚溫柔地笑了笑,倒是比之前扭捏的樣子,更加落落大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溫柔的感覺,“國子監好不容易恢複了聽課,我便想過來看看,這幾日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今日便過來了。”


    宋思文聞言,心有餘悸地道:“那你應該提前同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宋思文滿心的擔憂,而他擔心的是什麽事情,他們心裏都清楚。


    無外乎,是怕虞秋晚再遇到什麽事情。


    虞秋晚神色微微有些變紅,但還算平靜,她伸手握住宋思文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不必擔心我,這次父親母親,給我準備了一些女護衛,足夠用了。”


    擔心她安全的,永遠不止宋思文一個。


    虞國公和沔陽郡主,自然也是擔心虞秋晚的。


    偏偏虞秋晚堅持要迴到國子監。


    虞國公和沔陽郡主沒有辦法,隻能精心挑選了一些,會武的女護衛,護送虞秋晚。


    “那就好。”宋思文聞言,沒覺得虞國公和沔陽郡主小題大做,反而很是讚同。


    他也跟著放下心來。


    幾個人沒在門口閑聊,便一道進入了國子監。


    虞秋晚進來後,其實不免還有些緊張,唯恐在這裏碰見蔣子英。


    “放心吧,蔣子英不可能再迴到國子監了。”宋時蘊走在虞秋晚另一邊,瞥見虞秋晚的神色變化,了然地道。


    虞秋晚聞言,轉頭看她,愣了愣,“時蘊……”


    她笑了起來,“我聽思文說過,其實還要多謝你救了我,但這些日子來,沒時間和你當麵道謝。”


    宋時蘊微笑道:“嫂嫂客氣了,我們都是一家人。”


    虞秋晚聽見她這一句嫂嫂,反而鬧了個大紅臉,頓時沒了剛才緊張的情緒,“還,還沒……”


    “過不久就是了啊。”宋時蘊麵上多了些孩子氣,笑嘻嘻地看向旁邊的宋思文,“大哥,你說是吧?”


    宋思文當然聽見了,他們剛才的對話。


    聞言,他靦腆地一笑,看了看麵紅耳赤的虞秋晚,堅定地道:“時蘊說得對,就是這樣。”


    虞秋晚嗔怪地看了宋思文一眼。


    宋思文憨笑兩聲。


    怎麽看,兩個人之間彌漫著戀愛的味道。


    宋時蘊感覺自己不應該在這裏,默默地往後退了半步。


    然而,她一退,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宋時蘊一愣,猛地轉頭看過去。


    便見跟在自己身後的謝如故,對她揚了揚眉。


    宋時蘊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立即退開來,尷尬道:“對不住,世子爺。”


    謝如故倒是沒當迴事,“這有什麽的,二妹妹實在是太客氣了。”


    宋時蘊幹笑兩聲,飛快地轉過頭,繼續往前走,沒再說什麽。


    謝如故盯著她,唇角的笑意反而加深不少。


    幾個人迴到講課室,其他人也就陸續到了。


    國子監的課程繁重,每天幾乎沒有什麽休息的時間。


    但因為,下午要去盧家,宋時蘊和謝如故一道找到博士請假了。


    告假之後,宋時蘊和謝如故便一道坐上定國公府的馬車。


    坐上馬車之前,宋時蘊並未察覺出什麽不妥,但坐上馬車之後,她才感覺出來一絲微妙的異樣。


    定國公府的馬車很大,但謝如故身形高大,他一坐下來,便顯得空間逼仄起來。


    宋時蘊坐在旁邊,他一坐下來,兩個人幾乎膝蓋挨著膝蓋。


    屬於他的味道,也一下子籠罩下來。


    宋時蘊幾不可見地一皺了一下眉,幾不可見的,不自然地往旁邊靠了靠。


    謝如故倒是沒有察覺似的,大大方方地在宋時蘊身邊坐下來。


    瞥了宋時蘊一眼,他又從旁邊的格子裏,取出來一盒子糕點,遞給宋時蘊。


    “這是我剛才讓人去買的,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說著,謝如故便打開了盒子。


    露出裏麵的糕點來。


    有蟹粉酥和榛子酥,還有幾樣小糕點,都是宋時蘊喜歡吃的。


    但,與其說是宋時蘊喜歡吃的,倒不如說,是時玉公主喜歡吃的。


    她變成宋時蘊迴來後,從來沒表露出來,自己喜歡吃什麽,糕點更是沒怎麽食用過。


    謝如故……這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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