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朗聞言,下意識地道:“按我們師父以往的來算,這一次應當收費一百兩。”


    宋時蘊眉梢一挑,“那還不趕緊收?”


    高大朗:“……”


    頓了一秒,他才反應過來,“哦,哦——”


    他忙轉頭看向郝青山,神色有些尷尬,“郝老爺,你看這個出診金……”


    他們這一行,在某種層麵上來說,也叫做給人‘看病’。


    所以出單,也叫做出診。


    郝青山深諳這裏麵的門道,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立即在袖子裏掏了掏。


    很快,便將早就準備好的錢袋子拿了出來,遞給高大朗。


    “這裏麵是一百兩的銀票,小師父,您收好。”郝青山客客氣氣。


    高大朗道了一聲謝,接過來後,卻下意識地遞給宋時蘊。


    宋時蘊瞧見,好整以暇地問,“給我做什麽?”


    高大朗呆住,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在想什麽,就是下意識地覺得,這筆錢應該進入宋時蘊的口袋裏。看書溂


    宋時蘊將自己的東西收起來,看了一眼傻乎乎的高大朗道:“我跟你師父說過,這錢我不要,你們收著就好。”


    高大朗和錢武義聞言,都不由瞪大眼睛,誰都沒想到,宋時蘊竟然不要這錢。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來對方的驚訝。


    錢武義不好意思地道:“這,這怎麽好?這事兒,本來就是宋小姐你出力最多啊……”


    別說都給他們了,就算給他們倆一半兒,他們都不好意思。


    宋時蘊卻淡聲道:“不差這點錢。”


    語畢,她便向外走去。


    高大朗和錢武義聞言,不由麵皮一抽。


    兩個人驟然想起來,他們都忘了,宋時蘊是平寧侯府的二小姐。


    平寧侯府啊!


    豪門貴族,自然是不缺這百八十兩的。


    高大朗和錢武義反應過來,頓時不好意思地抓耳撓腮。


    一抬頭,瞧見宋時蘊已經走了出去,兩個人這才顧不得多想,跟郝青山告了一聲,忙不迭地收拾上東西,就跟著宋時蘊走了。


    郝青山和郝夫人見此,也忙跟上去,一路將他們送出郝家大門。


    目送宋時蘊和高大朗錢武義等人離開後,郝青山和郝夫人才轉身進入大門,讓人去收拾餘下的東西。


    另一邊。


    宋時蘊和高大朗錢武義等人,一路走迴中央城區。


    見他們一直跟著自己,跟兩個尾巴似的,宋時蘊腳步一頓。


    兩個人見此,也猛地停了下來。


    宋時蘊轉過頭來。


    兩個人頓時挺直脊背,一副上學堂被夫子點名時的模樣。


    宋時蘊無奈道:“你們倆一直跟著我作甚,如今都快子時了,你們還不迴道觀嗎?”


    高大朗和錢武義聞言,才發現,自己一路跟著宋時蘊,快走了平寧侯府大門口。


    然而。


    他們所在的道觀,和平寧侯府應該是在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也就是說……


    他們走錯了路。


    宋時蘊一直在等他們倆自己發現,結果沒想到,都快走到平寧侯府大門口,他們倆還沒反應過來。


    兩個人意識到這一點,頓時尷尬不已。


    錢武義一把拉住高大朗,幹笑道:“我,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宋小姐您迴去早些休息!”


    宋時蘊頷首。


    錢武義立即拉著高大朗,向宋時蘊鞠了一躬,便轉身跑了。


    宋時蘊見此,才轉身向平寧侯府走過去。


    就在這時候,對麵駛來一輛馬車,停在了平寧侯府大門口。


    平寧侯府門口,掛著兩盞燈籠。


    憑借零星的燈光,加上過人的五感,宋時蘊認出來,那好像是平寧侯府的馬車。


    宋時蘊微微皺了一下眉,靠近兩步。


    正好有個人,從車內下來。


    那人,正是楊氏。


    這麽晚了,楊氏才迴來?


    宋時蘊提步走過去,喚了一聲,“母親。”


    楊氏剛被丫環攙扶著下來,聽見這聲音,轉頭看過去。


    瞧見宋時蘊,楊氏很是驚訝,“時蘊,你此時不在院內休息,怎麽在這裏?”


    宋時蘊之前跟秋白和霜重說,會去曲遠侯府打招唿,那話不過是騙秋白和霜重。


    以楊氏和宋清遠等人的出身和從小接受的規矩教育,是絕對不會讓她這麽晚和兩個男子出去的。


    所以,宋時蘊從未想過要跟楊氏說實話。


    隻不過,她也沒想到,會這麽晚,在這裏直接碰上楊氏。


    宋時蘊聽到楊氏的問話,麵不改色,落落大方地道:“國子監那個案子,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幫忙,我就去了一趟,方才迴來。”


    楊氏是聽宋思文說過,宋時蘊和謝如故幫忙,找到了國子監那些走失的學子。


    聽到宋時蘊這話,她並未懷疑,但還是皺了皺眉,“這麽晚了,他們才讓你迴來,還讓你一個人迴來?”


    宋時蘊淡然地道:“刑部那些郎官,都是男子,大約……沒那麽細心,我也不好開口。”


    楊氏點頭,“也是,男子一向粗心,下次若有這事兒,你便推脫。推脫不掉,就讓你哥跟你一同去,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家的獨自出入,不太安全,明白嗎?”


    宋時蘊乖巧地點頭,難得主動親近楊氏,扶住她的手,隨她一邊往裏去,一邊問道:“母親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楊氏聞言,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道:“這不是剛從曲遠侯府看過你二姑母迴來嗎?”


    宋時蘊眉心一動,試探地問道:“我倒是聽秋白說過,二姑母病了?”


    楊氏跨過門檻,“倒也不是病了,隻是有些憔悴,但人還好,隻不過拉著我說了好一會子話,念念叨叨的,嘴裏都是馮明那孩子。”


    說著,她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但這也不是你姑母的錯。”


    別說宋清溪了。


    若是宋思文突然出現意外,隻怕她會比宋清溪更受不了。


    所以,楊氏挺理解宋清溪的。


    宋清溪拉著她,一直大吐苦水,楊氏也能理解,便一直陪著她閑聊到這個時辰才迴來。


    宋時蘊聞言,卻皺了一下眉,宋清溪拉著楊氏說了這麽久的話,隻是單純地吐苦水嗎?


    宋時蘊剛想問。


    楊氏卻說了一句,“不過,你姑母今天說話有時候挺奇怪的。”


    宋時蘊不由追問:“姑母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


    楊氏迴想道:“她期間說了一句,她得給你表哥報仇,一定會給你表哥報仇的。可能是魔怔了,我便安慰了她好半天,她又說起來,你表哥小時候多麽多麽的聽話,讀書多麽多麽用工。”


    楊氏歎了口氣,“你表哥的死,對她的打擊真是太大了。”


    宋時蘊直覺,這事兒沒那麽簡單。


    宋清溪這話,有可能不是簡單說說而已。


    宋時蘊懷疑地問道:“那姑母最近除了母親,可還見過其他人嗎?”


    楊氏微微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話音落,楊氏想到什麽似的,看了看宋時蘊,“時蘊,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麽?還是惦記著,你姑母之前說你的那些話?”


    宋時蘊淡笑,“沒有。”


    楊氏卻覺得,她還是把宋清溪那些不好聽的話,聽了進去,伸手安撫地拍了拍宋時蘊的手背,跟宋時蘊一邊往院內走一邊柔聲說道:“這事兒,也不能怪你姑母,若是這事兒換在我身上,隻怕我比你姑母的反應更強烈。”


    楊氏也不喜歡宋清溪那天說的話。


    但到底是自家人,宋清溪又剛失去了最看重的孩子,有些事兒,便不能計較了。


    宋時蘊了然道:“我明白的,我隻是怕姑母做出來一些不可挽迴的事情。”


    楊氏頓了一下,才明白宋時蘊指的是什麽,她遲疑道:“不能吧?曲遠侯府一向和玄門沒什麽往來的,除了你,你姑母應該也找不到什麽人幫忙。她今日雖然沒病著,但精神也很差,恍恍惚惚的,應當也做不了什麽,你且放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氣運被奪後,真假千金聯手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巫山不是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巫山不是雲並收藏重生氣運被奪後,真假千金聯手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