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蘊和謝如故等人趕到賀家時,賀業平的清理剛完成。


    賀三爺和賀夫人,聽見大夫們的話,剛鬆了一口氣,瞧見下人帶著謝如故和宋時蘊過來,兩個人立即走到宋時蘊身邊道謝。


    “今日真是多謝二小姐,幸虧是遇上了二小姐,業平才保住了一條命,二小姐的大恩大德,我們賀家記住了,必不會忘的!”


    賀夫人激動地說著,還向宋時蘊福了一禮。


    宋時蘊虛扶她一把,溫和地道:“夫人言重了,舉手之勞罷了,賀公子現在怎麽樣了?”


    提起賀業平,賀夫人的注意力便被帶走了。


    她歎了口氣說,賀業平還在昏迷之中,中間醒過一次,但確認自己已經安全之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大夫說,他是被嚇的,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宋時蘊本來還想問問,賀業平今晚在國子監都遇上了什麽事情,但得知賀業平還在昏迷。


    宋時蘊隻好打消這個念頭,改口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賀公子來著,既然賀公子還在昏迷,那今日就算了。若是賀公子什麽時候醒了,還請夫人盡快告知我。”


    賀夫人聽到這話,和賀三爺對視一眼。


    賀三爺問道:“二小姐要問業平什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嗎?”


    “挺重要的。”宋時蘊道:“不過,現在賀公子沒醒,那就算了,等他醒了再說。”


    賀夫人聞言,想著對方是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不好拒絕,便道:“二小姐放心,業平這邊一醒過來,我便立即派人去告知你。”


    宋時蘊福身行禮,道了一聲謝。


    賀家還有事情要處理,宋時蘊和謝如故等人便先行離開了。


    謝如故還要去京兆府尹配合審訊,便先將宋時蘊和宋思文送迴了平寧侯府。


    等他們迴到平寧侯府時,已經是半夜了,還差一個多時辰,天便要亮了。


    宋思文此時也有些累了,跟宋時蘊一邊進府內,一邊說:“時蘊,快些迴去休息吧,我都累了。”


    宋時蘊頷首,“大哥,那我先迴去了。”


    宋思文擺擺手。


    宋時蘊對他福了一禮,便轉身走人。


    宋思文摸著自己僵硬的脖子,迴了自己的修竹院。


    ……


    翌日一早。


    宋家人本來收拾好了,正打算去曲遠侯府,便碰上西昌侯府的人,一大早就趕過來了。


    郭氏親自過來的,還帶了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臉喜氣洋洋的。


    剛下了馬車,正好碰見宋時蘊等人從裏麵出來。


    看見宋家人渾身縞素,郭氏反應過來,收斂了麵上的笑,快步走過來。


    見到她,楊氏都有些意外,率先開口,“夫人怎麽過來了?”


    郭氏和楊氏互相見禮。


    旋即,她才開口,“我有事情,來找二小姐。瞧著平寧侯和侯夫人的模樣,是要出門?”


    楊氏略略點頭,“要去一趟曲遠侯府,夫人一大早便來找時蘊,可是有什麽要事?”


    宋時蘊和宋思文跟在宋清遠和楊氏身後。


    宋思文早就在不斷地打哈欠,困倦得要死。


    聽見楊氏的話,宋思文打著哈欠便道:“若是有要事找時蘊的話,便讓時蘊留在家裏吧。”


    楊氏下意識地看向宋清遠。


    宋清遠略一思量,點頭道:“也好,既然夫人找時蘊有事,那就讓時蘊在家裏招待夫人吧,還請夫人原諒我們招待不周。”


    郭氏忙說:“平寧侯言重了,是我來得不湊巧,不過有二小姐留下來就行,我就不打擾侯爺和夫人的正事了。”


    聞言,宋清遠和楊氏便跟郭氏打了一聲招唿,帶著宋思文和宋時柔,先去了曲遠侯府。


    目送他們坐上馬車離開後,宋時蘊才看向郭氏,做了個請的姿勢,“夫人裏麵請吧。”


    郭氏點點頭,跟在宋時蘊身後,一並向平寧侯府內走去。


    一進來,宋時蘊便直接問道:“看夫人滿麵紅光,想必是家裏的事情解決了?”


    一提起這個,郭氏就忍不住笑意,“正是呢,二小姐果然是小神仙,有二小姐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宋時蘊哭笑不得,“夫人這話言重了。”


    郭氏擺手,一臉認真地道:“這是真的,昨天夜裏,依著二小姐的話,我和方家妹妹,在府上演了一場戲,便抓住了罪魁禍首,沒想到竟然是鬩牆之禍。”


    郭氏說到這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宋時蘊心裏有數,帶著郭氏和下人,徑直進了雅軒。看書喇


    進去之後,郭氏便讓人將謝禮交接給宋時蘊的下人。


    宋時蘊聞言,便向秋白和霜重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帶著郭氏的下人出去。


    待關上門,郭氏便直接道:“昨天我們在府上抓到了謀害方家妹妹孩子的人,正是方氏的親妯娌。”


    雖說,西昌侯府的老夫人說過,讓郭氏不要將事情告知宋時蘊。


    但郭氏想了想,還是對著宋時蘊,將實情全盤托出。


    從郭氏口中,得知來龍去脈,宋時蘊給她倒了一杯茶,淡聲道:“人有七情六欲,總有自己過不去的坎兒。”


    郭氏捧著茶杯,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那曹氏平時看上去,也是極為溫柔婉順的一個人,偏偏碰上了那麽一個親婆母,鬧出這樣的事情,如今還被休妻迴家去了。”


    曹氏做出來的,畢竟是害人命的事情。


    盡管她自己說,並未真的想要孩子性命。


    可她都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誰敢相信她,誰又敢保證,她以後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情。


    或許是為了全家著想,或許是為了和自己撇清關係,曹氏的夫君,旁支的那一脈的庶子林棟,得知消息迴去之後,毫不猶豫地,便寫了一封休書。


    林棟的親爹,旁支四房的老爺,還未出麵,林棟就已經把人休棄了。


    四老爺和徐氏也不能再說什麽。


    畢竟依照曹氏的供述,林棟和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


    他又拿出了休妻的決心,旁人也不能指責他什麽。


    曹氏就這樣,昨天半夜,天還不亮,就被送迴了娘家。


    至於林棟的母親李姨娘,也被四老爺火速送去莊子,再不準迴來,也不準林棟再去見她。


    宋時蘊聽到這些,最關心的則是:“曹氏就那麽被送走了嗎?那她臨走之前,可有說過,她手上的離魂符,是從何而來的?難不成是她自己學的嗎?”


    郭氏抿了一口茶,說了半天,她嗓子都幹了。


    緩解了一下幹渴後,她迴答道:“這個問題,老夫人昨天也去問過,據曹氏所說,那符紙是她從一個道人手中買來的。”


    宋時蘊一聽這話,追問道:“是從哪裏買來的?”


    郭氏迴想了一下,“據說是從一位路邊的道人手裏買來的,曹氏說,那時候,正值方氏懷孕,李姨娘便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對她愈發不待見。”


    曹氏心裏不痛快,借著初一十五出去上香,出去散散心。


    就是一次出去上香散心的路上,在街上碰見了一個道人。


    大慶尚道,街邊道人從不間斷,各種打扮的都有。


    見人便招攬,張口便要給算命,都是尋常。


    曹氏對這些也是見怪不怪了。


    但那天,她剛走一個道人身邊路過,那道人開口便說了一句:“命中無子。”


    曹氏渾身一僵,當即停了下來,看向那個道人。


    她詢問道人那話是什麽意思。


    道人便說,是看出來,曹氏注定命中無子。


    曹氏一聽這話便急了,追問那道人,為什麽她沒有孩子,可有什麽化解之法?


    道人便說,是方氏命格太好,本就壓了曹氏一頭,曹氏和方氏的夫君,又是一根血脈花開兩枝,本來方氏的夫君,就壓了曹氏的夫君林棟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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