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文這話一出,一旁的秋白,便忍不住刷地一下朝宋時蘊看過去。


    如若她沒記錯的話,她記得昨天二小姐說過……


    老夫人要參加外孫的葬禮——


    曲遠侯府的人,又這麽急吼吼的,一大早跑來平寧侯府,該不會真出了什麽事吧?


    秋白緊盯著宋時蘊。


    卻見宋時蘊神色如常,好像什麽沒看見。


    宋思文還一臉疑惑。


    便聽宋時蘊說:“大哥,走吧,我第一日去國子監,不好遲到吧。”


    宋思文迴過神來,“對對對,我們走吧。”


    他心想,應該沒什麽事情。


    如若有什麽事情,到時候平寧侯府的人,自然會去國子監找他。


    思及此,宋思文便暫時收起心思,跟宋時蘊一道,坐上早就在大門外等候的馬車,直奔國子監。


    沒多久,慈安堂裏,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


    宋時蘊跟在宋思文之後,很快就趕到了國子監。


    宋思文知道柳太傅給宋時蘊介紹的是菅博士,從馬車上下來後,便一邊跟宋時蘊向國子監內走去,一邊小聲地跟宋時蘊介紹著菅博士。


    菅博士年紀不大,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算是柳太傅的學生之一,為人很是和藹客氣,並不嚴厲。


    國子監內博士眾多,宋思文說,隻有這位菅博士好說話一點,平時和他們很合得來。


    宋思文帶著宋時蘊,找到菅博士,將柳太傅的引薦書,給菅博士看了一眼。


    菅博士這邊,柳太傅也已經打過招唿。


    看完書信後,菅博士便很快給宋時蘊,拿了一塊腰牌。


    是國子監的腰牌。


    入學國子監的人,都有這樣一副腰牌。


    憑腰牌可以入國子監,也可以去國子監內一些開放的地方。


    隨後,又給了宋時蘊一身學子服,是國子監內統一的服飾。


    拿到這些東西後,菅博士便讓宋思文帶著宋時蘊,先去國子監內四處熟悉熟悉。


    宋時蘊聞言,在離開前,忽然向菅博士問了一句,“我想問一下,菅博士,寧國公府的蔣世子身體如何?聽說他病了?”


    菅博士有點意外,不知道宋時蘊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但他並未多想,便道:“哦,蔣世子啊,他身體不適,退學了,往後不會再來國子監了。”


    聽到這話,宋思文愣了愣,大約是沒想到,蔣子英真的退學了。


    宋時蘊道了一聲謝,便帶著宋思文一道走了。


    宋思文呆呆愣愣地,從菅博士那裏出來,還有點茫然,“蔣子英竟然真的不來國子監了?”


    宋時蘊嗯了一聲,轉而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符紙,遞給秋白,讓秋白送去寧國公府,“跟上次一樣,入藥一塊服用即可。”


    既然寧國公府說到做到,她自然也會說到做到。


    秋白應了一聲是,拿著符紙,便去了寧國公府。


    而寧國公府那邊,一直在等宋時蘊的消息。


    昨天他們等了一天,也沒等到平寧侯府的消息,寧國公夫人已經急得要死。


    她正想著,今天宋時蘊那邊若是還沒有消息,她便要去一趟平寧侯府。


    沒想到,宋時蘊這邊就派人來了。


    拿到宋時蘊給的符紙,寧國公夫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立即讓人拿著符紙去煎藥。


    另一邊。


    國子監內。


    宋思文迴過神來,便帶著宋時蘊熟悉國子監。


    一般學堂,其實有小字課和大字課的區分。


    小字課,就是針對那些,剛入學不久的,還沒掌握基礎的。


    而大字課和小字課相對,是針對已經入學幾年,有了一些基礎,可以深入學習更高層次的文學的。


    但國子監沒有這樣的區分。


    因為一般入學國子監的,都是才學過人,早就打好基礎的,進來後便統一開始聽課。


    落下的課程,要自己補上來。


    宋思文還有些擔憂宋時蘊。


    畢竟,他感覺宋時蘊以前在鄉下,又是個姑娘家,八成是沒有讀過書的。


    他怕宋時蘊進國子監之後,跟不上國子監內的課程,深受打擊。


    宋思文便有些猶豫地,試探地詢問,宋時蘊有沒有過基礎,學到哪裏了。


    宋時蘊跟他一邊聊,一邊走在國子監內的小道上。


    四周有不少往來的學子,三三兩兩結對而行,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


    “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皇覺寺現在被封了?”


    “是因為皇覺寺山腳下那些屍體吧?我聽人說了,說是挖出了好多屍體!而且,那些屍體死狀都很可怕,好像是因為什麽邪術而死的——”


    “我也聽說了這件事,京兆府和刑部昨天通宵達旦,我爹昨天半夜,又被叫迴了刑部,看人驗屍,早上迴來後,一直在吐……”


    “真有那麽嚇人啊?”


    “可不是嗎?而且,我還聽說,是皇覺寺內的師父幫忙做案的,這幸好是人抓到了,不然的話,還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對了,我怎麽聽說,案子是被西昌侯府發現的?”


    “好像是吧,一開始是西昌侯府的哪個小姐,在河邊好像看見過屍體,不確定,後來就報官了,官府一去看,竟然是真的,還不止有一具屍體……”


    聽到那些人七嘴八舌的交談,宋時蘊瞥向宋思文,打斷了宋思文的婆婆媽媽絮絮叨叨,問道:“皇覺寺那案子的兇手,抓到了?”


    宋思文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皇覺寺什麽案子?”


    他根本就沒聽說過。


    宋時蘊後知後覺地道:“大哥……昨天一日,沒有出家門吧?”


    宋思文愣愣地嗯了一聲。


    他身體不舒服,在家裏休息,沒事自然不會出門。


    認真說起來,別說是出平寧侯府的大門了,就連修竹院的小門,他都沒出過。


    昨日,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見宋時蘊好像知道什麽內情,宋思文張了張口,剛想向宋時蘊打聽一些消息。


    這時候,忽然有一道颯爽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傳來。


    “二妹妹和思文,你們在這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宋時蘊嘴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她和宋思文一道轉頭看過去,便見謝如故笑吟吟地,拎著一支折扇走了過來。


    他今日穿了一身絳紅色的衣裳,看上去,頗為風流佻達,整個一花花公子哥。


    雖然過了時玉公主的五七,可京城內的世家大族們,穿著方麵還是很謹慎的,一般都是極為低調的顏色,或是素色。


    在國子監內,大家更是都穿著國子監內統一的學子服。


    哪裏會像謝如故這樣,穿得花裏胡哨的。


    宋時蘊上下打量他一眼,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謝如故恍若未覺地走過來。


    宋思文看到他,倒是很歡喜,“如故兄,你今日怎麽來了?難得瞧見你來國子監呀。”


    謝如故是定國公府的世子,自然是在國子監內占據一席之地的。


    隻不過,謝如故這人,一向是吊兒郎當慣了,甚少出現在國子監中。


    尤其是一年前,大病一場之後,他來國子監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宋思文在國子監內看見謝如故,真是恍惚看見天上下紅雨了。


    謝如故聞言,幾不可見地瞥了宋時蘊一眼,淡淡地一笑,道:“近日無事,就來國子監看看。”


    說著,他目光流轉,落在宋時蘊麵上。


    “隻不過,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瞧見二妹妹,二妹妹怎麽來國子監了?”


    宋時蘊聞言,下意識便在想。


    裝,你就裝吧。


    直覺告訴她,謝如故出現在國子監裏才不是巧合。


    這人,八成有可能是來堵她的。


    隻不過,她確定要來國子監的事情,也不過是昨晚才確定的事情。


    謝如故怎麽可能知道的,這麽快?


    宋時蘊隻能想,是自己多想了。


    一旁的宋思文聽到這話已經搶先迴答起來,“時蘊以後就要入學國子監,成為我們的同袍了。”


    宋時蘊聞言,麵上看不出任何異常地一笑,道:“今日,是我第一次來國子監,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世子爺,當真是巧了。”


    謝如故眨了眨眼,“那可真是太巧了,若是二妹妹入學國子監,為了二妹妹,以後我也得多來幾次。”


    宋時蘊:“……”


    您有沒有覺得,您多少有點油膩了。


    這話放出去,那就不是開玩笑,算得上是調戲和騷擾了。


    宋思文似乎也沒想到,謝如故會這麽說,不由愣了愣。


    謝如故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妥似的,笑吟吟地走到宋時蘊跟前,瞥了一眼路過的其他學生,道:“二妹妹可聽說了皇覺寺的事情?”


    宋時蘊一頓,她確實想要詢問這件事。


    聞言,她偏頭看向謝如故,問道:“並不清晰,看樣子,世子爺是清楚相關詳情了?”


    謝如故彎了彎唇角,眼角的痣,瀲灩流轉,“二妹妹想知道啊?”


    宋時蘊望著謝如故。


    這人突然出現在這裏,不就是想把這件事告訴她嗎?


    宋時蘊直接道:“世子爺不是專程來告訴我的嗎?”


    謝如故一臉無辜,“怎麽會呢?我之前可不知道二妹妹要來國子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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