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故人見麵,卻是物是人非。


    “見過大哥。”宋時蘊正想著,宋時柔已然向宋文思福了一禮,“我和二姐姐方才從母親房裏出來,正要帶二姐姐迴房休息。”


    說著,宋時柔想起什麽似的,看看宋時蘊,向宋文思介紹道:“對了,方才忘了和大哥說,這位就是二姐姐時蘊。”


    宋時蘊聞言,將目光從謝如故的麵上收迴,向宋文思欠了欠身,“時蘊見過大哥。”


    宋文思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心便皺起來,背著雙手,打量地道:“你就是時蘊?”


    宋時蘊頷首,“正是。”


    宋文思麵色微沉,“二妹妹一直在外養病,如今迴來是好事,但你也該懂點規矩,方才迴來就把祖母氣病了,這是小輩們該做的事情嗎?你的恭敬和孝悌在哪裏?”


    宋時柔麵上露出些許尷尬,想要打圓場,“大哥,這件事……”


    宋時蘊卻開口,打斷宋時柔的話,“大哥方才是從外麵迴來的吧?”


    宋文思不知她為何突然這樣說,緊皺眉頭,“是又如何?”


    宋時蘊淡定自若地道:“大哥既然是從外麵迴來的,想必還不知曉事情的全過程,既然未知全貌,又何必這麽快下定論?大哥什麽都不知道,就質問我孝悌何在,大哥孝悌又在哪裏?我以為,一直養在平寧侯府中的大哥,理應比我更懂規矩,您說是嗎?”


    她不鹹不淡,不徐不疾,把宋文思噎了個夠嗆。


    宋文思黑著臉,還沒說話。


    旁邊卻傳來一聲輕笑。


    在場的人,立即將目光全部放在謝如故麵上。


    宋文思瞧見謝如故,才想起來還有外人在,神色有些尷尬,“如故兄,你還笑……”


    謝如故連連拱手,做道歉狀,忍著笑意道:“是我的錯,我隻是覺得,文思兄家的二妹妹,十分有趣。”


    說著,他的目光便落在宋時蘊的麵上,眼底含著笑意,眉尾的紅痣,似乎也更加耀眼一些。


    但宋時蘊卻從他的眼底,看到一絲審視之色。


    宋文思不好在外人麵前說什麽,理了理神色,道:“忘了跟你們介紹,這位是定國公家的世子,謝如故。”


    “時柔見過世子。”宋時柔聞言,怯怯地往後退了半步,向謝如故行了一禮,但眼神裏,藏著一抹異樣之色。


    宋時蘊見此,跟著福了一禮,“見過世子。”


    謝如故彎了彎好看的唇角,打量著宋時蘊,“見過兩位妹妹。”


    聽到他那輕佻的語氣,宋時蘊心下微微詫異,以往見過的謝如故,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


    她記憶中的謝如故,不怎麽愛說笑,難不成病了一場,性子都變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和世子是迴來取東西的,剛好聽聞祖母和母親都病了,世子便想隨我去看看。”宋文思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把話題拉迴來,望著宋時蘊,卻還是忍不住板著臉,帶著一副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道:“時蘊,你既然是小輩,無論如何,都應該對祖母客氣一點,她畢竟是你的祖母,如今年事已高,你……”


    “大哥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的安危比較好。”


    宋時蘊開口打斷宋文思的陳詞濫調。


    宋文思根本就不知道家裏具體發生了什麽,隻是古板的一味說教。


    宋時蘊一個字都不想聽。


    宋文思聞言,眉心一皺,還以為宋時蘊就是不想聽他的話,故意這麽堵他,他麵色更是沉了沉,“我這麽說你是為了你好,如今是在京城中,比不得你以前所處的地方。”


    “我這麽說,也是為了大哥好。”


    宋時蘊望向宋文思,微微一笑,“大哥,你人中有黑氣入口,年壽枯黑,眼底泛紅似火燒,皆是短命之相,鑒於你我是兄妹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近三日不要出門,尤其是不要靠近火源,多的我就不說了,我言盡於此,告辭。”


    宋時蘊說完,不卑不亢地向宋文思和謝如故福了一禮,便目不斜視地提步向前走去。


    兩個人擦肩而過,謝如故不由轉過頭,盯著宋時蘊的背影,眸色漸漸沉下來,帶著一絲疑惑。


    不知為何,他在宋時蘊身上,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你!”


    宋文思此時,聽完宋時蘊的話,一臉懵。


    但下一秒,他便怒發衝冠地盯著宋時蘊的背影,黑沉沉的臉色,彰示著他根本就不相信宋時蘊的話。


    宋時蘊那些話,分明就是在咒他!


    如若不是介於這裏有外人在,宋時蘊又是方才迴來,他定然要好好責罰宋時蘊!


    “大哥……”


    就在宋文思氣得臉色鐵青的時候,宋時柔望著他,忽然小聲地開口。


    宋文思轉過頭,皺眉道:“想說什麽?”看書溂


    宋時柔猶豫地道:“大哥,其實……二姐姐的話,未必是詛咒。”


    宋文思氣笑了,“你的意思是,她那些話不是無稽之談,我當真是將死早亡之相?”


    宋時柔連忙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我隻是想說,二姐姐好像會些相麵之術,是什麽道醫來著,她的話未必不可信,大哥小心點總是好的。”


    宋文思黑著臉,他一向最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宋時柔知道他的脾氣,縮了一下脖子,不敢多言,“大哥……你稍稍放在心上一些,我,我還要送二姐迴房,便先過去了。”


    語畢,她對宋文思和謝如故行了一禮,便低著頭,快步離開。


    待走過謝如故身邊時,她不由迴頭看了一眼,望著謝如故的神色有些複雜。


    宋文思聽到她們一個兩個都這麽說,滿臉莫名,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瞥見謝如故在,他歎了口氣,無奈道:“讓如故兄看笑話了,我那二妹妹從小是在外頭養大的,不懂規矩,滿口胡言,如故兄不要放在心上——”


    謝如故聞言,左手搭在右手上,摩挲著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道:“如故兄,真覺得令妹的話不可信?”


    宋文思一愣,滿眼疑惑,“如故兄……該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吧?古人雲,子不語怪力亂——”


    謝如故知道他那老古板的性子,不等他說完,便擺了擺手,“我隻是覺得,二妹妹的話,聽一聽也無妨。對了,不是說,要去看望老夫人嗎?”


    宋文思想起自己的正事,也顧不上去管教宋時蘊,便點頭道:“好,我先同如故兄去看看祖母,再去看看我母親。”


    謝如故頷首。


    宋文思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他往前走。


    謝如故一邊往前走,一邊忍不住迴頭看了看。


    宋時蘊和宋時柔已經走過轉角,不見蹤跡。


    見他一個勁兒地迴頭,宋文思不由問道:“如故兄在看什麽?”


    謝如故轉過頭來,淡淡一笑。


    “沒什麽,隻是覺得二妹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跟宋文思和謝如故分開後,宋時蘊便在宋時柔的引路下,徑直向雅軒走去。


    宋時柔人跟在宋時蘊身邊,眼神卻有些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麽。


    餘光瞥見她幾番欲言又止,宋時蘊主動開口,“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無須擔心,我無意和你爭搶什麽,我迴來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處理,隻是占了侯府嫡女一個名分,不會真的和你爭什麽,你依舊是侯府的嫡女,永遠都是。”


    宋時柔猛地一愣,錯愕地看向宋時蘊,小臉很快便不好意思地紅起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二姐姐,我……”


    “你有這份機緣,是好事,我與你說清,也省得你有諸多的顧忌。”宋時蘊打斷宋時柔的話,定定地看她,那雙眼睛,仿佛真的將宋時柔裏裏外外看個透。


    宋時柔感覺,自己站在宋時蘊麵前,仿佛什麽都沒穿一樣,哪怕她心裏在想什麽,宋時蘊都知道。


    她心裏一顫,一種畏懼感油然而生,連忙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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