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選之日隨即到來。


    裴宴禮安排大選,完全是按照前朝的製度來的。


    因此規模極其宏大,大選的內容也繁多,包括世家貴女中未有婚約的適齡女子,連帶著京州各邊的州府中有平民百姓家的合適的女兒也可以選入其中參選,人數眾多且龐大。


    眼見著皇上的旨意不會再更改,朝野內外都歡喜無比,這心中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


    隻要大選之日來臨,選出了妃子,那皇上就再無轉圜的可能了,畢竟大選畢,妃嬪定。


    在宮裏內外,宮仆都在歡喜的鼓舞不停。


    要知道這妃嬪入了宮,那宮女太監們手頭上的油水自然會變多,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唯一不開心,的便隻有春禧殿的宮仆了。


    要知道有些奴才特意安排了進來,本身剛來在春禧殿伺候覺得無比開心,要知道他們伺候的是這後宮中唯一的主子,自然覺得開心。


    可是眼見著這麽多天過去了,皇上也不踏足春禧殿,顯然是冷落了這越妃娘娘。


    馬上後宮中就要進行大選了,連帶著春禧殿伺候的宮仆也動了異常的心思,於是想安排內務府找些人花些錢把自己調離春禧殿,再前往即將入宮的小主處伺候。


    宮仆們互相私自討論著,眼看著越妃娘娘是先帝的妃嬪,如今已經生育了,因此自然不如年輕的妃嬪入宮的競爭力大。


    且越妃娘娘雖然絕色動人,可到底是生育過的,皇上隻怕會更喜歡來自世家的清白閨女。


    若是皇上當真如傳聞中的那般,如此深愛越妃娘娘,必然會日日踏入此地,怎麽會這麽長時間了一次都沒來春禧殿。


    想來這越妃娘娘,也沒有傳聞中的這麽受寵。不過是皇上一時被迷了心竅,如今清醒過來了,便想著重新納妃嬪、立皇後。


    不過到底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如今的越妃娘娘,隻是聽聞這太子殿下也並非皇上的親生子嗣,而是先帝爺與這越貴妃的孩子。


    來日其他妃嬪若真的誕下皇嗣,想來這越妃娘娘必然沒有辦法再奪盛寵了,因此太子的位置也要轉圜。


    因此一係列想來,宮仆們恨不得連夜就飛往即將得寵的小主宮裏,連帶著在春禧殿幹活也懶怠了起來。


    尤其是打掃衛生的小宮女們,一個個心思都十分活躍,看到皇上走不動道路了,見小宮女生的如此俊美,自己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看著越妃娘娘淡漠、毫無爭寵的心思的人,他們心裏頭也憤怒無比,不過這個妃嬪確實淡漠的情緒也多,很難主動爭取。


    宮女們連帶著打掃衛生,也不是不謹慎仔細了。


    落葉落了一地,就這麽隨意的掃到了水池裏,眼見的清澈的水裏堆了厚厚的落葉,連腐鳥都看不下去了。


    福娘生氣的出門,看著懶怠的小宮女連忙斥責她:\"小英子,你這是幹什麽呢!宮裏麵就是這樣教你打掃衛生的嗎?要知道,水池不能直接站出地麵撿垃圾,必然是長久以來用那用水把樹葉掃到水池裏去了。


    眼見叫小英子的宮女也是毫不客氣的迴懟福娘:\"福娘姑姑,要知道無論是打掃哪裏,哪怕是恭房,隻要是皇上看得見的地方,才配打掃。這春禧店眼見的門檻都落灰了,皇上也不來踏足一次,想來即便是水池裏麵堆滿了屍體派也無所謂了。\"


    看著小英子如此不客氣和如此放肆,福娘不可生氣的就想要掌控她的嘴,誰料屋內傳來了女人淡淡的聲音:\"夫娘進來吧,不必管他。\"


    見著自己伺候的娘娘這麽不爭氣,小英子冷哼一聲,轉頭便出了門去,也不知去往何處。她隻以為近段時間逃離了春禧殿,才有機會奪得妃嬪寵愛。


    福娘氣的不行,連忙看向屋內的主子哀歎娘娘:\"娘娘,奴婢要是不這麽製止他們,隻怕他們越發蹬鼻子上臉,還謊稱來伺候不了您,也自然伺候不了太子殿下和小公主,這怎麽才行呢?\"


    越容因看著宮外四四方方的天兒無奈的歎氣,眼見著即將大選,連眾人的未來都不得判斷,這更何況是人心呢,隻怕朝夕變換。


    他們想尋找更好的宮院,去撿更高的枝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越容因覺得不必阻攔,如果真的真想留得,自然留得住,留不住的想辦法也就出去了。


    她眼見福娘說的也對,不忠心的人留著也是個禍害,隻是想著皇上即將大選,怕此事難以轉圜。


    可若是娘娘絲毫沒有爭寵之意,在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福娘也不想眼見著娘娘如今有兩個身份,一個必然成為後宮妃嬪們的眼中釘,如此一來也必須提前籌謀一下,哪怕主子並不想得寵。


    福娘想了想,給越容因泡了一壺茶,讓她舒適些,又替她按了按肩柔聲的勸道:\"娘娘即便是不為皇上,或者是說不為了真心,也得為自己做打算,為兩個皇嗣做打算。娘娘當初那樣艱難的處境都走了過來,如今麵對天子,自然也有新的法子麵對。不是說必須得愛才能做出那般模樣來,這世間呀,最缺的和最不缺的都是真心。娘娘若有真心覺得煎熬自然也可敷衍著過去,皇上自然也能對您好些。\"


    越容因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呢,隻要她虛與委移,哪怕是敷衍著說一聲愛,裴宴禮恨不得把江山拱手相讓給她,隻是這到底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她隻是覺得實在是累了,在宮裏每一天都好累。


    越容因搖搖頭:\"福娘,米且去關上門吧,我要沐浴就寢了。\"


    眼見著主子油鹽不吃,福娘也隻好無奈的歎了歎氣,關了屋門,給她一個人獨處的空間。


    越容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若是眼下當真大選,有了其他的妃嬪,若裴宴禮真的與其他人有了親密關係,那兩人才真的是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關係像是一麵鏡子,若當真有了裂縫,如何還能再破鏡重圓呢?


    她如果這時候再不采取措施,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到時候有了其他妃嬪,即便是自己與裴宴禮重歸於好,也再也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她從前想的便是,無論裴宴禮怎麽做,她都覺得無所謂,隻要孩子在身邊就好。


    可是如今思來想去,若真的裴宴禮如她所想碰其他的人,與其他的人行周公之禮再次生育綿延子嗣,一聽這些,她就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酸水裏,心口窩子悶悶的疼。


    夜深了,福娘正在外室支了個小榻守夜,誰聊卻突然聽到主子唿喚自己:\"福娘,你睡了嗎?\"


    她連忙起身說道:\"娘娘,奴婢還沒睡,您是有什麽事情交待奴婢嗎,奴婢這就來。\"


    越容因看著她,突然有些踟躕的說道:\"替本宮梳妝打扮,本宮要去養心殿一趟。\"


    福娘見此,連忙笑著說道:\"好的娘娘,奴婢這就替你梳妝打扮和更衣。\"


    福娘沒有多問,她自然知道娘娘這是明白自己的心意,打算重新挽迴皇上了,這對宮仆、對皇嗣,對娘娘自己都是天大的好事,她感覺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眼見著實在太晚了,若是真的替娘娘梳妝打扮,隻怕也來不及,皇上必然沉沉入睡。


    因此福娘倒是費了些巧思,為娘娘換了碧綠色的外衣,然後發際不是編的尋常宮妃的發髻,而是做了盤發,唯獨留了兩鬢處留發在並肩,顯出了幾分脫俗之意。


    就恰如這夏日的芙蕖,清新脫俗,格外引人注目。


    越容因自然知道福娘的好手藝,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淡淡的點了點頭,就任由著她親自動手安排。


    福娘替她梳妝打扮完,越容因靜靜的上了小轎,便吱呀吱呀的抬著往養心殿的方向而去。


    養心殿的燈光徹夜透明,顯然裴宴禮還並未入睡,不知道是否在批奏折,還是有其他的事,李鄭則在守在門外,打了個哈欠,看起來也是困得無比,卻還必須得保持清醒,看著也是可憐。


    越容因連忙走了過去,小聲的拍了下他的肩:\"公公,不知皇上睡了沒有?\"


    見著來人竟然是越妃娘娘,李鄭就連忙就要通傳,誰料越容因連忙做手勢虛了一聲,示意他安靜,說道:\"公公這裏交給本宮吧,你放心便是。皇上肯定不會攔我進去,你讓我進去便是,且不要通傳。\"


    李鄭自然知道皇上這些日子而坐立不安,是吃飯也吃不下去,睡覺也睡不好,自然是惦記著越妃娘娘。


    隻是兩個人強著都沒有低頭,眼見著越妃娘娘主動來低頭和好,李鄭自然是願意無比的,連忙不斷的點頭:\"是,奴才知道,娘娘您進去便是,奴才在外頭守著。\"


    他隻盼著,今夜這越妃娘娘不必出來了。


    越容因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裏頭裴宴禮正坐在書桌前批著奏折,眼見著來人還以為是李鄭端了滾燙的茶水來,連有些煩躁的頭也沒抬的迴答:\"你不必再端茶來了,出去伺候吧,朕的精神好的很,不必你多費心思,外頭伺候便是。\"


    裴宴禮隨即又聽到來人並沒有停止腳步聲,而且步伐輕盈,顯然不是李鄭的腳步,他連忙抬頭,卻見了越容因的身影。


    女子貌美如仙姑,他一時精神恍惚,有些不可置信,隻是唇齒邊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的心仿佛已經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欣喜若狂,因為因因總算主動來找他,難道是明白了她對自己的心意,同樣的對自己有情意。


    另一半則是冷若寒冰,告訴他自己,因因前來不過是為了孩子們,才來委屈求全,見自己對她而言就是折磨。


    一半欣喜,一半折磨,這兩者合起來幾乎把他折磨的幾乎不行,麵上也是不動聲色的冷淡無比:\"朕批奏折,你來做什麽?\"


    他的身體微抖,哪怕是麵色十分沉靜,可是眸光卻如滔天洶湧的潮水,越容因知道他也飽受煎熬並沒有說些什麽,而是湊近他替他安靜的研墨:\"不為什麽,臣妾隻是想來看替皇上研墨罷了,皇上信嗎?\"


    聽到此話,裴宴禮忍不住嗤笑出聲。


    他搖了搖頭,淒涼的低頭:\"你覺得朕信嗎?真可笑,這裏有奴才伺候,你且早些迴去吧。\"


    月容因繼續沿著墨,不讓他動自己手上的墨塊,而是繼續反問道:\"皇上,你想聽臣妾說些什麽呢?臣妾不過是想來為皇上研磨,還是皇上想聽臣妾說我想你了。\"


    眼見著自己心頭的話被女子說了出來,裴宴禮手部不停的顫抖,他隨機狠狠的摁住她的手掌,有些啞聲的開口:\"你不要逼我,趕緊出去,不然別怪我。\"


    越容因絲毫不畏懼,而是反握著他的手,一把坐在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脖子,貼近道:\"如果我說,我來隻是為了見你,隻是因為想你,不會因為我自己,也不為孩子,你會不會相信呢?\"


    裴宴禮聽到女子說的這番話,隻覺得頭皮發緊,整個人就像置身於水深火熱的地獄當中,可是他麵對的又是生在天堂的美景,一時難以抉擇。


    他如何不願相信呢。


    隻是不敢相信,整個人落在原地,好像一座塑成肉身的佛像。


    裴宴禮有些難以抑製的克製住自己,再次給了她一個機會:\"朕不知道你怎麽想,你若是現在離開,關卡自然可以放你走。你做你的越妃,沒有人可以約的過你。\"


    越容因繼續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摸了摸他的下巴,抹了藥:\"可是我不想隻做越妃,而是更想做你的心上人,因為我愛你。\"


    裴宴禮聽到我愛你幾個字,裴宴禮再也控製不住了,一把橫拉著拉過她的下頜,狠狠狠的吻了上去,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到底上輩子欠了你什麽,你這麽折磨我。我他的就是你的一條狗,你搖搖頭,我就隻能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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