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禮這邊不知越容因的想法,他正看著朝臣妾奏折,眾人竟然一起做了決定,打算以越太妃如今已入宮為由,安排大選,還想著讓逼他立後納妃。


    或許朝臣們連因因進宮都不願,隻是考慮他對因因的執念過於沉重,倒也沒有過分阻攔他,生怕適得其反。


    因為想了法子,一起通過奏折上奏,言語方麵統一的表示了,若是立越太妃為妃嬪,那麽隻能立妃位以下的位分,同時他還需要立貴妃以及皇後,共同掌管治理後宮之權。


    他自然是不願意的。


    可是若是他不聽朝臣們的提議,隻怕因因的位分也難以冊立。


    他一時也沒了法子,焦頭爛額的同時,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起來。


    這個老毛病還是前些年的時候,他在宮中忍辱負重等著尋時機接因因進宮時,卻猛然得知因因難產的同時被親妹妹和當時入宮的官女子聯合著裏應外合的要挾陷害了,把因因帶離了地宮,還有生產後的女兒都不知所蹤了。


    當時他聽完這個消息後,驚懼和痛意席卷到四肢百骸,他猛的吐出一口血,隨即猛然暈了過去。


    自此之後,他醒來就落下了一旦痛苦,就就頭痛的毛病。


    太醫們也說了,這是心病,沒辦法根治。他隻能將養著,不好動氣。


    他在養心殿處理著奉上來的奏折,打算先不再理會娶妻納妃之事,想著先把其他的事物處理幹淨時,血雪子的探子卻進來行禮後,把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麵色沉重且欲言又止:\"皇上,微臣攔截了一封宮內寄往阮府的信。\"


    裴宴禮早在多年前,因因第一次逃離的時候,他便在三品官員以上以及皇室宗親住所的附近設立了暗衛。


    宮中的血滴子名義上是伺候皇帝起居的人,實則是專門為他探查密報之人。


    隻要皇位還沒坐穩一天,血滴子就不會撤下。


    見探子上來一封保存的完好無損的信,裴宴禮一時也有些吃驚。


    不知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然絲毫不忌諱宮規森嚴,不知阮青微又想了什麽招數來,想必一定是針對因因的。


    他拆開。


    誰料他剛拆開信箋,密探突然跪倒在地:\"皇上您可千萬別生氣,微臣探查到這封信時,那個宮女告訴了微臣實話,說這封信是從養心殿的宮女處寄來的,除了宮女福娘再無他人。而福娘的主子,自然是...自然是越太妃娘娘。\"


    聽聞此話,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連風吹落的樹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見天子的暴怒並沒有如約而至,探子長長的舒了口氣,剛想著抬起頭卻見天子冷漠的盯著他,如同盯著一個死人一般,他瞬間皮肉繃緊,心上的鈴鐺也懸著晃蕩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求饒:\"皇上,微臣所說句句是實言。您大可看一看這信封裏的內容,微臣並沒有偷看。\"


    裴宴禮自然看到了,他努力想平複自己的情緒,卻隻覺得自己像處在一朵雲上麵飄飄然的,不知如何落地。


    恍如生在夢中一般,周邊全是黑暗,又冷的刺骨,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不知該怎麽辦了。


    越容因失憶之後,怎麽會還想要聯係阮青微,難道當真情深至此,失憶後也對他有莫名的感覺?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福娘指使的。


    打開信封前,他做了許多許多的設想,直到信封打開的一瞬間,他所有的幻想和僥幸都破滅了。


    裏麵赫然是越容因沒有失憶前前常寫的瘦金體,字跡比較鋒利有型。


    裏麵全然寫了因因對阮輕微從前的迴憶,寫了對自己的不信任和懷疑和放不下心來,裏頭竟然全是她渴求阮青微想辦法,催促他立自己為妃嬪,她說了,她對自己沒有情意,隻想好好照顧兩個孩子。


    沒有情意,不信任自己。


    嗬,多麽可笑。


    裴宴禮唇緊繃著,雙目赤紅,在這裏麵,他仿佛像個十惡不赦的暴君,拆散了一對有情人,還故意不願意給她該有的位分。


    他算什麽?一個惡人。


    看著信封裏,因因寫的一切,裴宴禮隻覺得心口窩子被一個大掌緊緊的攥住,疼的他不敢喘息了。


    他好疼啊。


    她怎麽敢的,她怎麽敢這樣不信任自己,還敢這樣聯係從前的情郎。


    還是說,她覺得,他永遠隻會愛她一個,她永遠看不到自己的付出。


    就當做是夫妻一場,兩人之間有了兩個孩子,可是她還是這麽全然不信任自己,對麵那可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舊情人,甚至她連自己這個在身邊的夫君都絲毫不信任。


    何其諷刺。


    裴宴禮也沒有說話,靜靜的撕了這封信,坐在椅子上長長的歎息。


    他太累了。


    因探子見狀,也連忙退了下去。


    越容因在勤政殿這邊等呀等,她並沒有等到宮女的迴信,問福娘,福娘也是匪夷所思,那宮女明明承諾過會在三日內把信寄到阮府府上,可是如今幾乎都十日都過去了,竟然還沒有任何的迴信。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呢?越容因打算再找人問問。


    在此期間,皇上一直沒有在勤政殿露麵,他借口處理朝政的事,一直未迴勤政殿,而是留宿在養心殿內批折子。


    越容因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可是見裴宴禮沒有絲毫發怒的跡象,隻是平淡的在養心殿批著奏折,她連忙安慰了自己,或許男子沒有察覺到一切的發生。


    腓腓也長久的未見父皇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寫完了幾個字之後,哭哭啼啼的摟著她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道:\"母妃,兒臣好想見父皇,求求你帶我去吧。\"


    腓腓說想念裴宴禮已瞬間好幾遍,哪怕她不想見到男子,到底也不好拒絕,耽誤了兒子快樂的成長。


    畢竟腓腓以後若要留在宮中長久的做太子,為今之計就能得到父皇的開心,皇子才有立足之地。


    越容因輕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好啊,等母妃替你父皇做些午膳,一起帶過去,好不好呢?\"


    她一時也沒想起來做什麽,越容因月容隻是讓小廚房準備了些麵粉,她勉強的趕了點兒素麵,然後煎了個蛋,放了幾塊禦膳房鹵好的牛肉,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便做好了。


    她想著這時候快到午膳時間了,這些給月給裴宴禮帶去吃剛剛好,可作為配的吃的主食,也可單獨吃。


    在她帶著腓腓到了養心殿外,誰料李鄭卻神色不對,先一步製止了她:\"娘娘,您先別進去了,皇上這幾日心情不好不見人。\"


    越容因點了點頭:\"本宮不想打擾皇上,隻是太子想見父皇。\"


    李鄭再次搖了搖頭,重複:\"皇上說了誰也不見。\"


    誰料李鄭剛說完話,這幾日緊閉的門內傳出了聲音:\"讓越太妃進來吧,派幾個人把太子殿下帶到偏殿去陪他玩。\"


    越容因進了門,裏麵卻漆黑一片,甚至沒有點燭火。


    而男子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讓她無端的覺得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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