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世子夫人的房間中,嚇的她連忙彈射起身。她也不知道剛剛自己是怎麽了,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人緊緊地攥住,心髒不能唿吸,所以整個人都暈厥了過去,好像陷入了一塊虛空的白色世界當中。


    入眼的是上好楠木做的全套家具,床榻是千金龍鳳床,帳幔是名貴蘇繡的,樣樣都不是凡品。


    可是她哪怕生病昏厥了,按理說也應該躺到丫鬟的房間裏,為何會躺在世子夫人的房中呢?


    還有最後那個抱住自己的男子,到底是誰?


    為何他如此撕心裂肺的喊著陌生的名字,好像是直直的衝著自己呐喊。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外麵傳來的唿喊聲。


    \"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把九娘帶走。還有,阿兄你為什麽跪著,他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要挾你。他如何能接受你的跪拜大禮!我聽說九娘她暈倒了,我想進去看看他。\"


    隨即另一個聲音也傳來了,是世子爺的聲音:\"你放肆,座上的自然是你招惹不起的貴人,趕緊給我出去,還有九娘的身份你也沾染不起,你們也沒有任何關係,快別在這兒鬧事了,趕快出去就是。\"


    什麽叫自己的身份二爺沾染不起,九娘越聽越糊塗,雙方好像說的好像的確是自己的名字,可是她的身份不就是乳母嗎,怎麽又和貴人扯上了關係呢?


    九娘艱難的起身走出屋中,看到為首的男子剛要跪下行禮,男子卻連忙看著她激動的走了過來,扶起了她,輕柔的說道:\"身子才剛恢複了些,怎麽不好好兒的在床上躺著,我來看看咱們的女兒,你也來瞧瞧,生的確實像你。\"


    男子的語氣裏夾雜了絲小心翼翼。


    什麽叫咱們的女兒?


    九娘就能看著他,仿佛眼前俊美的人瘋了一般,可是眼前的男子目光清澈,說的話好像就是事實一樣。


    可是...他抱著的是小小姐,是世子爺也與世子夫人的女兒,與自己有何關係呢?


    九娘猶豫了片刻,看著眼前的是貴人,到底沒說出心裏的真心話,而是旁敲側擊、委婉的說道:\"貴人,您是否是認錯人了?我叫九娘,是小小姐的乳母。\"


    裴宴禮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笑容一寸一寸的褪去,整個臉仿佛覆蓋上一層寒冰,隨即他把女兒抱給了乳母,緊緊攥住眼前女子的雙肩,把她拖迴了屋內,一把摁在了牆上。


    \"你就這麽恨我,嗯?甚至換個身份假裝失憶,也不願意與我相認。你怎麽能如此狠心,即便是不願與我相認,怎麽也不願認女兒!\"


    裴宴禮越說越激動,眼底濕潤的紅,額間的青筋凸起,指節泛著力氣變成灰白的顏色。


    隨即他惡狠狠的吻了上去:\"就算你不想承認我,就算是判人死刑,也不能一次判了。你為何不聽我解釋就要帶孩子離開呢,你不要我,不要女兒,難道連腓腓也不要了嗎?\"


    他的唇齒間蹦出這個名字。


    一聽到這個名字,九娘的腦海中瞬間閃現了一個麵容俊美的小男孩,心間瞬間一痛,頭也跟隨著痛了起來。


    仿佛這個人也是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甚至比眼前的男子也重要。


    九娘看著他的眼神迷茫,卻抵擋不住他的親吻。


    更奇怪的是,麵對男子的親吻,她並不覺得陌生和排斥,隻是隨之而來泛起的酸麻讓她覺得有些無所適從,於是連忙推動著男子的親近。


    \"你說的腓腓,是一個小男孩兒嗎?\"


    趁著推開的間隙,九娘連忙問了起來,裴宴禮看著她,無奈的笑了一下:\"因因,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嗎?咱們的兒子自然是男孩兒,還能是什麽即便是你生氣,也不該跟孩子置氣。確實,我爺知道當年是我的錯,你怎麽懲罰我都好,怎麽能假裝不認識孩子呢?\"


    九娘聽了他的話,越來越糊塗。


    隻是眼前的人看起來十分熟悉,一定是相識的人,看樣子應該他也是沒有認錯人。


    可是聽男子的話,好像當年是負了自己一般,她的心頭泛起了一股酸澀的意思,有些害怕和無助。


    她搖搖頭:\"奴婢並沒有說謊,奴婢確實是失憶了,從前的事一概不記得。我隻知道自己是在斷崖處的一處道路上被現在的爹娘撿了起來,為了還債因此入府做了小小姐的乳母?至於小小姐也純屬是偶然碰到的,你說她是我的女兒,那想來是母女緣分吧。\"


    她一向喜歡小小姐,如此開考,早有預兆。


    看到她提起了在斷崖處磕上了頭,緊接著失憶又做了奴婢,裴宴禮心間泛起了一股又一股的痛意,像海浪一樣,讓他幾乎窒息到根本就無法唿吸。


    他曾經是想過,因因在逃難流浪的期間,可能會遇到許多的挫折與困難,但是卻沒想到如此直觀的感受時,心頭仍然感覺到了密密麻麻的酸痛。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這段時間裏,因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和折難,這些——都是他帶來的。


    他一時鬆開了手,沒再多言,整個人籠罩在黑暗的沉默裏,讓人看了不禁覺得憐惜與可惜,包括此時的九娘。


    九娘一向心腸柔軟。


    她知道夫婦之間即便是有誤會,也不應該到了陰陽相隔再相見或者是完全斷絕,況且聽男子的意思,他們之間應該還有個兒子。


    九娘也不是心狠的人,於是看著他走近了幾步,然後開始勸導:\"我並非是怪你,我想我從前或許生氣,但也並非想和你完全斷絕,隻是出於危機考慮才會想辦法離開,你不要太自責。\"


    聽到九娘的話,裴宴禮的心頭生出了一抹微光,隨即又沉寂下去:\"是我對不住你,到底是我當年做錯了事,隻是...難免身不由己。\"


    九娘搖了搖頭,看著他,一時相對無言。


    畢竟即便是知道眼前的人,或許也是自己的心悅之人,是至親的夫君。


    可是失憶了,過去所有的事情發生了,她也很難一時再生出親近的意思。


    不過還是考慮到孩子的原因,她還是說道:\"我願意跟你迴去,隻是希望不是以你娘子的身份陪伴在你身邊。你給我些時間,我想去看看腓腓,我們的孩子,也想自由自在的帶著女兒生活。\"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失憶之前是什麽樣的身份,可是絕不會喜歡這四四方方的院牆,四四方方的天,而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次還是她如今心中所想的願望,她本就是天上的雁,而非是養在鳥籠裏的鸚鵡。


    裴宴禮聽到眼前的女子願意跟著自己離開,心裏底的亮光瞬間沸騰了起來,連忙應聲:\"好好好,我雖然不會阻攔你,允許你自由出入,隻是出去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安全,帶著我給你安排的仆人也好保護你們。\"


    九娘聽到她答應了,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於是又想到自己和他的身份,看著男子的衣袍,顯然是世家貴人。


    於是她好奇的問道:\"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我呢?\"


    裴宴禮眼裏神色難辨的拿出了龍紋玉佩:\"因因,朕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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