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許僵滯,看著心愛的人替自己辯解,阮青微即便是受了冷眼諷刺也毫不在意,舒展了眉眼擋在她的身前,福身又行了個禮:\"是下官考慮行事不周,太傅說的是。\"


    不愧是虛與委蛇、矯情飾詐的寒門書生。


    兩人一唱一和,倒顯的自己是惡人了。


    見如此卑微討好,裴宴禮狹長的眼底仍舊是陰鬱一片,越容因也不再多說,自顧自的拉著福娘躺在了鋪上休憩,中間是用樹枝搭起的橫杆,披了件外袍隔開視線。


    越妃躺下,蘇萍也連忙跟了過去,在最外邊躺下,一天驚心動魄的廝殺後,柔弱無力的世家貴女也是疲憊不堪了。


    夜裏點燃的篝火燃盡熄滅,空氣中氤氳了股冷氣,屋外突而下起了瓢潑大雨,一簾秋意濃,滴答聲落在了茅草屋簷上,像伶人擊打著樂鼓。


    細長的雨線順著簷底,聚集成了小流落在了廟宇門口,好在馬兒栓在了荒廟後的涼亭處不被淋到。


    阮青微早些年間的體驗讓他很快的適應了這種環境,眉眼合上也帶著冷峭幹淨的意味,沉沉的溺入夢河。


    絲毫未曾注意,左側緊緊凝視著他的一道視線,恨不能將他剜皮割肉,啖血生食。


    —


    夜裏門忽然被吹開,嗖嗖的涼風直衝著自己吹來,越容因順勢披上搭在杆上的外衣,迷迷糊糊的起身去關門,周邊人都安靜的進入夢鄉中,沒有被她悄悄的腳步聲給驚動。


    出了荒廟,不遠處是一座栓著馬兒的涼亭再往外走就是搭好的茅草屋,大約是從前的膳房,如今顧不得什麽妃嬪禮儀,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如廁便好。


    剛出恭完,走出茅草屋來到涼亭處摸了摸興奮撩蹄子的馬兒,越容因難得感受曠野星雨,脫離了宮內四四方方的院牆,自在閑適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她心頭忽而遲疑了片刻,一心投入在這深宮中往上走,的確衣食無憂、享盡榮華,可也失去了什麽。


    迴想起和裴宴禮纏綿的深夜,男子滾燙的指尖落在她瘦弱的蝶翼骨上,默然的寫下句話。


    \"畫得春山眉樣好,百年有結是同心。\"


    暗自低歎了聲,轉身離去時,忽然察覺到了狹窄的空間內,自己被什麽盯上了,四處打量著。


    她打了個迷糊,強睜開了眼,前方杵著個高大的影子,倒灌的寒風吹的影子衣衫獵獵作響。


    再往前走了幾步,那道影子卻突然卷了一陣涼意,大跨步的走來,寸寸黑影籠罩,壓迫感排山倒海而至。


    \"裴宴禮...你出來幹什麽。\"


    小女郎不知自己的音色多軟糯,含著一股子水意顫的人耳畔酥麻,睜著惺忪睡眼望著他,瑤環瑜珥,身上還披著件明顯大於她的香樟綠的外袍,一派乖憐的模樣。


    見到他,駭的臉都白了幾分。


    青年徑直的向她侵略而來,耳畔沾染了女子發尾的香蓮頭膏的脂粉味,瞬間口幹舌燥,燥熱的腹欲感席卷而來,某處軟趴趴的長物也挺翹著和心上人示好。


    唯有麵色還是冷的,形成了莫名滑稽的對比。


    她睡意消散了大半,連忙後退,昏暗中急促的低唿,\"你先別過來。\"


    被逼著靠到了涼亭的石柱旁,再往外便是涼絲絲的細雨,她定然不能讓自己淋濕,讓孩兒受苦。


    \"裴太傅,不,伯岐,你別嚇我。\"


    聽到嬌滴滴的美人喚自己\"伯岐\",裴宴禮眸色深暗了幾分,動作隨之也慢了些。


    他麵色不顯的往女子乖憐香豔的小臉上掠過,腦海裏閃過的卻都是女子如何用這雙濕漉漉的杏瞳欺騙自己變成一個為愛瘋魔的、他最瞧不起的癡人。


    偏偏這個癡人,費勁千辛萬苦,也沒能得到這份視若珍寶的愛意。


    即便是阮氏那個寒門小官,到底也得了她半分憐惜,而自己......


    這樣一想,他遂而徹底冷下了心腸,毫不在意她瑟瑟發抖的身影,直逼著走上石梯,靠近他的手靠近她的外衣刹那,她的腳猛的向他身下踹去。


    裴宴禮低頭看了下,結結實實的踹在了他的身上,眉眼壓低了下來,見她警惕而戒備的望向自己,雙臂緊緊的環了上來,死死的把她按在石柱上,仔細的避開了她的腹部。


    \"放開我。\"越容因透著粉潤光澤的秀指被青年壓的幾乎泛白,她努力軟下嗓音,\"我就是夜裏出來如廁,又淋了點雨,隻怕身上不幹淨,你還是離我遠些好。\"


    \"是嗎?\"他涼薄的吐出了兩字,伴隨著喉底的嗤笑聲,掀起眼皮仔細的睨著她,\"昨夜你和舊情郎敘舊時,就差沒抱在一起了。\"


    \"怎麽,想死灰複燃?\"


    \"我...不,你...查我?\"


    被他的話震驚到瞬間失語,越容因努力穩住身姿,驚怒之下更多的是恐慌,隨即強烈的羞恥和說不清的燥意將她湮滅。


    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花言巧語的哄騙,冷著小臉仰頭,對上他:\"沒錯,是我的舊情郎,如何,你是想告訴皇上,還是就在此刻對我興師問罪?\"


    \"你管我從前愛過幾人,和幾個男子有過交頸的情意,這些——同你有什麽關係。\"說到尾處,她眼尾濕潤的紅了,偏偏唇上嫩嫩的豔色更顯憐愛,抬眉放著狠話,\"若非入宮,此刻我早就是他的妻了。\"


    \"你敢!\"


    裴宴禮的力氣大如巨鍾,聲音裏帶了激烈的撕扯之意,桎梏的她幾乎喘不動氣,毫不猶豫的把她一把壓住,身下某處惡狠狠的抵著她。


    越容因奮力的在他臉上拍打,長長的鳳仙花染甲在他臉上劃出長長的血痕,可他絲毫不在意,眉宇間比雪更冷。


    戾氣和諷意堆在眉骨,再如玉的郎君也變成了修羅,裴宴禮半是輕佻的解開她的裙褲,毫不掩飾嗓音中的惡意,\"無妨,在此處交好,你的好郎君應當沒給過你如此歡愉。\"


    越容因震驚的停下動作,掀起眼皮,愣圓的眸子中寒意閃爍,有些不可置信,\"你瘋了。\"


    \"微臣怎麽會瘋呢。\"裴宴禮冷哼出聲,甚至帶了點笑意,\"皇上和好郎君沒給娘娘的,微臣自然要極力奉上。\"


    最後一句話,輕且淡,卻聽的她心頭驚怒。


    裴宴禮不再顧及她的凝滯,自顧自的開始解起了自己雀藍的外衫,雨夜、幽涼,如同瘋魔一般,露出了緊實、泛著蜜色的肌骨,勻稱有力。


    趁他把外袍鋪在長長的石凳上,她一把抽出鬢角的玉釵,狠狠的紮向了他的後背,遂而,刻入皮肉的尖銳釵子又深深的刮了下去,瞬間血湧如注。


    劇烈的痛意讓毫無防備的青年痛嗬出聲,見裴宴禮疼的蜷縮下腰,仿佛痛到了五髒六腑,她趁機拿起外衣迅速的逃離,絲毫未曾注意身後的眼神。


    唇部泛白,狹長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還未跑出涼亭三米,她被突然伸出的長臂一把拽迴,雙手胡亂掙紮,隻摸到一手殷殷流出的血。


    \"你要殺我?\"


    動作雖利落,可裴宴禮仿若失神,眸子裏帶了點迷茫和不可置信,越容因艱難迴頭,淚黏在冷白的臉上,望著他血色盡失的臉,喉嚨間像堵了棉花,再說不出話。


    裴宴禮按住她,以不可抗拒的力度。


    直到男子冰冷的手指撫觸著肌膚,引起全身酥麻的顫栗,越容因幾乎站不住,半靠在他的身側,兩人衣衫堆在一起,瞧起來頹靡不已。


    像朵豔麗的、隻等采摘的花蕊。


    裴宴禮忽而迴神,看了眼女子嫩白的脖頸,輕輕的咬了上去,仿佛是在宣示主權。同時,深深的、毫不質疑的填滿了她。


    越容因吃痛,幾乎咬破了唇珠,悶哼聲傳來,\"孩子,不行,顧忌下孩子。\"


    雨夜潺潺,靜默的馬兒安靜的吃草,充耳未聞周邊詭譎纏綿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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