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月盈的麵容卻染上些微笑意,不怕死的一步步走向鈴蘭,附耳輕聲道:“想殺我?殺了我,恐怕會更麻煩。勸你打消這個念頭,鈴蘭夫人,噢不對,是白夫人!”


    鈴蘭陡然瞪大了雙眸!


    這個女人,真是逼她非除了她不可!


    月盈挑眉,往後退了一步,“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告發你,你大可繼續在青華院的小廚房做事,或者有機會,亦可調到小姐身邊當差。誰叫你一出現,小姐與小白的食欲都好了些,也肯主動出房門走走了呢!想必王爺知道了,也會同意將你調到小姐身邊的。”


    說完,月盈便轉身離開了。


    鈴蘭不解,微蹙著眉宇,好一會兒才消化了月盈那不大好聽的話,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眸光有些複雜的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


    心下思索著一個問題:月盈到底可不可信?


    鈴蘭不安的迴到小廚房,度過了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晚。


    翌日,鈴蘭同樣時刻惴惴不安的等著,月盈可能會給她出什麽幺蛾子,結果依舊沒有,反而到了午時,許芳華如昨日般來小廚房下廚,盛好菜又吩咐鈴蘭替她提到房內。


    一大一小在房內用膳,鈴蘭從旁侍候。


    原本,許芳華喚鈴蘭也一同坐下用膳,但因隻有兩幅碗筷,若到小廚房再取一副碗筷,勢必會引來疑問,加之鈴蘭推脫不願坐下一起用膳,許芳華對此便也作罷。


    許芳華簡單用了幾口,便放下碗筷,叮囑小白多吃些,自己帶著鈴蘭到了內室,取來紙筆,與鈴蘭交流起了情況,包括能否傳出消息,穆青的野心等。


    兩人利用紙筆聊了許久,將自己如今知道的消息互通有無,鈴蘭雖覺得一時半會兒傳消息出去有些困難,但隻要有機會再出去采購,憑她的本事傳點消息給她們還是能辦到的。


    “奴婢們叩見王爺,給王爺請安!”房門外傳來一道整齊劃一的請安聲。


    “夫人此刻在做什麽?”穆青的聲音響起。


    “迴王爺的話,小姐正與小公子在用午膳。”月盈從一側走來,聽見穆青問話,索性出口迴答了。


    “嗯,開門吧。”


    正在互通消息的兩人早已被驚嚇到,許芳華差點打翻了小書桌上的茶具,幸好鈴蘭眼疾手快及時扶住,沒有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


    鈴蘭示意許芳華先出去,坐迴桌上用膳,自己則將桌上的筆擺放整齊,將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整整齊齊疊好,放進了自己寬大的袖袋中。


    如果臨時燒掉的煙味肯定會引起懷疑,以防萬一又不能直接放在此處,隻能這般將就藏著了。


    在房門被推開前,鈴蘭已收拾妥當,來到膳桌旁侍候著。


    穆青邁步進來,瞧見房內除了許芳華母子倆,還有一位婢女,看她的穿著便知道是府內的婢女,微微有些詫異。


    他素來知道許芳華排斥穆王府的一切,也不願王府裏的婢女貼身侍候,此時用膳居然許可這個婢女從旁侍候了,他不由多看了鈴蘭幾眼。


    穆青打量的眼神,令垂首在旁的鈴蘭頗為不悅,但又不能說,還要配合小蓮的性子裝出受怕懦弱的樣子。


    “奴婢給王爺請安。”鈴蘭沒有抬頭,俯了俯身子,硬著頭皮怯怯道。鈴蘭心中卻慪極了,若不是這人,太子妃與小殿下就不會與太子殿下分離這麽久了,她沒撕了他也就算了,此刻還要給他行禮,真真是形勢氣人呐。


    自從穆青踏入房內,許芳華母子倆皆未曾抬頭理會過他,用膳的動作亦未停下,等小白放下碗筷,許芳華這才跟著放下碗筷,瞥了眼鈴蘭,出聲道:“小蓮,過來收拾了吧。”


    “是,夫人。”鈴蘭怯怯的看了眼穆青,衝許芳華小聲道,心中卻意外送了口氣,感激許芳華及時喚她做事,否則再被穆青盯下去,她可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出手打人。畢竟那冷冷的探究的眼神,真的令人渾身不自在。


    鈴蘭想手腳麻利的收拾完,但又怕這從未打過交道的穆王爺,這西陵人口中手段狠厲的穆王爺,會一眼識破她外表害怕內心鎮定的模樣,於是強迫自己真切的做出手忙腳亂的戲碼,還差點打翻了圓碗。


    “不急,慢點來。”許芳華順勢扶了下圓碗,遞到鈴蘭手中。


    “謝,謝謝夫人,奴婢明白的。”鈴蘭垂首,接過碗,一個勁道謝。


    穆青繼續打量了幾眼鈴蘭,見沒發現什麽奇怪之處,便收迴了目光,走到正廳的位子上坐下,等鈴蘭出了房內,這才開了口,想同許芳華說會兒話。


    隻是他連續找了幾個話題,許芳華皆未曾理會他,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他,自顧自帶著小白漱口洗手,幫他擦淨小手,又帶他到繡架旁,拿起自己為他新裁剪刺繡的披風,為他試穿。


    穆青眸中閃過一抹不悅,連續兩日聽見管家迴稟說她肯出房門,胃口也好了許多,他以為她想明白了,沒想到還是那副老樣子,不願搭理他。


    一個箭步走到許芳華麵前,拽起她的胳膊,語氣有點衝,“本王說話,你沒聽到嗎?為何不迴應本王?”


    許芳華這才淡漠的瞥了眼穆王,想將自己的胳膊從他的魔掌下抽出來,卻見被拽得更緊了,索性也放棄了掙紮,語氣不善道:“我為何不迴你,你心裏沒點數嗎?放手!”


    “放開娘親!”


    小白見許芳華吃痛的蹙起了秀眉,便奮力撞向穆青,卻被穆青輕易的攔下了,另一隻手禁錮著小白的身子,扣在半空。


    “小白!”


    穆青避過許芳華探過來想解救小白的手,冷聲道:“許芳華,本王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本王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過幾日,父皇的賜婚聖旨便會下來,本王會要求盡早完婚!屆時,本王會大方的安排人送請柬到北冰,請宇文太子前來觀禮!華兒你說,宇文太子會來嗎?”


    每每碰見許芳華的冷臉,穆青心中就氣不打一處來,想到梁奕已經同意了他的提議,讓華兒與他成親,心情又好上了幾分,麵上依舊冷冷的繃著。


    “宇文太子最近的確很忙,不僅忙著應付外攻,還要忙著處理內訌,可能來不了呢!不過,本王相信,華兒成親,宇文太子再忙也會抽時間過來的,屆時,你說本王該如何招待他才好呢?嗯,自然是要熱烈歡迎的,讓他好好瞧瞧本王的新娘子,順便在婚禮結束後,命人扣押他,讓他再好好欣賞下本王與王妃的恩愛日子!”


    穆青湊近許芳華的耳朵,自顧自說話,感受著許芳華僵硬的身子。心中想的卻是,隻要宇文拓敢來,他保證讓他有去無迴。反正西陵與北冰之間的關係已勢同水火,不差再多出這麽一點事。


    “你!卑鄙!”許芳華氣紅了眼。


    她知道,若請柬一發出,殿下勢必會來西陵,或勢必會以極端的手段阻止,屆時的場麵,誰也說不好。倘若,穆青還做好了引殿下入西陵的準備,那麽,殿下或許會吃虧的,她會心疼的。


    “嗬,卑鄙?自從西關城一戰後,本王倒覺得‘卑鄙’是個讚美人的詞,人不卑鄙,怎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隻要一想起那日的情形,穆青就頭疼欲裂,有些難以忍受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刺激著他的神經。


    以前,他待她那麽好,她卻總是拒絕他,不將他的好看在眼裏,反倒是宇文拓幾番傷害她,她卻依舊不願對宇文拓死心。


    她究竟是有多可惡!


    為什麽就看不到他的真心,為什麽總要漠視他的付出,為什麽不肯給他一點點的迴應?


    穆青心內越想,麵容上越有幾分扭曲,手下也不自覺的加重握緊。許芳華的秀眉越蹙越緊,終於忍不住悶哼出聲。


    這一聲吃痛,及時的喚迴了穆青的理智,他慌張的鬆開了手,連帶著小白被扔下了地,幸虧小白反應快,利用宇文拓教的,懸空翻了個身,雙腳著地。


    穆青這廂急著查看許芳華的傷勢,他明白自己方才無意識的下手會有多重,她卻寧肯忍著,到實在痛得不得了時,才出了聲。


    心內既懊惱又心疼,他拉過許芳華的手,撩起衣袖想查看情況,卻被許芳華極力的阻止了,像是非常厭惡他的觸碰。


    許芳華決絕的收迴自己的手,不願與他多待一刻,忍著痛,走到小白身邊,先查看小白有沒傷著。


    穆青眸中浮現出受傷的落寞神色,動了動唇,又將話咽了迴去,隻說:“本王令管家去請大夫。”


    說完,穆青便出了房門,又將房門關上,好似生怕自己看見許芳華仇恨的眼神,他會忍不住更加唾棄自己。


    深吸了口氣,穆青抬腳準備離開,餘光瞥見月盈的身影,看見門外候著的婢女的衣裳,便想起了原先在房內侍候母子倆用膳的婢女,便出聲詢問了月盈幾句。


    “迴王爺的話,那是在小廚房當差的小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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