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越聽那聲音,越發覺得像是自家寶貝女兒的聲音,心中的擔憂無限放大,不顧丞相大人的阻攔,闖進屋內。


    “柔兒!”丞相夫人驚唿,差點暈過去,被身邊的侍女扶住。


    王雨柔聽見丞相夫人的聲音,一時間所有的惶恐,害怕,無助齊齊上湧,瞬間崩潰,“娘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丞相夫人滿麵含淚,憐惜的抱住王雨柔,直道:“我可憐的女兒,是誰這麽喪心病狂如此害你?”


    明眼人一看都能明白這裏發生過什麽事。


    許多貴婦人都蹙起了眉頭,眼中有憐憫,有鄙夷,有厭惡等各種情緒,藏在其中。也有些夫人默默慶幸沒把家中的女兒帶進來,以免汙了眼目。


    有位大臣的夫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疑惑的說了幾句,倒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側妃沒參加宮宴嗎,怎麽會在這裏?北極殿與東宮之間有一段距離,怕是走過來也要費些時間,就如我等方才過來一般。”


    這話不免有“側妃早就計劃好要來這兒”之意。


    “可不是麽!聽聞東宮出事了,大夥兒才急急忙忙趕過來,不想……”有位夫人接了話,說罷,眼神微妙的瞥了眼王雨柔。


    “倒不知有賊人如此大膽,竟敢潛入東宮,做出如此勾當。”


    “噫,側妃的寢殿,不是在景平殿嗎?怎麽會在這兒?”有人驚訝。


    “這景蘭殿是東宮裏比較偏僻的宮殿,前麵落玉軒住著太子殿下的貴妾鈴蘭,此處乃聽語軒,聽聞是太子妃身邊的侍女蒙太子殿下寵幸,賞了她住在此地。”


    “那側妃怎麽會在這兒?”


    ……


    眾位大臣的夫人你一言我一語,似要將此事追究到底。


    若有人細心觀察,便會發現這幾位貴婦人,皆是在朝堂上與王丞相意見相左的大臣的夫人。


    “你們……”王雨柔雙眼通紅,哭得梨花帶雨,控訴般看向那群貴婦人,恰好瞧見了一旁的許芳華,也瞧清了許芳華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


    王雨柔一怔,轉而猛地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尖叫出聲,“都出去!出去!”


    這本應該是許芳華的處境,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躺在這裏的人是她?為什麽被眾位夫人嘲諷的人是她?


    許芳華這個賤人,我王雨柔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皇後娘娘。”丞相夫人狼狽的看向白婉,滿臉祈求。


    “皇後娘娘,你看這?”雲嬤嬤請示道。


    無論這側妃為何會在此處,又為何會遭遇這種事情,自作孽也好,不幸也罷,傳出去皆會損害太子殿下的顏麵,皇家的顏麵。


    更何況還有這麽多王公大臣的夫人親眼見到,外頭還有一群人在等著,此事必須盡快處理。


    白婉掃了眼裏麵的情形,麵色清冷,“哭哭啼啼,失禮失德,成何體統?!本宮倒也想知道,今晚人人都在慶賀除夕宮宴,你不在宮宴上好生呆著,跑來此處是何意?”


    錦被底下,王雨柔身子顫抖的厲害,不斷重複一句話,“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由於哭得太厲害,說話成一頓一頓的。


    “把自己收拾好,再出來好生解釋,皇家的顏麵可容不得你如此踐踏!”白婉的話說得很重,在場的人皆不敢吱聲,丞相夫人即便護女心切也被白婉最後一句話嚇愣了。


    她的女兒是天上的鳳凰,是最該母儀天下之人。


    她的女兒要坐上太子妃之位,最後坐在皇後的寶座上母儀天下的。


    怎可令人厭棄!怎麽惹怒皇後!


    丞相夫人愣愣的看著皇後說完便出去了。


    貴婦人們見皇後出去了,也覺得沒什麽好留下的,便跟著出去了,許芳華淡漠的瞥了眼內室,不屑的輕哼了聲,也出去了。


    丞相夫人將身邊的侍女都遣出去了,內室隻剩下她們母女。


    外頭,早有宮人收拾好了前廳,宇文宏與宇文拓,以及各位宗親大臣都在前廳坐著,其中不乏等著看戲的人。


    方才王丞相出手阻攔丞相夫人那一幕,眾人皆看在眼裏,若說裏麵的女子不是太子側妃,這比讓他們相信今日不是除夕,還要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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