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梅先發現的。我家就在村口,我聽到老梅的喊聲,放下手裏的活,跑到湖邊上時就看見老梅將孫老二從河裏拖上來。拖上來後,其他人也就來了,報了警,我們都沒動孫老二,當時他已經沒氣了,誰敢動?」


    說著,男人嘆了口氣,隨後又繼續道:「早上那會,我從屋裏頭出來,還看到他了…當時他應該剛出門,人還好好的…沒想到轉眼工夫人就沒了。我早就提醒過他,平時少喝酒。半年前,他還因為喝多了酒,摔一跤把一隻胳膊摔骨折了。」


    林葳問:「今天,在他死之前,還有誰見過他?」


    這時,一個光頭男人開口:「早上大概七點左右,我在孫老二家門口看到過他,他當時正好往屋裏走,我還跟他打招唿,他還應了我,不過沒迴頭,我估摸著他鐵定又喝了酒,平時他那人就這樣,我就沒跟他計較。」


    林葳看向那個叫做「老梅」的男人,問:「你是怎麽發現死者的?」


    那被叫做「老梅」的中年男人開口:「我家地就在前頭不遠,拐個彎進去就到了,我一早去地裏頭幹活,累了準備迴家。經過這裏,我走到河邊上,就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漂在水裏頭,我好奇是個啥玩意兒,於是就走進了點,結果一看是個人。我認得那身衣服,是孫老二常穿的下水褲,當時就嚇了一跳。我朝村口喊人,喊幾聲後又跑迴來,我尋思那孫老二會不會還有的救,於是就跳進湖裏,把人撈上來,結果發現人都硬了,早沒氣了。」


    森予問:「你發現屍體時,他是漂浮在水麵的,是嗎?」


    男人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開口:「對。」


    這時,林葳轉身走到屍體邊,觀察了一番。既然不是意外死亡,很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在法醫沒有到達現場前,屍體是不允許擅自觸碰或者搬動的。


    林葳道:「死者麵部有少量淤泥,口鼻內可見蕈(xun)狀泡沫以及少量水草,嘴唇指甲呈現青紫色,腹部腫脹,這些都是溺死的基本特質,頭部未見有任何傷口…」說著,林葳的目光落在死者雙手上,發現了疑點。


    他繼續道:「手掌呈攤開狀,指甲裏也未見泥沙水草…」他微蹙眉宇,「呃…按理說死者在溺亡前一定會掙紮,那麽他的手就不可能這麽幹淨,但是他的指甲縫太幹淨了…這不太符合常理。」


    森予點頭表示贊同,「既然他能從家走到河邊,就說明他當時的意識還算清醒,即便是喝了酒,在溺亡前也一定會掙紮。」


    說著,森予起身,朝對麵一片竹林裏看去。「目前可以確定,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林葳先生,你怎麽看?」


    林葳迎上他的視線,「和你的看法一樣。」


    說著,眸中劃過一絲陰冷的暗光。


    沉吟道:「兇手就在這些人當中。」


    森予聽完倒是很鎮定,他抬頭朝對麵不遠處的幾人道:「在警察到來之前,你們暫時就站在原地不要隨意走動。」


    幾人麵麵相覷……


    十幾分鍾後,幾輛警車以及一輛救護車停在村口。警務人員很快在現場拉起了警戒線,一名年輕的法醫提著勘察箱下了警車,看到森予,後有些詫異。


    「森教授,你怎麽在這裏?」


    說話的人是晏城市局主檢法醫師,徐謹嚴的大徒弟,袁雨笙。


    森予:「路過。」


    袁雨笙聽出了他話中的敷衍,不再細問,微微頷首,朝屍體走去。


    上頭有明文規定,在屍檢過程中,若涉及到解剖環節,法醫是不能在群眾聚集的戶外開展工作。在現場,法醫隻能進行最基本的屍檢工作。


    死者,男性,四十三至四十六歲左右。結合死者口唇發紫,指甲發紺,眼結合膜下出血,無中毒等…跡象可初步斷定死因是溺亡。屍僵已形成,死亡時間在3-4小時之間。


    林葳站在一旁,輕聲道:「剛才那光頭說早上七點左右看到過死者,死者的死亡時間是3-4小時,現在是十點四十七…這樣算的話,死者是早上七點半到八點左右遇害的。」


    森予沒說話,眼底的神色難以捉摸。


    ***


    袁雨笙隻進行了初步的屍檢工作,之後便將屍體拉迴了法醫中屍檢中心。現場留下幾名偵查員,負責調查死者身份的一名偵查員。偵查員很快便查出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孫福根,綽號,孫老二。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名光棍,平時靠種田打魚為生。


    弄清的死者身份,偵查員對剛才那幾名男人逐一進行詢問。


    林葳轉身,就見森予站在河岸不遠處的一片竹林前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裏,欣長孤傲的身影在溫軟的陽光下勾勒出了一道清冷的光。


    「satan,」


    他這一聲,將森予所有思緒都拉迴到現實。森予蹙著眉,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抱歉,我覺得這個稱唿更適合你。」


    森予並未理會他。


    林葳繼續道:「怎麽樣,猜到兇手是怎麽殺死死者了嗎?」


    森予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惑:「猜?」


    「這本是一個富含浪漫主義色調的字,從林葳先生口中說出來,真讓人覺得驚訝。」


    林葳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森予神情淡漠,繼續開口:「糾正一下,任何案件的偵破都是根據兇手遺留在現場以及死者身上的線索,在利用大腦,通過思考逐步推理、還原出整個案發的過程,最後再結合證據得出真相以及真兇。而不是如林葳先生所說,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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