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同將人拎迴了院子,示意謝管家將門口處理幹淨。


    王緋那邊找到了想要找到的人,也迴了謝家,正巧遇見謝瓊芳帶著人送謝大人迴家。


    王緋走上前去扶住謝瓊芳。


    “春娘,我沒父親了。”


    王緋原本一直隱忍自己的情緒,聽到這句話的之後終於忍不住了,當著謝瓊芳的麵哭出來。


    謝瓊芳麵無表情,整個人十分的麻木,沒有了當日初見的神彩,王緋見到這樣心裏全是恨意,原本一家人隻是打算活著迴到老家,沒想到這樣的簡單的事情竟然在現在的世麵之下這樣的困難。


    “我會幫你報仇。”王緋不知道如何安排謝瓊芳,今天是她第二次殺人,心中沒了第一次的痛苦和自責,王緋覺得自己已經不一樣了,前世的王緋已經是死了,如今自己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我打算聽你的。”


    “早就應該聽你的。”如果能在貢品丟失的時候不委屈求全,舉事謀反,自然是沒有現在的悲劇。


    “我聽你的。”謝瓊芳聽王緋說這幾個字,緊緊的抓住王緋的手,她悲傷之餘有些慶幸,還有這樣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不會真的叫自己悲傷過度。


    幾人迴了謝家,張鶴同對秦誌明用了刑,問盡最後一點消息。


    張鶴同原本還抱有希望,秦誌明說的不是真的,沒想到竟然真的看見被抬迴來的嶽父,張鶴同一下子跪在那裏。


    嶽父對他的栽培不亞於自己的父親,張鶴同一直都很慶幸自己能和謝家結親,如今嶽父卻被歹人所害,冷冰冰的躺在這裏。


    “是你?”


    王緋看見秦誌明,秦誌明也看清王緋的臉,渾身是傷的秦誌明掙紮起來,看見王緋之後激動無比。


    “原來你沒死?”


    “你認識我?”


    “這不是堂堂馮家的三少夫人,竟然和一群庶族的人混在一起,虧得你夫君為了你在京城攪弄風雲,原來你們拋夫棄子的人還喜歡混在一處。”


    “分不清自己的處境嗎?”


    王緋從地下撿起來一把匕首,“如今是誰為刀俎誰為魚肉,你真的不清楚嗎?”


    王緋蹲下拿著匕首。


    “你為何會認識我?”


    “不是你狐媚勾引陛下,看中你委托我擄你進宮。”


    秦誌明不相信王緋會對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一點都不動心。


    “原本是陛下心急,沒有處理好這件事,要是我委托我和你慢慢的說,如今你怕是在宮裏當娘娘呢,哪有那個冒牌貨的事情。”


    “什麽冒牌貨?”


    “我給陛下獻上了和你長得很像的人,也是婦人,你說說,是什麽意思,隻要是你現在點頭放了我,我定然會舉薦你,您以後的榮華富貴,難以想象,何必居於旁人之下看人眼色呢?”


    “真有意思。”


    王緋一刀插進秦誌明的肩膀,秦誌明大叫一聲,王緋旋轉刀,秦誌明大叫不止。


    “沒想到你我還有這樣的緣分,今日才知道真的是便宜你了。”


    “他為了什麽來的?”王緋轉頭問張鶴同,張鶴同說:“貢品,就是你指的哪個箱子,被我們帶走了,奔著箱子來的。”


    “原來是這樣。”


    “貢品是誰的?”


    “我不知道。”秦誌明為數不多的血氣被王緋激發出來,咬緊牙關不信自己還不如一個娘們。


    “再問你最後一句,不然就弄死你。”


    “我不知道。”王緋抽出來刀,奔著心髒紮下去。


    秦誌明躲開,刀尖偏了紮進他後背上。


    “我說。”


    原本張鶴同問的東西都和他的利益沒甚麽關係,說也就說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熟人。


    “說吧。”


    王緋的刀沒拔出來。


    “是皇室的暗衛首領,孚光,也是你的老熟人。”


    “這不就痛快了。”王緋拔出來刀,還是照著秦誌明的喉嚨刺下去。


    “像你這樣的寢室夠,恬不知恥的樣子,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活到現在。”


    王緋第一下原本也不是想要刺到心髒,不過是嚇他一下,畢竟現在真的想讓他死,也不會給他掙紮的空間。


    “殺了他,白青山那邊不會找咱們麻煩嗎?”


    “先給謝大人治喪,這件事不必管了。”王緋鬆了手,將手上的血用帕子擦幹淨。


    “既然所有的人都喜歡在謝伯父退隱的這件事上橫插一腳,那麽就都給伯父陪葬吧。死了都不算冤屈的畜生,有什麽可怕的。”


    謝瓊芳這兩夫妻才給謝大人治喪。


    盡歡這時候也迴來了,身上同樣的血跡斑斑。


    “杜大人也死了。”


    盡歡摸了摸臉,朝大家一笑。


    “就是有一點瑕疵,被他身邊的人看到了臉。”


    “盡快安葬謝伯父,咱們離開豫州。”


    “行。”


    盡歡看了一眼王緋,又看了看地上的秦誌明,秦誌明的事情盡歡知道一些,畢竟在皇宮裏潛伏了一段時間,沒想到王緋會殺了他,看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咱們迴潭州嗎?”


    “去冀州。”


    王緋眼神堅定。


    “為何?”


    “今日的事情是有人謀劃,包括一開始就是有人想讓豫州亂起來,所以假借這官差的名義在豫州為非作歹,之前被伯父壓下來,所以才安靜了一段日子,直到白青山公開審理丁昊,才叫這群人又找到機會。”


    “你的意思是咱們去冀州追隨已經謀反的人?”


    “那也是咱們的仇人,現在冀州形勢不好,才叫這些人在豫州等待機會,我要和盡歡去冀州,拿到仇人的項上人頭再說。”


    王緋心中都愧疚,畢竟如果不是她和白青山合謀,兩人沒有公開審理的這件事,謝大人不會死去。


    王緋住在謝家,謝大人對她是有老師的恩情,對她的點撥不亞於前世自己追隨的恩師加領導,為了這一點點熟悉的感情,王緋很是珍惜,可惜她受這一世的影響,不敢表達自己的謝意。


    隻覺得來日方長,沒想到竟然一朝之間就是天人永隔,王緋的心情如同很難形容,她總是不斷地再失去,失去所有她在乎的感情。


    王緋的心如同泡在無盡的深淵裏,看不見一絲光亮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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