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走在前麵,背後的人也忍不住嘀咕,“看看吳大娘,在咱們寨子裏連大當家都不怕,當真是厲害。”


    “你小子新來的吧?吳大娘前頭死了的當家的,就是吳家寨第一個大當家的,你說她怕什麽?”


    “竟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自然是有,你看著寨子裏有幾個人敢和她紮刺。”


    “那是得躲著點。”那位年長的大哥扒拉這愣頭青頭一把


    “還算你有點腦子。”


    吳大娘在吳家寨確實有恃無恐,但這和她的當家的沒關係,畢竟現在的大當家的,當初就是殺了她夫君才坐上現在的位置的。她依靠的是自己的心狠手辣,已經暗地裏做得狠事,使得大當家的看不過她也沒辦法。


    “你找我。”


    “這不是你太難見麵了嗎?也不知道老二那個小白臉有什麽好的,竟然能叫你死心塌地的幫他。”


    “嘴放幹淨點,你找我到底什麽事情?”


    “前些日子截了一份送往京城的貢品,現在外麵都是在查這批貨下落的,你不是認識外麵官府的人?你去探探口風,如果真的查到了咱們頭上,這一批貨,咱們就算是搬寨子躲起來也值了。”


    “貨如今在哪裏?總歸不能叫我什麽都看不到就去給你周旋吧?”吳大娘自己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吳大娘,你這日子也算是太瀟灑了,求你做這點事你就推三阻四?”


    “為了這批貨,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你說將貨運迴來不方便,那放在哪裏方便?”


    “這批貨幹係重大,如果現在說出來,難免寨子裏的人不動歪心思。”


    “說的輕巧,死了人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你連兄弟們的撫恤金都不給,寨子裏人心浮動,你作為大當家的這也不管,你叫我們如何服你?”


    “吳大娘,你不要太咄咄逼人,隻要是這批貨最後銷出去,還差那幾個人仨瓜倆棗的。”


    “李達,你不是第一天作吳家寨的大當家的吧?如今怎麽變成了這樣,拿著一批下落不明的貨就叫兄弟們給你賣命,你是喝酒喝傻了?”


    “婦人之見!”


    “什麽見不見的我不知道,不過你這批貨就算是真的能到手,也不是輕易能吃下的吧?”


    “你什麽意思?”李達警惕起來。


    “那批貨是張鶴同看守送往京城的,誰人不知道張鶴同在豫州那邊像個瘋狗一樣?”


    李達警惕起來,“不知道你從哪裏聽說的,這樣的瘋話你也信。”


    “大當家的,我信不信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能不能吃下這一批貨,你若是能吃下,那麽自然有人給大當家的鞍前馬後,但若是不能,大當家的,吳家寨的大當家的位置,也隻有能人才能做,這件事你當時殺了我夫君,我沒和你計較,你應當是清楚我的意思吧?”


    “知道了!婦人就是囉嗦。”五大娘子看著眼前這個虯髯大漢,竟然隻是個銀樣鑞槍頭,嚇唬幾句就沒了誌氣,不由得覺得有些可笑,當年一心跟著的男人就是死在這樣的人手裏,想想就晦氣!


    “吳大娘。”


    “原來是二當家的。”


    吳大娘聽見有人喊,迴頭看見二當家的蕭季。蕭季三十許年紀,小的時候讀過幾本書,也不學寨子裏其餘人的粗俗,喜好白衣,看起來有幾分書生模樣,但在麵對敵人的時候謀定後動,擅長計謀,不少寨裏的人都喊二當家的為軍師。


    “前些日子拜托吳大娘的事情辛苦了,不知道那位娘子是否醒來?”


    “二當家的不用擔心,人已經醒來了,就是受了些傷,看起來好像是磕壞了腦袋?”


    “臉上的傷可否好了?”


    “您也知道我們寨子裏沒有靠譜的大夫,如今隻能先拖著,等近些日子我下山去買些藥膏來,應該能恢複一些。”


    “既然那就拜托吳大娘了,您也知道我在寨子裏孤身一個,看見那位娘子難免心動,動了求娶的心思,如此當然不能怠慢,還請吳大娘給照顧著些。”


    吳大娘聽到求娶兩個字變了臉色,一時間也沒接話,二當家的行了一禮,吳大娘連忙將人扶起來,匆促之間碰見了二當家的手臂,手也縮迴來。“如此是好的,不過那娘子確實是腦子磕壞了,可能有些配不上您,這樣的人玩玩就是了,何必求娶呢?”


    “既然心悅人家自然不能無媒苟合,叫您見笑了。”


    吳大娘臉色變得奇怪,也不好多說什麽,邊走還邊說臉上的傷她以後會幫忙,然後連忙走了。


    蕭季揮了揮衣袖,有些遺憾,娶妻與否倒是其次,他不信大當家的捂得嚴實那批貨她肯定知道些東西,不中用的東西,剛說了幾句就擱不住了。蕭季有些厭煩,不知道找誰能探聽出消息。


    “咱們那天除了那位美嬌娘,是不是還有個女子?”


    “是,大當家的說那女的會些功夫,怕節外生枝關在地牢了。”


    “來人跟我去地牢。”


    關在地牢裏的娘子正是盡歡,兩人在河麵上漂了沒多遠,王緋就因為高燒不退昏迷,盡歡怕王緋出事,所以在一處淺灘靠了岸,沒想到人河水都倒黴,正好彭家山匪打家劫舍,她也是虛弱無力,所以兩人被抓,在醒來就是在地牢了。


    “你叫什麽名字?”


    “告訴你作甚?”盡歡的脖子上套著鎖鏈,話還沒說完,就被拉著鎖鏈強行仰起脖子看著蕭季。


    “問你什麽你答什麽,要是不聽話就拖出去喂狗。”盡歡咬牙,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沒想到如今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欺負自己。


    金環咬牙,山匪們看她會功夫,隻能將人拴起來,卻不敢作別的,那位也是在地牢裏垂涎盡歡已久,但卻吃了盡歡的暗虧,差一點被盡歡反殺逃走,這時候自然是公報私仇。


    “有什麽名字,賤人一個,外麵的人都叫我五娘。”


    “連姓也沒有嗎?”


    “爹娘不要的賤命,有姓又能幹什麽?”


    “既然如此,你可否要和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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