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緋點點頭,她不愛熱鬧,還是在這梳理器具。


    等這邊安排下去,等著晌午便開席,王緋卻看馮嬤嬤來了。


    “嬤嬤怎麽來了?”


    “少夫人,咱們長話短說,剛才角門那裏不少庶民找上門來,說找您領東西,原本是四少爺和四少夫人負責的,人卻一路無阻的被帶進了咱們的院子,吳嬤嬤看見林媽媽過去,竟然是想要三言兩語叫人罵走,吳嬤嬤也不敢耽擱,連忙叫人將林媽媽堵了嘴扣在當場,可已經鬧起來了。”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你去告訴他們,說主家有喪不便招待,叫人去廣濟院等著,那裏離我的嫁妝鋪子比較近,等銀兩還有一些東西備齊了一起送去。”


    “可人要是不走怎麽辦?吳嬤嬤想讓林媽媽露出馬腳來,話已經三言兩語的說出去了,罵的有些難聽。”那些庶民既然聽見不給銀兩,會不會不走了?


    “無妨,,既然是來領錢的,不拿到錢他們不會走的,廣濟院的名聲大家還是知道一些的,就說王家不差錢,嬤嬤先去辦便是。”


    馮嬤嬤連忙告退迴去安排。


    “福鶴,你叫秋丹來。”


    “是。”


    “少夫人安。”


    “秋丹,你且去前院告訴你兄長一聲,說廣濟院有一批人要安置,叫他招待一下,不要虧待了客人。”秋丹是王家過來陪嫁的人,知道廣濟院背後的主子是少夫人,且廣濟院在京城名聲好,想必是主子心善,安排一些庶民受接濟。


    王緋低頭拿了張紙寫了幾句話。


    “看好了背下來一會給你哥哥口述。”秋丹站過去,認真讀著字,福鶴在一旁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王緋坐在錦凳上,寫字久了抬頭向窗外看去,福鶴是她故意沒遣出去旁聽的,剛才還有個事,迴院子裏換衣服的時候月經來了,大夫人言語之間也知道了所以才篤定自己沒有懷孕,短短時間,必然是福鶴說的。王緋不喜歡這種沒有秘密的感覺,自然是要問問福鶴。


    “福鶴,你來我院子裏伺候多久了?”


    “迴少夫人的話,在小郎君還沒出生的時候奴婢就來淩霄院了。”


    “說起來也四年了,大夫人沒說什麽時候給你說一門親事?”


    福鶴無法迴答這個問題,上前一步跪下來。


    “我不喜歡別人跪我,還是站起來答話吧。”這是一句真話,福鶴想起來因為這件事,三少夫人還被人恥笑,說這是商賈婦人收買人心的手段。


    福鶴站起來,“奴婢還想在淩霄院伺候您和三少爺,不想成親的事。”福鶴是家生子,原本就是杜大夫人身邊伺候的,來了淩霄院也是一等丫鬟,吃穿用度比不上主子在奴婢中間算是第一等了。


    “看你拿著淩霄院和大夫人的兩分工錢,想必找一門合適的親事不難,既留下你在我身邊伺候,我也懂你的不容易,可來往之間均需要注意一個度,我想你是聰明人,可別做傻事。”


    “少夫人明鑒……”王緋抬手打斷福鶴的話。


    “我來癸水你每次都會和大夫人說?”


    福鶴的冷汗留下來,“少夫人……”福鶴出來一身冷汗衣襟貼在後背上,少夫人說話和顏悅色,可言下之意叫人心驚,這麽多年一直以為少夫人不懂這深宅的彎繞繞,可剛才安排秋丹還有馮嬤嬤、吳嬤嬤,竟然是有條不紊,且沒想到秋丹和吳嬤嬤竟然是少夫人的心腹!之前為何沒有人察覺?


    福鶴一時間想不起來有沒有當著兩人,不對,院子裏的其他人說少夫人的壞話?


    福鶴從小從馮家長大,腦子還算靈光,“少夫人,是大夫人叫奴婢將淩霄院的事情報給東苑知曉。”福鶴結結實實的跪下。


    她在大夫人與少夫人之間選擇了少夫人。


    “起身吧,罰半年俸祿,先降為二等丫鬟,不過以後還是貼身跟著我,具體的事情你去問秋丹。”


    “多謝少夫人!”福鶴磕頭,被罰意味著這件事已經過去,背主的人不被拉下去發賣了就算是好結局,自己這次賭對了。


    王緋歇了一迴迴到人前繼續忙碌。


    曲信芳心情一直不錯,最近運氣到了當然做什麽都順,王緋也在等曲信芳什麽時候發作。


    “老爺,京郊有位庶民姓馬的來求見您。”馮太傅這幾日告假在家,馮管家管著馮太傅的家事和官場上的事,算是最要緊的心腹。


    “什麽事?”


    “說是來找府裏的三少夫人領銀兩和春種的種子,竟然被三少夫人趕出去了,說是沒了辦法,才求到您這來。”


    “荒唐!”這些庶民誰人不知得了馮家的庇佑,怎麽可驅趕出門?


    馮管家知道老爺最愛護名聲,所以才將事情報上來。


    “這件事不是四郎和他媳婦再管?”


    “是這樣的,說是今日來府上領錢的這些,不是年前的那群人,沒記住到底是找誰,都知道三郎是您膝下的,所幸就找了三少夫人。”


    “叫三郎和他媳婦過來。”


    馮景初與王緋一同被叫進書房,馮景禮看見後示意曲信芳,兩人不動聲色,卻留意起書房的動靜來。


    “給父親請安。”


    “起來吧。”


    馮管家當著兩人的麵又說了一遍。


    馮景初看向王緋,剛想開口說話,被王緋打斷。


    “迴父親,是這樣的,底下的人過來上報的時候,被我院子裏一位老奴知道了,沒有報給我便自作主張要攆人,鬧出動靜來我便將那位老奴扣下了,可誤會已經造成,領頭的非說咱們馮家瞧不起他們,如今府上正忙著,無暇顧及他們,為了不鬧出更大的動靜來,兒媳做主將人請到了家附近的廣濟院,叫人好生照顧著。


    也不是兒媳不舍得錢財不肯給他們,可事情都有規矩定數,兒媳不敢自作主張,請教了母親該如何發放銀兩等,已經將銀兩還有春種需要的種子以及一些府中用不上的棉衣給他們帶了迴去,人晌午用過飯就走了,怎麽還來找父親說沒領到呢?”


    馮太傅沒有說話,是情理透著的古怪他也察覺到了,至於三郎媳婦更是沒有必要說謊,太容易被拆穿了。


    “做的很好,之後這些事情就你來管吧。”


    “是。”


    “廣濟院是你名下的?”


    “迴父親的話,是兒媳名下的。”


    “你這次做的很好,可有什麽需要的?”馮太傅既是帝師又是一朝宰輔,自然格局大一些。


    王緋聞言卻跪下了,“迴父親,兒媳在馮家衣食無憂別無所求,可每日思念兒子,想請父親做主,叫縉哥兒迴到淩霄院來住。”


    馮景初沒想到王緋會突然說這些,也跪在一側想和父親開口轉圜。沒想到被馮太傅製止。


    “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迴父親,絕無半句虛言。”


    “我知道了,你們倆迴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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