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朋迴到家,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自從林老師那件事之後,現在就算已經解決了,老爺子也不喜歡出門了,成天窩在家裏,要不是不烏朋現在還在弄賈文君的案子,他不放心,他估計早就離開這個城市了。


    看孫子迴來,老爺子起來張羅晚飯,烏朋洗了手,幫著把飯菜從廚房端出來,爺孫倆坐在飯桌邊吃飯。


    “你爸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老爺子邊給孫子盛湯邊說。


    烏朋把嘴裏的飯咽下去:“問你要錢別給。”


    老爺子歎了口氣:“想給也沒錢了。”


    之前林老師的事讓老爺子出了不少血,加上原先的家底已經被兒子謔謔得差不多了,他得給孫子和自己都留一份保障,所以兒子再哭窮,他都不能再給了。


    烏朋給老爺子夾了塊肉:“我爸都五十多的人了,這輩子就沒自己賺過錢,都是被你慣的。你就讓他自己去賺錢吧,不會餓死的。你的錢你就好好留著自己養老,以後誰問都不要給。”


    老爺子知道自己被兒子哄一哄鬧一鬧就心軟,跟孫子商量說:“那我把錢都放你那,以後咱家的家產就你來管著,你不慣你爸。”


    “行。”烏朋也不推辭,他爸就是個極其沒數的人,自己沒賺過錢不知道錢難賺,老爺子壓箱底的錢,他不想全被他爸拿去揮霍了。


    爺孫倆達成共識之後,老爺子想了想,問說:“賈文君今天出來了?”


    “嗯。”


    老爺子沉默幾秒,問說:“趙笛能醒過來嗎?”


    “現在還不知道。”


    老爺子不說話,之前他堅決認定推趙笛的人就是賈文君,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尤其是他拿刀時被人推出去那件事,讓他意識到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實。


    “我有次出去買菜,看到白馬山和林洋在一起。”老爺子忽然開口說。


    自從上次白馬山先給他打電話,後又跟警察那邊撇清關係之後,老爺子想到之前烏朋讓他不要跟白馬山走得太近,無論白馬山是不是跟趙笛的事有關,至少從這件事上,老爺子看出了白馬山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老爺子一開始是不認識林洋的,但趙笛迴來之後,林洋找了媒體過來報道籌集醫療費,小區物業還發動了一次捐款活動,現在的他在小區裏也算得上“家喻戶曉”了。


    烏朋停下碗筷,他之前就懷疑白馬山,要是白馬山真跟趙笛的事有關,那他接近林洋,八成是為了探聽趙笛的消息。


    想到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也已經盯上了趙笛,烏朋就再也坐不住,他草草吃完飯,就迴房去查趙笛主治醫師排班時間,之前他跟小護士套近乎,小護士便把那位譚醫生的排班表幫他搞來了,有了這張表,他每次去醫生辦公室了解情況都很方便。當然,這些都是跟林洋一家岔開時間的。


    而且他每次去都很認真的了解病情,有了林洋一家作對比,醫生覺得烏朋這個“表哥”還是不錯的,至少還是關心病人的,所以對他說的也很全麵細致。


    之前譚醫生跟病患的丈夫提過在京市的大醫院可以做相關手術,那裏聚集了國內最頂尖的神經科醫生和最先進的儀器設備,如果把趙笛送到那裏,手術的成功率會大一些,但相對的,費用等方麵也是一般家庭沒法負擔得起的。況且這個手術做了之後,趙笛並不一定能有好轉,這麽大的不確定性,林洋還沒聽完就否了。


    倒是烏朋私下裏好好聽譚醫生分析了一通,還從譚醫生那拿到了他在京市醫院的老師的聯係方式。


    賈文君和烏朋跟那邊的醫生聯係詢問過後,那邊的醫生看完趙笛的病情也給出了建議和風險提示,賈文君知道成功率不大,但隻要有機會,她就不想浪費。


    而且那邊的醫生也說了,這個手術越早做,恢複效果越好。


    事不宜遲,賈文君不想再耽擱,跟父母說了自己的打算。本以為還需要費些唇舌,沒想到父母立馬就同意了。


    賈爸爸把家裏的卡給女兒:“我們這輩子攢下來的家底都是留給你的,隻要你能好好的,怎麽都行。”


    賈文君把卡推迴去:“爸,這些錢你和媽留著。我打算把這套房賣了,如果趙笛能治好,我自由之後,也會離開這個城市。如果她沒治好,我最終要進去,那以後也不會住在這個房子裏了,所以賣掉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她自己孤注一擲就可以了,不能把父母也給掏空,萬一她真要在裏麵渡過餘生,那父母好歹還能留下點積蓄傍身。


    賈父賈母知道她的想法,也就沒再多說,他們就是女兒的後盾,女兒什麽時候需要他們,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的幫她。現在就隻等烏朋去幫他們說服林洋那邊了。


    傍晚的燒烤攤邊,烏朋終於約出了張霖。


    張霖時間寶貴,烏朋也不囉嗦,直接把自己去幫趙笛打聽京市醫院,以及賈文君願意幫趙笛出這個高額手術費的事告訴了張霖。


    張霖怔了幾秒,表情有些複雜。


    賈文君不擔心趙笛醒過來指正她,反而還要出錢給趙笛治病,這種行為,讓張霖心裏越發沒底。


    他真的抓錯人了嗎?


    張霖喝了一大口啤酒,看向烏朋:“這是筆大數目,你確定賈文君要出?”


    烏朋將一把烤串放在他麵前:“如果你們擔心醫治到一半賈文君反悔,她可以把錢先打到你們可以監管的銀行賬號上,保證讓趙笛的治療沒有後顧之憂。”


    張霖的臉色越發沉了,烏朋接著說:“林洋一家什麽德行你也知道,我擔心到時候他們知道是賈文君出的錢,會用趙笛的治療為由來搞各種幺蛾子。我在這件事上也不好出麵,我一出現他們肯定猜到跟賈文君有關,所以我想找阿樂代賈文君給趙笛捐贈這筆錢。”


    阿樂是以前他們樂隊中其中一名成員,張霖自然是熟悉的。


    烏朋接著說:“從法律上講,捐款人給趙笛捐款是一種民事贈予行為,款項是捐給趙笛治療的,而不是給她家人的,但以他家人的尿性,估計會想辦法挪用趙笛的救命錢,我想請警方作證,幫著阿樂跟趙笛家屬簽一份合約,保證這些錢專款專用,全都用在趙笛的治療上,你覺得可以嗎?”


    張霖當然希望趙笛得到治療,好讓案情得到偵破。但這件事他決定不了,隻能說了個活話:“我明天迴去跟領導商量一下再答複你。”


    烏朋拿杯子跟張霖碰了一下:“謝了,如果手術成功,案子就能破了。如果不成功,趙笛的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所以這事得盡快,手術越早做,成功率越高。”


    看張霖繃著臉把杯裏的酒一口氣喝完了,烏朋知道,這件事張霖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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