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毯會不會也跟船上的一樣,藏著毒品?


    如果真有毒品,這麽一大張,裏麵的量肯定不少。


    想到這裏,夢中的賈文君握緊拳頭,這些販毒的人全都要接受法律的製裁,一個也跑不掉。


    在現實中她記得自己沒進過那個房間,但在夢中,她卻一步步朝那房裏走去。


    房裏沒人,窗簾都拉著,顯得陰森恐怖,尤其是床下尤為的黑,像是個無底的深淵。


    好奇心驅使著賈文君俯下身,夢裏的她很想知道那床下的洞裏有什麽。


    趴下來的她視線也跟著緊貼地麵,她剛看進去,那黑洞裏就好像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拖著她的身體往前滑動。


    床下的黑洞越來越近,賈文君也看得越來越清晰。


    洞是方形的,少了的那塊瓷磚就放在側麵,洞很深很深,賈文君探頭下去,看到洞壁上都是地毯,一張接著一張的緊貼著,密密麻麻。


    賈文君突然間感覺四肢有了重量,甚至感覺到了底板的摩擦力,她拚命的支撐身體,不想被那黑洞吸進去。說也奇怪,四肢有了力量的同時,拖動她身體的那股子邪乎勁兒也就消失了。


    慌張中賈文君退出了那個陰暗的臥室,迴到了客廳。剛定了定神,從陽台瞬間晃過的一個黑影讓賈文君警覺的看向陽台,沒有聲音,幾乎是一個極快的速度,陽台的玻璃上就被濺上了一片星星點點的紅色。


    她眼前的畫麵就像是被摁了一個靜音按鍵,一切都在無聲中靜止了,她看著那些從玻璃上滾落的血滴,內心的恐懼感越來越強,她想離開,可是手腳都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血從陽台滲到客廳,不,確切的說是“走”到客廳,然後那些血聚集起來,像是一隻紅色的人手剪影般,慢慢抓住賈文君的腳。


    賈文君兩腳發顫,驚叫起來,使盡全身力氣,才把腳從那隻紅色血手中掙脫開來。


    就在她挪開雙腳的地方,血液又慢慢聚攏,相互交疊流過,在賈文君的眼前形成了四個字:死不瞑目。


    賈文君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她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噩夢裏,她想要醒過來,但卻怎麽都迴不到現實。


    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背後忽然被人拍了下來。


    “啊!”賈文君驚叫一聲,終於驚醒過來。


    賈母看她滿頭是汗,一臉擔憂:“君君,你做噩夢了吧?你剛才捏著拳頭不停掙紮,我怎麽叫你都叫不醒,隻能讓護工用力拍你。”


    “媽,我,我沒事。”賈文君擦了汗,坐起來喝護工遞來的水。


    還沒喝兩口,門就被撞開,一對老夫婦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揪著賈文君就要打,男護工眼疾手快,擋在賈文君前麵,這才沒讓他們得手。


    “你們要幹什麽!”賈母看清來人是林洋父母,氣得猛摁護士鈴:“來人啊,趕緊報警,有人故意傷人了!”


    林洋老媽叉著腰,指著賈母罵:“你個老東西別瞎喊,警察來了也是抓你女兒!你女兒殺了我兒媳婦,我告訴你,你們得給我們賠命,不然我跟你沒完!”


    賈文君跟林洋在一起這麽多年,自然也是見過他父母的,隻是那時他們還沒這麽麵目猙獰,對她也還算客氣,如今看來,她沒嫁給林洋也算逃過一劫。


    賈文君拿起電話,直接報警,看她絲毫不怕,一直躲在病房外的林洋衝過來,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手機:“報什麽警,你殺人還有理了?”


    賈文君也不慣他毛病:“林洋,說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就是誹謗,你們一家進來對我和我媽張口就罵伸手就打,我為什麽不能報警?上次你們把我爸媽氣到進醫院我還沒來得及找你們算賬,你們今天還敢過來,那正好,把上次的賬一起算了!”


    “你怎麽說話呢,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林洋父親說著就要上手去打賈文君。


    這些天林家人輾轉從其他人嘴裏知道趙笛是賈文君殺的之後,這家人都樂瘋了。


    原本覺得趙笛就這麽死了,沒人再養他們一家人,沒人再幫他們供房子,正愁怎麽辦,如今知道趙笛竟然是賈文君殺的,對他們來說那簡直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


    之前他們說讓兒子去追迴賈文君,賈文君父母還拿喬矯情,現在他們女兒都能為了林洋,連趙笛都殺了,這麽愛他們兒子,他們還愁拿捏不了她?


    這一家三口知道賈文君家裏有錢,想著拿著趙笛的死和林洋的感情來要挾她,讓她把她父母的財產都轉給林洋,再把她名下那套房過戶給林洋,那林洋就可以跟她保證,在她坐牢期間,一年去看她兩次。如果她被馬上判死刑,林洋也會每年清明給她燒點紙錢,總之,在他們一家看來,這種行為已經仁至義盡了,隻要賈文君心裏有林洋,肯定沒法拒絕。


    來之前這一家人就分好工了,兩老人先進去鬧,林洋在門口守著,要是賈文君敢反抗,那就上手打,反正她殺人理虧,她欠著他們家一條命,諒她也不敢反抗。


    等把賈文君收拾服了,林洋再進去打感情牌,軟磨硬泡一陣,這套組合拳下來,就不信賈文君不同意。


    然而他們的算盤卻打錯了,養了幾天的賈文君腿終於好些了,看到巴掌扇過來,她自己一側身,躲了過去。


    “你還敢躲!”林洋他媽看老頭一個人搞不定,自己撲上去摁住賈文君,讓老頭趕緊下手。


    賈母看這一家人當著自己的麵欺負女兒,氣得要下床撕了他們,然而剛到床邊就摔了下來,護工趕緊過來扶她。


    賈文君看老媽摔下來也著急,看林洋他爸一個拳頭朝她臉上砸過來,她氣得火冒三丈,一把揪住旁邊正摁著她的林洋媽的頭,朝著那拳頭就迎了上去。


    “嗷”的一聲,林洋媽眼睛被打了個正著,瞬間整個眼眶都出了紅血印子,可以看出林洋爸壓根就沒收著力。


    老兩口沒想到賈文君竟然敢如此造次,林洋媽哭喊著朝林洋道:“你還愣著幹什麽,你媽都被打死了,趕緊去教訓她啊!”


    林洋看著死死盯著他的賈文君,她的眼神像是盯著獵物的野獸,讓他背後發涼,愣是沒敢上去動手。


    林洋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他本來是想打感情牌的,這怎麽就成了真動手了,看來他媽說得對,賈文君不是個善茬,沒有趙笛好糊弄,當初他沒娶她是對的。


    房間裏鬧哄哄的,醫生護士趕到,後麵還跟著兩位上次來問詢賈文君的警察。


    “你們在幹什麽!”男警察朝一屋子人喝了一聲。


    賈文君怒氣難消,指著那一家三口:“警察同誌,我要報案,他們三人忽然進來襲擊我和我媽。”


    男警察看了不停否認的三人一眼:“行了,全都跟我去一趟警局。”


    說完,他走向賈文君,向她出示了拘留證和手銬:“現在需要你跟我們迴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協助,請配合我們工作。”


    賈文君看著迅速扣到自己手上的手銬,在老媽歇斯底裏的哭喊聲中,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強烈的痛苦、委屈和恥辱。


    她知道警察一定會把她帶走,即便她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但當這一刻來到的時候,她還是清醒的感受到了害怕和慌張的。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但要是她沒法找到證據證明自己呢,那她是不是就真的出不來了?


    她看著痛哭的老媽和幸災樂禍的林洋一家,賈文君把眼淚生生憋了迴去,拿起電話,給烏朋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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