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嬌嬌幹嘔完,腳泡在水中,外麵還有人在不斷的敲打門,這種心理壓力下,作為高齡產婦的孫嬌嬌最害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她感覺自己的小腹傳來一陣疼痛,又是一陣強烈的催吐感,她胸口劇烈的抽搐,腳下透骨的冰涼讓她的鼻水也隨著嘔吐物一起噴出。


    孫嬌嬌整個身體都用力貼門上,但此時她全身發軟,聽著外麵胡思想不停踹門,她怕一會真會被他把門踹開了。


    看著床上接近兩百斤的宮大龍,她厲聲叫道:“你給我過來,跟我一起頂門!”


    為了活下去她拚死守著這些物資,他憑什麽坐享其成?


    床上的宮大龍:“???我腿走不了啊。”


    “走不了就爬,爬不了就用點力滾下來。”


    宮大龍一臉錯愕,看著地上的那些混合著汙物的海上,直接拒絕:“不行,我這麽下去傷口就感染了。”


    要是門被破開了,他們就沒活路了。


    孫嬌嬌現在整個人都處於崩潰邊緣,她指著床上的宮大龍,歇斯底裏喊:“你不下來,我現在就先解決了你!”


    宮大龍和孫嬌嬌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看門被踹得嘭嘭響,孫嬌嬌作勢要過來撕他的傷口。


    宮大龍隻能咬著牙,一個翻身,還真從床上給坐下來了,腿撞到地上,疼得他臉都變了眼神,白色繃帶上瞬間又滲滿了血。


    孫嬌嬌也顧不上他疼不疼了,跟肉墊一樣的宮大龍說:“你把腿縮一縮,再滾兩圈就到門後了。”


    宮大龍疼得直吸冷氣:“我,我不行了。”


    孫嬌嬌心說沒用的東西,生死關頭還這麽矯情。腿又沒斷,怎麽就不行了?


    她粗聲粗氣說:“不用你滾,你縮縮腿,我推著你滾到門後。”


    “你,能不能先幫我換換繃帶?”自從賈文君被他們趕走後,他身上的繃帶和消炎止血的藥就沒換過。


    孫嬌嬌恨鐵不成鋼:“還想換繃帶?你再不去堵門,咱倆都得死在這!”


    聽著門外的謾罵,宮大龍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這女人不僅自作主張留孩子,還不顧他的死活。


    如果繼續幫她,等外麵的人闖進來,他肯定沒好果子吃。


    如果他製服了她,把門打開,這算不算帶著傷也要站在正義的一方?這麽有誠意的投誠,他相信外麵的人不可能不管他。


    左右衡量過後,他心裏有了決斷。


    孫嬌嬌胃裏已經沒有東西了,船體每一次晃動都讓她眩暈,整個胃就像從裏向外翻出來一樣。她根本沒注意到宮大龍的眼神。


    還沒等她緩過神,身後一陣踩水的聲音。


    孫嬌嬌猛地迴頭,看到宮大龍正臉紅脖子粗的拿著把水果刀站在水裏,他那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以及脖子上繃起的根根青筋,無疑不是在告訴她,他要和她拚命。


    “宮大龍,你要幹什麽!”孫嬌嬌嚇了一跳。


    但下一秒,宮大龍便顫巍巍的扶著床邊,站在水裏的雙腳在打顫,眼看就要撐不住倒地了。


    看宮大龍這幅站起來都困難的樣子,孫嬌嬌也不緊張了,挖苦嘲笑道:“怎麽?還想背後捅我刀子?之前說站不起來,這會就有力氣起來殺人了?我告訴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你!”宮大龍被這話氣得說完這話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傷口上的鮮血又開始流個不止。


    宮大龍站起來這已經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哪裏還有什麽力氣去捅孫嬌嬌。


    “你個慫貨,長能耐了!”孫嬌嬌一步步朝他逼去,冷笑:“你倒是捅啊。”


    “我……我……”宮大龍手抖得不行,他之前也是一時氣急,真要他殺人,他還是不敢的。


    但孫嬌嬌也是欺人太甚了,他咽不下這口氣,咬著牙拿著刀:“我不弄死你,我也要把你肚子裏的東西給弄掉。”


    宮大龍說著,憋足了力氣狠狠的朝孫嬌嬌的小腹上捅去。


    這可是直衝孫嬌嬌的命門來的,他一口惡氣憋在胸口:“你不願意流掉,我就親手宰了他!”


    孫嬌嬌是真沒想到,一向小心翼翼的宮大龍竟然真急了眼,完全已經瘋癲狀態,脫離了控製。


    若是平日裏孫嬌嬌是根本無法正麵硬杠宮大龍的,畢竟宮大龍人高馬大。即便是現在腿受傷,發起瘋來孫嬌嬌也是沒法處理的,況且他手裏還有一把刀。


    孫嬌嬌就是嘴上不饒人,她此時已經後悔自己剛才不停刺激宮大龍了。


    好在宮大龍行動不便,他刺過來的時候偏了一下,沒刺中。


    孫嬌嬌嚇得往門口跑,邊跑邊叫:“殺人了”。


    宮大龍向前猛撲孫嬌嬌,腳下卻被什麽東西絆倒了,下一秒就直接摔在了水裏,刀也飛出了好遠,直接掉進漫進來的水裏了。


    看著宮大龍在水中掙紮了卻站不起來,孫嬌嬌縮在門邊,驚魂未定。


    她剛才差一點就要把門打開了,還好,老天保佑她。


    “嬌嬌,幫我,快幫我。”宮大龍拚命用手捂著自己的傷口,側著身,支撐著身體不讓傷口浸沒在水中,另一隻手伸向站在水中的孫嬌嬌:“嬌嬌我剛才被你氣蒙了,我不是想要傷害你,求求你扶我起來,不然我傷口就感染了。”


    此時的宮大龍跟剛才要殺人的宮大龍判若兩人,哀求的聲音就像是一隻垂死掙紮的流浪狗。


    孫嬌嬌喘著粗氣捂著肚子,眼中全是恨意:“你差點要了我孩子的命,還想讓我救你?”


    “我,我不是想要那孩子的命,而是他根本活不下來!”


    此時在


    看她的表情,宮大龍心如死灰,捂著傷口的手徹底放鬆下來。


    他傷口上已經在流血了,包紮過的紗布上還是血紅色,血液順著紗布和肌膚之間的縫隙慢慢滲出,一滴滴的慢慢擴散到水中。


    此時門外的胡思想踹了好一會,力氣就基本用完了。畢竟這段時間沒吃好也沒睡好,整個人走路都打晃,他喘著粗氣使勁兒,啪嗒一聲,木條的尖端就留在了門縫上,胡思想也一屁股坐在門口,累的再也起不來了。


    “我說你們倒是來幫忙啊。”胡思想氣喘籲籲,朝朝離他最近的白馬山喊。


    白馬山沒動,淡淡說:“我忙了一晚上,現在也沒力氣了。”


    這明顯是借口,但他就是這麽說了。


    他雖然對孫嬌嬌的行為也很有意見,但如果他現在幫著胡思想一起把門給撬開了,他能想象門一開,門外的這些人會跟裏麵的人發生怎麽樣的打鬥。


    在這種特殊時期,一瓶水和一罐肉就是活下去的機會,到時候誰也不會手下留情,攔不住就是原始的血腥場麵。


    掠奪就像瘟疫,要是船上默認了弱肉強食的法則,那誰都不會安全了。船上王老爺子有魚竿,就算沒有吃的,會釣魚就餓不死,隻有維持秩序和保持心態,大家才能活著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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