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君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


    安娜看著表情冷峻的賈文君:“小賈,你在說什麽?”


    在安娜眼中,賈文君不同於咋咋唿唿的趙笛和沒腦子的麗麗,她是這些人中最沉穩靠譜的,如今她一口咬定白馬山殺了趙笛,安娜就算心裏覺得離譜,但還是立即跟白馬山隔開一米以上的距離。


    賈文君盯著一臉錯愕的白馬山,一字一句說:“我當時在船尾暈暈沉沉的時候,聽到了趙笛喊救命,她肯定跟傷害她的人拉扯過,我剛才給白馬山包紮傷口的時候,看到他手腕上有幾道女人指甲留下的新劃痕。而且,我還在他原來睡覺的船艙裏,發現了這個。”


    賈文君說完,從隨身包包裏掏出那條紅色的蕾絲內褲。


    這是一條尺寸較小的內褲,隻有身材纖細瘦長的人才能穿得上。船上的人裏,符合這種身材的女性,除了賈文君就是趙笛。


    賈文君確定這條內褲不是她的,那就隻剩趙笛了。


    白馬山眉頭皺起:“小賈你誤會了,那條內褲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睡的船艙裏,但我手臂上的劃痕不是趙笛劃傷的,是之前安船長說聯係不上救援,又沒有信號,大家群情激奮,我拉架的時候被孫嬌嬌劃傷的。”


    孫嬌嬌此時正在船艙裏摸黑吃糖,不知道外麵有人提到了她。


    躺在床上的宮大龍有氣無力:“嬌嬌,這裏太黑了,我拿不到吃的,你,你能不能喂喂我。”


    孫嬌嬌吃了兩三顆糖果之後,嘴裏甜絲絲的。不得不說,餓的時候吃糖的確能迅速增加能量。


    她也沒剛才那麽心慌氣短了,慢悠悠拿起一塊壓縮餅幹塞進他嘴裏,又抄起他的水瓶,自己先喝了好幾口,才喂給被噎得夠嗆的宮大龍。


    宮大龍看不見孫嬌嬌正在吃他的食物,隻知道她在這種時候還願意來伺候他,心裏百感交集:“嬌嬌,是我對不住你,我當時是真的以為屋裏的人是你。”


    “行了行了,都什麽時候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先想想怎麽活下來吧。”孫嬌嬌把宮大龍分到的那片午餐肉放進嘴裏無聲咀嚼。


    她下午聽宮大龍說了之後,特意去看了這個七號房的門號,的確跟他說的一樣,那個“7”被拉斷了,乍看起來跟“1”是一樣的。


    昨晚宮大龍喝了酒又吃了藥,走錯房門認錯人也是有可能的。


    也正因為這樣,她現在才願意給他喂些東西。


    “迴去……肯定是能迴去的,你不用擔心。”宮大龍忍著疼,安慰道。


    孫嬌嬌聽他這麽說,瞬間就來了精神:“你有法子?”


    宮大龍喘著粗氣,費勁解釋道:“從船觸礁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個小時了,隻要白天超過兩小時,我,我沒跟我老婆發過信息,她肯定就會給我打電話,打電話沒人接她就會報警,等警察發現,發現我們的船不在原來的航行上,一定會有海警來找我們的。我們,我們隻需要保證這幾天有東西吃就行。”


    宮大龍這麽說孫嬌嬌是相信的,宮大龍喜歡偷腥,他老婆天天盯著他,每半小時就要宮大龍短信語音報備一次,恨不能時時刻刻都把他別在褲腰帶上。這麽長時間聯係不上,他老婆估計早就報警了。


    之前孫嬌嬌還因為這個嘲笑過宮大龍老婆,覺得她沒男人就活不下去,沒想到她現在能不能活下去,就靠著這個沒男人活不下去的女人了。


    孫嬌嬌正想著那些事,門口忽然湧進來一群人,走在前麵的賈文君開口就問:“孫姐,你今天上午有沒有劃傷白大哥的手?”


    孫嬌嬌看著這群人有些發蒙,這是什麽情況?秋後算賬?


    當時剛聽到船出問題還聯係不上救援,她又氣又怕,她一開始是揪著安娜撕扯發泄,但賈文君非要出來幫著安娜,她就隻能揪安娜前麵的賈文君出氣。


    彼時大家都亂成一團,白馬山過來拉架,想要隔開她和賈文君,她一氣之下,用指甲發狠在白馬山手臂上用力劃出好幾道痕。


    這事白馬山當時也沒說什麽,她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畢竟當時自己也是一時火起,白馬山也就正好撞槍口上了。沒想到他現在又來說這話,還帶著這麽多人,這算怎麽一迴事?


    白馬山大概也猜到了孫嬌嬌心裏的想法,立馬把賈文君剛才懷疑他的話說了出來。


    孫嬌嬌一聽這不是找她算賬的,而且她現在為白馬山作證,白馬山還得感謝她,這白送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她抬起下巴承認說:“沒錯,這的確是我抓的,要不是他,現在這幾道抓痕應該就在你手上了。”


    賈文君臉色一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麗麗冷笑道:“白大哥你心腸好,可惜幫錯了人。這女人就是條毒蛇,你幫她這麽多次,她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直接反咬你一口,這種人就應該讓她自生自滅。”


    王老爺子對賈文君和白馬山的印象都不錯,看賈文君說白馬山是嫌疑人,他也是極為震驚的,現在看是賈文君誤會了白馬山,他暗暗鬆了口氣,但心裏依舊疑惑。


    那間房裏除了白馬山還有呂茂旺,此時眾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從剛才就一直沒吭聲的呂茂旺身上。


    呂茂旺梗著脖子:“看,看我幹什麽?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那紅內褲是誰的。”


    “那條紅色內褲你是在哪張床底下找到的?”老爺子問。


    賈文君想了想:“進門右邊床上。”


    呂茂旺提高音量:“我睡的是左邊的床,跟我沒關係。”


    白馬山的情緒一直很穩,他開口說:“右邊的確是我放行李的地方,但我的確不知道這條內褲是怎麽迴事。趙笛出事的時候我在跟胡思想他們喝酒。”


    “對對,我們三都在一起,都喝多了。”胡思想這時候站出來,他給白馬山證明,。也就是側麵給自己證明。


    “這東西出現在老白船上,的確不能證明一定跟他有關,畢竟船艙誰都能進。”


    麗麗手裏拿著那個相機,狠狠說:“你說這內褲是趙笛的,誰能證明呢?要我說這內褲就是你自己的,你故意說在白大哥床下找到,就是為了栽贓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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