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你結婚契,是被你強迫的,我並非自願的,我並不喜歡你呀。”


    吳道愣了愣,然後才道:“我並沒有說非要你自願,婚契本就是鬼族用來控製人的手段,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腐骨蝕心之痛,會越來越難以忍受。”


    藍亓兒態度冷了下來:“你們鬼族果然是自私自利,驕橫跋扈的種族。”


    聞言吳道輕笑一聲,並不生氣,接著道:“婚契是公平的,並不隻是針對你,我也受其控製。”


    藍亓兒脫口而出:“這是為何?”還以為隻是對鬼族有利,原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有何必要做這種愚蠢事情?


    “浮世三千皆過客,深情可抵歲月長。”


    話是知道是何意,但為何還是有些不明白呢?


    或許是藍亓兒疑惑的表情看起來太過傻氣,吳道輕笑,那笑容並不似他平日那種對人無好感,視人如螻蟻的嘲諷笑容,而是好似那種聽到一個笑話,不經意的微微一笑,竟意外的看到絲溫柔。


    “你終將會明白。”


    “我感覺我不明白,”藍亓兒搖頭,然後道:“你怎樣才能解開婚契呢?”


    吳道做思考狀,然後認真的道:“我死了吧。”


    藍亓兒以為吳道故意,氣的臉都鼓了起來,雙手抱胸,瞪著他:“告訴你,別以為我不敢,我可是心狠手辣之人,逼急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吳道好笑,“那我便拭目以待。”


    “我不與你說了,我還要去找草藥。”藍亓兒提著竹籃繼續往上爬,結果發現吳道尾隨自己,轉頭問道:“你為何跟著我?”


    吳道幾步超過她,然後對她伸出手:“跟緊我,林深樹密,毒蟲長蛇較多,身為男人若連未婚妻都護不了,傳出去豈不笑話。”


    “喂!誰是你未婚妻,你別亂說!”藍亓兒一個縱身躍過吳道,落在他前方,用實力告訴他自己不需要照顧,轉身對他吐了吐舌頭,然後幾步快走,打算離他遠遠的。


    哪知吳道總是不遠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後,藍亓兒一開始還很在意,但隨著深入,發現森林越發茂密,四人合抱的巨大樹木比比皆是,遮天蔽日,隻餘斑斑駁駁的光點散射下來。


    如此深山老林,古木參天,遮天翳日,藍亓兒震驚於眼前所見景象,吳道走到她身側道:“你聞到什麽味道?”


    “什麽味道?”


    “死人味道。”


    藍亓兒雞皮疙瘩頓起,“我什麽都聞不到。”


    吳道瞅準一個方向,向著那個方向行去,藍亓兒環顧四周,越發覺得周圍陰森可布,神秘莫測,便尾隨吳道而去。


    兩人前行百米,停在一個約三米見方的深坑前,坑內均是枯枝亂葉,吳道看著坑內,似在思索,片刻後對藍亓兒道:“你走遠些。”


    “為何?”藍亓兒此刻聞到腐爛的臭味,有些不確定的道:“難不成坑內有死人?你別小看我,什麽大場麵我沒見過。而且觀四周模樣,不像是打鬥過的樣子。”


    吳道點頭:“數量還不少,叫人吧。”


    一個時辰後,鍾流離,虞連起及其下屬五個人,共聚在此,藍亓兒將情況一說,虞連起便帶人動起手來,清理枯枝敗葉,隨著清理,令人驚恐萬分的一幕顯露出來,有人受不了,直接哇得一聲吐了出來。


    藍亓兒強忍住心頭的惡寒,仔細觀察。


    坑內共有八具屍體,屍體未著衣物,橫七豎八的疊放在一起,屍斑連成一大片,身體部分已經開始液化,血水從口鼻中流出,個別屍體甚至開始溶解腐爛,屍斑都轉變成了綠色,發出腐敗的氣味,引來各種各樣的昆蟲。


    繞是藍亓兒膽大,都有些腿軟。


    鍾流離看她臉色難看,湊到她身邊,讓她離開此地。她搖頭表示無妨,看向虞連起,隻見他神色悲痛,看著坑內低語:“這究竟是誰幹的!”


    藍亓兒湊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安撫道:“打起精神來,先將他們入土為安吧。”


    虞連起點頭,吩咐下屬,讓通知家屬。


    藍亓兒製止道:“暫且等會,你先與我說說這些人身份。”


    “他們是族長的護衛隊,都是族內強者,十人為一組,少了兩人。”


    “可知少了哪兩人?”


    虞連起搖頭。


    藍亓兒便道:“讓林見月過來看。”


    林見月被叫過來,見了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也是難過不已,問他可認識人,他道:“他們是六隊的,少了李中恆和齊書均。”


    虞連起吩咐:“這裏不用你了,你馬上迴去,尋尋這兩人,探探情況,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以自身安危為主,剩餘的人四下再看看。”


    “是!”下屬迴道。


    見林見月要走,藍亓兒囑咐道:“若遇到已死的這些人,不要露出馬腳。”


    林見月一臉疑惑,她解釋道:“觀這些人情況,死亡時間超過六個時辰,是從別處移屍到此的,我懷疑殺他們的人乃是易容高手,且已經混入姚族中了。”


    他嘴巴張大,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藍亓兒不管他,轉頭看向吳道:“這估摸著便是那批神秘人了。”


    吳道點頭認可,然後道:“可以確定不是柳川的人。”


    藍亓兒點頭:“是的,但實力絕不容小覷。”


    鍾流離一會看向吳道,一會看向藍亓兒,臉色越發陰沉。


    接下來的安排,虞連起本打算帶兩人四處探查一番,看能否得些線索,找找打鬥之地,剩餘三人收拾殘局。吳道對所謂高手很感興趣,要一同前往,有吳道在,戰鬥力能夠保證,且采藥也耽擱不得,便讓剩餘之人接著尋藥。


    藍亓兒和鍾流離繼續尋藥。


    路上,藍亓兒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鍾流離叫了她幾次,都不理,氣得鍾流離幾步上前,擋住她的去路,藍亓兒停下,疑惑的看向鍾流離。


    鍾流離自從看見吳道和藍亓兒雙雙而立,心口處的怒火熊熊燃燒,燒幹了他為數不多的理智,他像頭被激怒的雄獅,兇神惡煞的瞪著眼前人,質問道:“你剛想什麽這麽入神,你是不是在想吳道?”


    “啊?”她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著鍾流離。


    “你為何與他一處,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與吳道有牽扯嗎?如今算什麽!”藍亓兒現下是真疑惑了,沒有什麽牽扯呀,而且我沒答應你什麽呀。


    鍾流離信誓旦旦,一臉怒容的模樣,即使知曉對方胡扯,也懶得與他糾纏,最近的鍾流離感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暴躁易怒,又不講道理,磨人得緊,藍亓兒決定避其鋒芒。


    “死了那麽多人,你怎得隻在乎這些小事?”


    “這與我何幹,難不成還讓我為他們掉幾顆眼淚!”


    這話說的真是難聽,雖說事實也是如此,但也無需說的如此無情。


    “流離,我們該好好談談,你最近為何總找我麻煩,你已經不像你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不與你說這些,”鍾流離一臉不耐煩,道:“我隻問你,你與吳道要如何?”


    這個朋友交的真心累。


    “不如何,”藍亓兒耐著性子道:“你難不成讓我不與他說話?人家好歹千裏迢迢來救我,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這話好似導火索,鍾流離眼見的炸毛了,從未對藍亓兒露出過如此刻薄冷漠的表情,他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藍亓兒,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我最後再與你說一次,若你再與吳道牽扯不清,後果自負!”


    轟的一聲,一股熱血衝向腦袋,藍亓兒被此話激怒,耐心消失殆盡,直視著鍾流離,冷笑一聲:“後果?什麽後果,不妨此刻說與我聽聽看,說不得我被嚇的直接跪下求你!”


    激怒鍾流離很簡單,他受不住藍亓兒的任何冷語,甚至一絲冷漠的眼神。


    他怒不可揭,臉上像抹了一層嚴霜,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怒視著藍亓兒,也不說話。


    “我珍視你,自是願意讓你,哄你,這並不代表你高我一等,可對我唿來喝去,我藍亓兒也不是被嚇長大的,若你在乎我們的情誼,我便在乎,若你不在乎,我為何又要舔著臉求你,怎得,我沒你還活不成了?”


    說完一甩袖,大步而去。


    鍾流離卻一瞬間驚慌起來,怒也顧不得了,氣也顧不得了,幾步上前抓住藍氣兒的肩膀,聲音都慌亂不安起來:“藍亓兒,你別這樣,你打算不理我了嗎?”


    “放手!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肩膀處的手好似銅牆鐵壁,撼動不得,藍亓兒怒氣更甚,見掙脫不得,便動起手來,右手抓住肩膀上的手,矮下身去,一個旋轉,便從鍾流離手中脫身,剛往前走了兩步,左手被鉗住,身體被拉的後退。


    還有沒有完了!


    藍亓兒轉身一腳踹去,被鍾流離側身躲開,那腳踢空,右手成拳,直接向他打去,又被鍾流離鉗住,雙手呈交叉式鉗製住,鍾流離將她拉近。


    “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現在放開我!”


    “你別在動手了,我怕傷了你。”


    這話真是氣人。


    “你也隻能在我這逞逞強,有能耐找吳道去,看你能占幾分好!”


    “你是懂如何氣我的。”鍾流離眼睛都被氣紅了,他深吸一口氣,遏製住殺人的衝動。


    藍亓兒左右掙脫不得,便放棄掙紮,她氣的雙頰通紅,不耐煩道:“你到底要如何嘛?”


    “我們好好說說話,”鍾流離低聲道:“不氣了好不好,這兩日我難受得緊,患得患失,心口處好似有一團火,燒得我難受,想要隨心所欲,不管不顧的毀天滅地,說話也不知輕重,你知曉我本不是這樣不講道路之人,我怕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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