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逆著水流向上走,水流越來越大,再往前已無路了,一塊巨石擋住去路,從巨石後麵不斷湧出水浪,鍾流離讓眾人先等著,然後如魚兒一般潛了下去,半天之後才從水中冒出,藍亓兒上前把他拉起,問情況。


    “前麵有路,水流太大,你們拉著繩子過去,可抵擋些衝擊力。”說著把繩子遞給藍亓兒。


    “那火把怎麽辦?”蘇荷問出關鍵點:“燃燒的油脂物倒有,但此處無樹枝木棍。”


    “這個不成問題,我帶了防水之物。”虞連起說著從背後包裏拿出一塊動物的毛皮,將五根火把熄滅包起來,沒有了光源,眾人陷入黑暗中,耳邊全是嘩嘩的水聲,饒是藍亓兒膽大,也有些恐懼,當眼睛適應黑暗之後,她卻發現眼睛模模糊糊能看清些輪廓,心中恐懼稍減。


    鍾流離握住藍亓兒的手,道:“跟著我。”


    水淹沒頭頂,一入水中,耳邊均是悶悶的水聲,身體被一股水浪衝的拽往後,好在鍾流離緊緊拉著她往前,另外一隻手用力拽緊繩索逆行,水的衝擊太大了,若是沒有鍾流離,根本無法下潛,更何況穿過這水浪。


    藍亓兒在鍾流離的帶動下,雖說喝了幾口水,但也出來了,接著是虞連起,蘇荷也出來了,立馬點上火把,四周被照亮,發現也是一個深潭,卻不大,大概五米見方,隻是水流向下被巨石截斷,所以浪花較大。


    遲遲不見姚月寧出來。


    “怕不是不敢過來吧。”藍亓兒對坐在地上休息的虞連起道:“英雄救命的時候到了。”


    蘇荷開口:“我去吧,公子休息一下。”


    藍亓兒這時才發現虞連起臉色有些發白,趕緊上前查看,見他眼神呆滯,眼眸充血,鼻腔內,口腔內有血性的泡沫,又聽他心律不齊,心音低鈍。藍亓兒叫鍾流離:“虞連起溺水了,你來看下。”


    鍾流離看了之後道:“不嚴重,喝了幾口水。”說著對著虞連起的胃部打下一掌,虞連起立馬吐了幾口水出來,然後再探唿吸和脈搏,正常了。


    藍亓兒製止蘇荷下水,然後對鍾流離說:“要不,你去吧,蘇荷一個女孩子,感覺也不放心。”


    鍾流離對藍亓兒唯命是從。


    鍾流離跳入水中去接姚月寧,蘇荷開口道:“我以為你恨不得姚月寧死呢。”


    “這麽明顯了嘛?我是討厭她,可你們非要護著呀。”


    “公子天生博愛,覺得隻要是族人他都有責任照顧,族長都沒有他盡心,況且姚月寧與他還有婚約,必然會照看一二,我是因為我弟弟在他們手中,臨行前族長與我說,若少族長有個好歹,我弟弟需得給她抵命。”


    “你是因為如此才給他們賣命?”


    蘇荷不置可否。


    “你弟弟叫什麽?”


    “餘疏棠。”


    “怎的不是姓蘇?”


    “不是親生的,我父親收養的養子,父親死後,他與我相依為命,我弟弟可乖了。”說起弟弟,蘇荷一臉笑意。


    “那上次你存有死意,是因為族長威脅你,得不到我的血,你弟弟便沒命?”


    蘇荷點頭:“上次的事真是抱歉。”


    藍亓兒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一瞬間對蘇荷極為憐惜,道:“若有機會我定然幫你。”


    蘇荷笑笑不說話,大概是覺得無望無涯。


    兩人說話的片刻,水麵翻滾可見人影,鍾流離帶著姚月寧出現了,藍亓兒這邊剛伸手,想要拉人,卻見鍾流離拎著姚月寧,從水中躍起,一個利落翻身,落在岸邊。一落地,鍾流離便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直接丟開姚月寧,任由姚月寧摔地上,姚月寧被水嗆得不輕,伏在地上連連咳嗽。


    藍亓兒見鍾流離全身都濕透了,上前關心道:“你可還好?”


    “我無事。”


    “那我們走吧。”


    接下來繼續深入


    路可謂是極度難走了,水流湍急,需要淌水前行,水潭上方全是石幔,貼著水而生,與石筍比較,相對細而密集,石筍一般是垂直落下的,一個地方就中央有粗大的一根,不過石筍相成後還可能繞著石筍又形成一圈石簾,而石幔常出現在水量較多之地,如在傾斜的洞穴,和陡峭的洞壁上,當有較大麵積水流時,就容易形成褶狀流石,行如布幔,很具有觀賞性。


    繼續往前,洞道變大了,瀑布水聲吵得人耳朵生疼,眼前出現兩個小瀑布,很是壯觀,又出現岔路,沿著瀑布朝上,兩條路均差不多,眾人不知選擇哪一個?


    “要不,先在此地休息一下,先探下路再看。”藍亓兒提議。


    “我探其中一個。”蘇荷自告奮勇,說完立即出發,舉著火把,踩著瀑布衝刷的石頭,向上攀岩,藍亓兒打算探另外一個,被鍾流離製止:“你在此地休整,我馬上就迴來。”


    “不行,你需要休息,這次我去。”一路上基本是鍾流離打頭陣,探路的話除了一個人麵對黑暗有些恐懼之外,基本沒有任何危險,虞連起和姚月寧都還未恢複,藍亓兒覺得自己當然不讓。


    鍾流離扯著藍亓兒手臂,不讓她走,他說話雖溫柔,態度卻很堅決:“藍亓兒,我定然是聽你的話的,但我去的話迴來的快些,前路茫茫,你先好好休息,後麵自有需要你的時候。”


    這話說的極是好聽,哄得藍亓兒心服首肯:“那你一切小心。”


    “我自是知曉。”


    說著也拿著一根火把,爬向另一個瀑布,一個起跳,身影已落在了瀑布上頭,人很快消失在瀑布盡頭。


    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三人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休息,一直泡在水中,全身都濕透了,雖說不冷卻也不舒服,望著茫茫黑洞,不知何時才是盡頭,估摸著進來到現在大概有兩天多時間了,便問虞連起:“你可曾聽聞你們族人用了多長時間到崖底。”


    “說是行了大概半個月。”


    一聽這,藍亓兒心都涼了,也就是說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又問:“雖說此地精奇古怪,一路行來也未遇到你口中的妖怪,你之前曾說,你與四個夥伴一同進入禁區,最終除了你之外全部死亡,還有你的父親也是,走了那麽長時間,除了一開始發現二十三具屍骨,其餘無任何異常,既然你之前走過,你可有熟悉的地方,可有想起什麽?”


    虞連起從一開始進入洞內,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唯恐遇到記憶中的怪物,像藍亓兒說的,除了蝙蝠這活物,其餘危險均來自詭形怪狀的地形,甚至於對洞內所見全無印象,好似從未來過一樣。


    虞連起搖頭。


    藍亓兒又接著問出心裏的疑惑:“此地有何特殊之處,會被你族人列為禁區,禁止入內,現在隻發現一個情況,那便是此地確實通到外麵,是否你們族人中有人不願你們離開此地,才會如此說,列為禁區是誰的命令呢,長老院還是族長?”


    “不可能,”虞連起想都不想便道:“族內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因這300多年來,族內通婚嚴重,子嗣艱難,已有滅族之兆,再者,即使我記憶出現混亂,但那種刻骨的經曆不像假的,我的朋友和父親均因此而死亡。”


    “那死亡的二十三人如何說?”


    虞連起說不出話來,藍亓兒道:“人心隔肚皮,並非所有人都似你一樣為族人盡心盡力。”


    然後轉頭對姚月寧說道:“少族長,你將來會成為姚族的族長,你有何想法說來聽聽,畢竟你母親,奶奶嫌疑最大。”


    “列為禁區的確是族長的命令,從我族人出現在此落地生根並有了,已有三百年的曆史,這與我奶奶和母親無任何幹係,此洞內確實有妖怪,並非謠傳。”說著看了一眼虞連起:“虞連起當初帶人擅入禁區,族內沒有派人施救的原因是,已斷定絕無生還的可能,是他父親一意孤行,最終換得他的生還,其中沒有任何陰謀詭計。”


    藍亓兒終於發現了矛盾處:“既然此地兇險無比,有來無迴,你為何要跟著進來?”


    姚月寧語塞,表情變得極為耐人尋味。


    “我猜測一下,長老院之所以同意不幹涉,若沒有你的加入的話,我可能猜測他們不在乎虞連起和蘇荷的性命,但因你也跟著進來,說明他們覺得無性命威脅,為什麽?”藍亓兒思索,自問自答:“因著我和鍾流離的原因嗎,不可能是你們特別相信我們的身手,覺得我們能解決任何問題,那是什麽原因呢?”說完看下姚月寧,見她臉色發白,很是不安:“少族長,你可願為我解答此疑惑。”


    姚月寧咬唇,囁嚅道:“我是為鍾流離而來的。”


    藍亓兒半信半疑,反問:“真的嘛?”


    “絕無假話。”


    又問:“對於你們口中的妖怪,你知道多少?”


    姚月寧把頭搖的像是波浪鼓:“我不知道,這是族內秘辛,我怎麽可能知曉?”


    藍亓兒腦中很是混亂,隱隱好似想到什麽,卻抓不住。隻能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一,姚月寧跟著進來,是否跟她說的是為了鍾流離不顧性命;二,對於‘妖怪’所知甚少;三,那死亡的二十三具屍骨是否確定為外人,是被何人所殺;四,虞連起到底知曉了何秘密被族人下了不言咒,他得記憶是否與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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