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他的眼眸卻漸漸合攏,嚇到了藍亓兒,趕緊喚道:“喂!喂喂!你怎麽了,你別睡呀。”


    “我--叫鍾流離。”他緊緊攛著她的衣角,疼痛讓他的眼神不再溫和,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隻聽他惡狠狠的道:“記住---你說的話,若有一天違背了,我會---殺了你的。”


    “喂,你怎麽了?鍾流離!”


    “不要---離開我。”說完這句話,人直接就暈了過去。


    “鍾流離!鍾流離!”連喚幾聲都無任何反應,若不是因為他身上的黑紋正在慢慢消退,證明她的血起到了作用,她定然得急的跳腳。


    也不知他這中的什麽毒,如此霸道,那黑紋的模樣簡直就像黑色細長的蟲子,宛若有生命般慢慢侵蝕全身,貌似蛇膽也有祛毒的功效,但蛇膽在拓跋也身上,而且,即使在自己手中,她也不敢用。


    沒什麽本事還敢下這險地,看把自己搞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中毒不說,全身上下還均是利刃造成傷口,沒一塊好皮,最糟糕的是,這些外傷居然不能自愈,而且還隱隱有向外潰爛的跡象,她馬上想到,傷他的利刃上定是染上了薑鞭草。


    她好想打人,明修也定是這副慘樣,不知道躺在哪個角落,動彈不得。


    她雖不是大夫,也缺乏醫藥常識,但包袱裏麵帶的外傷藥還是能夠分得清的,當下先給他止血包紮才是正事。她再一次見識到了拓跋也的先見之明,包袱裏麵不僅帶有傷藥,還特意帶了包紮傷口用的錦布。


    將身上披著的大衣鋪在地上,她開始為他包紮傷口,大衣一脫,她生生打了個冷顫,沒想著這洞底這麽冷。


    她將他的衣服脫了之後,她發現了兩個問題,一,他的傷口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而且不出她所料,傷口遍布全身,且開始潰爛,如此整齊一致的傷口,定然是中了機關術了;二,尼瑪,這人的身材肌膚居然這麽好,精瘦,緊致的腹肌,嫩白的肌膚,再觀他那張精致美麗的臉龐,她感歎上天果然不公,若不是因為明修,她想給他毀容了,最討厭長的比自己漂亮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她也算是第一次將一個男人的身子看光了,衝擊還是挺大的。


    在為他包紮的時候藍亓兒發現了一個問題,她的血落在他的傷口上,可以減緩傷口潰爛,且傷口還會慢慢愈合,如此一來,少不得又要浪費她的血了。


    她將血滴在他的傷口上,然後才進行包紮,等包紮好之後,她又細細為他穿上衣服,最後用大衣將他裹起來,最後才為自己包紮傷口,如此一來,失血過多,便開始頭暈目眩起來。


    在為他穿衣服的時候,從他的衣服裏麵掉出一塊巴掌大的圓形血玉,鮮紅的顏色,上雕一頭張牙舞爪的麒麟,栩栩如生,觀這材質,觸手溫潤,乃上好美玉,雕工也不差,顯然價值連城。


    她將它放迴他的懷裏,卻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將它拿了出來。


    她已經動了要將此人留在身邊的打算,並非她自私,隻因他的行為舉動牽扯到明修的生死,隻要這聯係一日不解除,日後的日子定也是提心吊膽,倒不如放在身邊,眼神可以觸及,最為保險。


    讓他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她倒沒那麽大的自信,手中必須留有籌碼,就是不知道這血玉當不當得,但先收起來是沒錯的。


    她還是無法習慣一個男人居然美貌到這種地方,在她不知第幾次忍不住看他的臉之後,她終於忍無可忍,為他戴上了剛才撕下來的人皮麵具,人皮麵具這種東西,撕下來簡單,戴上去卻破費功夫,好在看過雲裳戴過幾次,倒也不難。等如斯美人終於變得醜陋不已的時候,她終於覺得不那麽刺眼了。


    不知道是失血過多的緣故,還是累了的緣故,亦或是該到睡覺的時候的緣故,她困的睜不開眼睛。本想帶著鍾流離去找拓跋也,鍾流離很輕,背起他倒是不成問題,但問題是她對這地方不甚熟悉,迷路倒還好,若遇到不知名的危險如何自救,最安全的是等拓跋也主動來找自己,如此一想,便與鍾流離一起裹著大衣,縮在角落裏睡著了。


    事後想起如此大意輕心的行為,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實在是幸運。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是被人叫醒的,她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拓跋著急的目光。


    她眨巴幾下眼睛,確定不是幻覺,這才高興的抱住眼前的人:“簡直要被那地方嚇死,你可算找來了,你沒事吧,如何了?”


    拓跋也極不習慣她突然如此熱情,不著痕跡的將她從懷裏推開,劈頭問道:“你受傷了?”


    “啊?哦,對。”藍亓兒指著一旁跟自己同蓋一件大衣的鍾流離道:“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就是他,他中毒了,我給他解毒來著。”


    藍亓兒小心的看他一眼,心虛的道:“剛才情勢危急,那毒看著兇猛,我沒任何辦法。”


    拓跋也不說話,專心的將藍亓兒粗略包紮的傷口又重新檢查包紮一遍。


    “你生氣了?”


    拓跋也搖頭,她這才放下心來,她好有負罪感,明明傷的是自己來著。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沒有受傷吧?”


    “沒有,一切順利,既然找到他了,那我們該離開這裏了,那群黑衣人還活著五個人,還能自己走嗎?”


    他打算背起鍾流離,藍亓兒卻在這個時候道:“拓跋也,我們還不能走。”


    見拓跋也疑惑,藍亓兒欲言又止的道:“我不能丟下明修,鍾流離都這樣了,他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我下這黑洞,本意也是為了救他,若他得不到救助,死在這裏-----”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我明白了,”拓跋也道:“盡管我相信他沒有那麽容易死,但我會找到他。”


    “謝謝,謝謝你,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不能沒有明修。”


    心口突的一跳,眉頭微微皺起,不能沒有明修,也就是說自己可以隨意舍棄?一種酸澀的感覺襲上心頭,他不解何意,這不是很正常嗎,自己的存在本就是讓她隨意驅使,如傀儡一般。


    看著她一臉歉意,眼中討好的模樣很明顯,心口這難受的感覺得已消減。


    他突然驚覺,還是沒有身為傀儡的自覺,會自發的擁有自己意識情感。明明隻要做到聽話就可以了,為什麽對他來說這麽困難呢?會被奇怪的感覺困擾,從沒聽說過傀儡可以擁有自己的感覺意識的,果然沒經過教導就擅自簽訂契約是危險的。


    拓跋也依著藍亓兒的意思去尋找明修,藍亓兒守著暈迷的鍾流離,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有一條隧道中傳來腳步聲,很是明顯,她初以為是拓跋也迴來了,卻聽出腳步聲雜亂無章,並非一人。


    她心口狂跳,一為這黑暗陰森之地響起的鬼魅之聲,二為這來曆不明,敵我不清之人。眼看就要到了眼前,幾番思索之後,幾乎是手忙腳亂的背起鍾流離,拿好東西,挑了另外幾條甬道中的一條,先跑了再說。


    剛才藍亓兒待的那地方是一圓形空曠之地,無數條甬道與之相連,藍亓兒撿了其中一條進去,想來若真是那群黑衣人的餘黨,也沒那麽容易找到自己。


    鍾流離身材高挑偏瘦,藍亓兒剛背起他時,這種瘦削是令人吃驚的,幾乎不能相信這是一個男子的體重,可再瘦弱的身體長時間背負,也會成為一種負擔,特別是在她失血之後,她就感覺頭昏眼花,吃力不住了。


    她卻半分不敢歇息,隻因身後的尾巴已跟隨而來,她能感覺到,盡管對方盡量將腳步聲放得很輕,但她還是感覺到了。


    此刻已經很確定了,來人絕非拓跋也。


    不知道怎麽走的,這段路曲折,待兩人爬上一段石階之後,空間變的寬廣了。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處平台,貌似是一處斷壁,並非到了這個古建築的頂部,它在身後,依然雄偉的矗立著,往上還不知多高,這麽一看更覺這建築的壯觀宏偉。


    四根石柱圍繞著中心的圓台,貌似這是故意留出的空地,就如那斷崖之地上突然冒出的一塊石頭,平整,往下是萬丈深淵。


    而最令人吃驚的是與這平台相連接的還有一條寬約兩米的石板路,延長而去,連接著對麵的崖壁,對麵崖壁看那摸樣,竟似乎還有座石樓。


    藍亓兒很想背著鍾流離,一口氣穿過這狹窄隻容兩人通過的石路到達對麵的崖壁,但在負重一人的情況下,她沒有把握堅持住不被追上,返迴是不太現實了,最後,在圓台上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躲了起來。


    兩人剛躲定,隻聽腳步聲就響起,緊接著就有人從剛剛兩人走出來的地方出來了,五人,均一身黑衣,為首之人,手拿泛著玉熒石,類似於藍亓兒包中會發光的玉石用以照明,但觀那大小質地,似乎更為上乘,隻聽說話聲傳來:“跟丟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有妒夫招不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鍾琉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鍾琉璃並收藏我有妒夫招不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