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高高躍起。


    拉滿弓。


    全場都睜大眼睛看著。


    隻要箭出手,必定會射中,那麽藍亓兒的眼睛就會保不住了。


    突然!!!


    一聲長嘶,大青馬發起瘋來,狂跳幾下,顛的阿史那簡弘隻好趕緊扯住馬繩,努力控製馬不讓它將自己甩下去。


    可是大青馬似乎更加不聽話,口吐白沫,那表情痛苦極了。


    直搖頭,非要把阿史那簡弘甩下來一樣。


    這馬開始野了。


    又一聲長嘶,馬兒倒地。


    阿史那簡弘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可是最後那一支箭還沒有射出去,還靜靜的呆在他的手中。


    藍亓兒長籲一聲。


    得救了。


    情形急轉之下。


    阿史那簡弘看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馬。


    馬兒登了幾下腿之後不動了。


    馬死了。


    阿史那簡弘眼神銳利起來。


    馬鞍下的鮮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用雕弓將馬鞍挑往一邊。


    隻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一縮,兇狠的望向藍亓兒。


    “別這樣看著我,是你要跟我換馬的,我征求過你的意見,你也答應過我的,怨不得別人。”


    “怪隻怪你運氣不好,你的對手是我,是你要先惹我的,我中原亓今天教你一件事,別隨便惹別人,別以為自己很厲害,你不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嗎?你太小看我了,我雖然身手不如你,可是其他地方不見得就比你差。”


    “今天這場遊戲是你輸了。”


    “我雖然射出四支箭一支都沒有射中,但事先已經規定好了,隻要誰一落下馬來,無論之前射中幾支都不算。”


    “所以怨不得旁人。”


    那簡弘依然惡狠狠的瞪著她。


    “都說來你別瞪我,在說這些規定的時候我可是問過你是不是有什麽補充的,可是你自以為是,你小瞧我,以為無論如何都會贏,我記得我提醒過你的讓你別說大話的。”


    “喂,你這個臭小子------你怎麽可以。”趕過來的阿史那簡弘的一個下人見到那匹馬時忍不住剛要罵,被阿史那簡弘製止住。


    “好。”阿史那簡弘惡狠狠,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那雙如狼一樣冷鷙的眼眸定在藍亓兒身上,那雙緑眸,藍亓兒隻要一直視總會想起草原上那夜夜幽怨,孤獨,固執於親情唿喚的仰天哭嚎的狼,一看見阿史那簡弘就好像看到了一匹草原狼一樣,這種感覺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藍亓兒把這種感覺歸咎於阿史那簡弘的那雙跟狼一樣顏色的眼睛,陰冷的緑色。


    而此時這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不對,說錯了,阿史那簡弘就是一匹野狼,渾身上下散發著狼一樣狂野邪魅氣息,他望著藍亓兒,唇邊泛起一絲冷戾的笑,深邃的緑瞳中,閃爍著冷冽的光忙,宛如捕食的野獸,隨時準備發動進攻。


    他竟然在笑,笑的藍亓兒心裏沒低。


    藍亓兒清楚的知道自己得罪了他。


    “有意思,中原亓是嗎?看來還好沒將你弄瞎,否則的話就沒意思了。我突然覺得有點舍不得你瞎了,我突然覺得有點意思了。”


    藍亓兒眼角一皺,她似乎聽到了什麽危險的東西。


    “你說什麽?”


    “這次比賽我認輸。”


    “我既然輸了,就不會娶烏拉真。”


    “我們走。”說完帶著手下準備離開。


    沒想到會這麽容易,雖然有驚卻沒有險。


    在經過藍亓兒身邊的時候,阿史那簡弘冷冷的說道,“中原亓,我們還會在見麵的。”


    “這次的仇我會報的”


    “下次,你就祈求你有這麽好的運氣吧。”


    “再提醒一下,山高水長,最好別落在我的手中,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真是個會記仇的人,山的確高水也的確很長,不過你不會再見到我了。


    等徐槿燃傷勢一好轉,你以為我還會待在這裏,到時候我恢複女兒身,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中原亓,有的隻會是藍亓兒,我想這輩子你都找不到我報仇了。


    一想到這藍亓兒就更加不怕了。


    “好,我等著,我等著你怎麽個讓我生不如死。”藍亓兒對著阿史那簡弘遠去的背影喊道,“還有,你不怕出醜的話,塔也部你可以隨時來串門。”


    “我中原亓隨時恭候你大駕光臨。”


    比賽結束,丘落一群人圍攏藍亓兒。


    丘落首先發問,“怎麽迴事?我看阿史那簡弘眼看就要贏了,馬怎麽就倒地了,死了。我還聽你說它是塔也部最野的馬,可是不對呀,塔也部最野的馬是拓跋也的疾風,那才叫不能近身。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藍亓兒領著眾人到死的大青馬旁邊。


    “這匹馬,隻是普通的馬,一點也不野,我隻是故意這樣說而已罷了。”


    大青馬身體雖然還有溫度,睜大的瞳孔說明已死,藍亓兒抱歉的幫馬兒的眼睛閉上。在心裏一連說了三個對不起。


    藍亓兒將整個馬鞍從大青馬身上拿開。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大青馬的背上出了一大片血,而導致它流血的是一根小臂長的刺。


    藍亓兒將這根刺從大青馬的背上拿起來,解釋道,“這種植物叫做苀(hang),是一種專門長在幹旱的地方,可能你們的叫法跟我們中原的叫法不一樣,因為長在幹旱的地方,你看它的葉子已經變成了一小根一小根的刺,這樣可以減少水分的散失,就長在塔也部東邊的沙地上,那裏有一片這種東西。”


    “你怎麽會去那個地方?那片沙地因為長年沒有水分,沒有草,我們從來不將牛羊趕到那裏去放,你怎麽會把它帶迴來。”碩托奇怪的問道。


    “是這樣的,徐槿燃不是受傷了嗎,我以前在書本上曾經見到過這種植物,別看它長相醜陋,它可是一塊治外傷的寶,它的根莖裏的汁液對外傷,特別是刀傷相當有用,就連我們中原的許多治療外傷的許多藥材中都加了它的成份,不過這是很古老的方法了。我到漠北考察了漠北的溫度濕度,氣候條件,覺得有可能會生長,再加上你們塔也部就數東邊的沙地幹旱,所以我就去看了轉了轉,沒想到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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