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休突然發言,讓眾人很為意外。


    想不到他竟然早已到了外麵,將此地發生的情況一覽無餘。


    史旺雖然剛才口口聲聲要見韓休,可是真正知道他就在附近了,卻也不敢有絲毫造次。


    韓景立即向著韓休發生的方向拱手道:“是!公子!”


    而他身後,嚴語琦女子早已經以頭搶地。


    韓休說了這麽一句話後,再也沒有半點聲音出現。


    嚴語琦等人卻久久不敢起身。


    韓景說道:“起來吧,公子已經走了。”


    嚴語琦等人這才起身。


    史旺的語氣變得恭敬了:“各位姑娘,請跟本官來!這些年你們受苦了,一切請交給本官。本官定會為你們出頭!”


    嚴語琦等向他道謝,便跟著走了。


    隨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醉香居,查封兩字也封在了大門上。


    周圍的百姓見狀,有些古怪。


    他們自然認得出這些本地的大老爺們。


    “奇怪了,這是怎麽迴事?怎麽這些官老爺會將天劍門的人抓起來?他們不都是一夥的嗎?”


    “誰知道呢?上個月,城東老劉頭的閨女被天劍門的人禍害了,老劉頭氣憤不過,上這官府告了他們。你猜後麵怎麽著,老劉頭一家三口從此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都沒點消息。這世道,黑啊!”


    “還別說,老楊前些時候接了兒媳,還沒過門就被那群畜生糟蹋了。那小娘子尋死覓活,可有誰管過?又有誰敢管?”


    “說不準就是做做樣子給我們看的!這些人哪會將我們的生死放在心上?”


    “噓!小聲點!別讓那些人聽到了!要不,倒黴的可是我們呢!”


    百姓們雖然痛恨天劍門的人,但是卻害怕引火上身,隻能在隔著遠遠的地方竊竊私語。


    但聲音雖然細微,卻躲不過頂尖武者的耳目。


    路旁的酒家二樓,韓休正坐在靠窗邊的桌子前,張順像個下人一樣,隨侍在一旁。


    韓休並沒有讓人清場,隻是扮做普通人在裏麵喝酒。但兩人的氣質完全與周圍迥異。


    尤其是張順那明顯的高手氣度,讓人看了就有些發怵。


    看著下方遊行一樣的隊伍,韓休淡淡地說:


    “張大人,大家心裏的想法你聽到了沒有?”


    張順一怔,半晌沒明白韓休的意思。


    畢竟這武者世界中,這樣的事情實在太稀鬆平常了。


    所謂的正派反派,其實都差不多。


    區別在於,正派有個名正言順的幌子,做事不會太絕。


    而邪派則更加肆無忌憚而已。


    張順想了想說:“公子,請問下官該如何做?”


    韓休再次想到了風夜藍當初說描述的誌向,武道門派確實應該同平民的世界分開,否則的話這樣的悲劇還會不斷地上演。


    因為凡人根本不具備反抗武者的實力。


    如果到了那一天,他真的能夠解決掉那場大劫。


    他一定會實現風夜藍的理想,讓凡人的世界再不受武者侵擾。


    他想了想,以一種現在的人普遍能接受的話來說:


    “別忘了,我們的優秀弟子都是從平民中獲取的。我們的藥田、礦產等工作都是由他們負擔。一個愉快的工作環境能夠令他們的效率更高。


    有時候,多死幾個聲名狼藉的武者,不僅能空出很多資源,也能平息大家的怒火。你說是不是?”


    韓休的反問雖然很平和,但到了張順耳裏,就像是被詰問一樣,聽得他頭皮發麻。


    他連忙表態:“是!公子,下官知道該怎麽處理了!這天劍門,決計是不能留的!”


    韓休點頭道:“該怎麽處理,是鎮武司的事,你自己把握就好。不過,這天劍門是否與那妖人有關,你可得好好調查一下。絕不能放過任何有關的人!”


    “是!下官一定詳加調查,絕對不讓與妖人有染的奸細有一個逃脫製裁!”


    張順認真地說。


    韓休滿意地點頭:“有張大人鎮守中州,絕對是中州百姓之幸,也是整個大雍的幸事!”


    張順連道不敢。他朝著旁邊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會意,朝著下麵跑去,去督促城中天劍門弟子的抓捕情況。


    韓休看向天劍峰,那座高峰就像一把利劍從天山插了下來,周圍縈繞著層層霧氣。


    那裏就是中州真正的主宰天劍門的駐地。


    不知道,這個時候,那些與那妖人勾結的人們會不會有一絲一毫後悔?


    那劉一龍慌慌張張地跑迴天劍峰裏,不僅無視了一路給他打招唿的師兄弟,就連看到師門長輩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予足夠的禮貌尊重。


    弄得同門大為奇怪,這劉一龍平時裏最是禮貌,在門中無論遇到誰都是禮數周到,深受好評。


    不知今天怎麽迴事,他竟突然慌亂無章,不知道遇上了什麽事?


    不過,他們並沒有太在意。


    在中州,有什麽事天劍門解決不了。


    而此時楓葉城的天劍門弟子除了劉一龍外,都已經被鎮武司的人擒拿下來。


    有少數天劍門養的耳目,也不敢朝著天劍門報信,生怕有半點異狀,就會被牽連。


    因此天劍峰上的人還不知道楓葉城已經發生了驚天巨變。


    劉一龍的伯父劉湛已經進入法相境多年,是門中不折不扣的中堅力量。


    他有著自己獨立的一家小院,有著專門侍奉他的平民女子仆役。


    平日裏,除了門中事務意外,他都呆在自己的小院裏,有時候練功,有時候則享受服侍。


    不過此時,他卻在水池裏悠閑的泡澡。


    以他的功力,即便是一池冰水,他也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將其變為熱水。


    正閉著眼睛享受著按摩,突然他被突然闖入的劉一龍打斷,心裏極為不滿,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


    “一龍啊,你是怎麽迴事?你都是去京城見過道源境高手的人了,還有什麽值得你一驚一咋的?”


    這時,劉一龍撐著膝蓋,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不,不好了……大伯,大伯,他,他……”


    劉湛頓感奇怪,自己這侄子好歹也在真元境浸淫了多年,一身功力已經很接近突破了。肉身強度也是非常人能及。


    楓葉城距離這裏並不遠,就算他不用內力趕迴來,也不至於累成這番模樣。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事。


    他頓時平衡好了自身的情緒,屏退了侍奉的左右,說:


    “別急,先歇口氣再說。我一直在告誡你,遇事要沉著冷靜,應變不慌。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劉一龍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無助,悲戚道:“大伯,那邱劍文迴來了,他要找我們複仇來了……”


    說到這裏,他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驚駭,淚水已經快要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劉湛看了他窩囊的樣子,不由大怒,說道:


    “你哭什麽!迴來了就迴來了!難道他還能翻天了不成!老子在天劍門待了這麽多年,高層都跟老子關係不錯,就憑他,也想翻起什麽風浪?”


    他連忙上前查看劉一龍的情況。這一檢查之下,才讓他徹底明白,這事的不簡單。


    “怎麽迴事,你怎麽一點內力也沒有!”


    劉一龍聞言,更是傷心,連忙說道:


    “大伯,這都是那邱劍文幹的,他故意將我放了迴來,卻又怕我偷跑,於是將我的內力封住!我急忙迴來報信,才累成這個樣子!”


    劉湛沉吟道:“這邱劍文手法奇特,連我也解不開這禁製。難道此人已經到了法相境嗎?”


    他不由得感歎,這小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當日,他已經那樣打壓對方了,誰想到多日不見,對方已經和他是一個境界了。


    而自己悉心培養的侄子,除了武功不及之外,人品卻是這般德行。


    他大感失望,同時有些後悔當時的行為了。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當日交好對方,這時還多了一個助力呢。


    不過,此時後悔也是遲了。


    對方既然敢找上門來,一定有著萬全的準備,自己可不能輕敵。


    說不準他還得找上門中高人出麵,才能解決好此事。


    這時,劉一龍的迴答讓他仿佛直接被冰水從頭到腳潑了一聲。


    “伯父,有所不知。那邱劍文的確已經進入到了法相境。不過,這並不是他的依仗。最可怕的是他已經投入到韓休的麾下了!他正帶著鎮武司的人,將我們的醉香居查封了,而且楓葉城的同門弟子都已經被他們控製起來了。所以現在天劍峰上還得不到任何消息。”


    事情遠比想象中更糟糕,但劉湛還是抓住了重點。


    關鍵在於邱劍文投入了韓休的麾下。


    這名字有些耳熟,但劉湛卻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不由奇道:“這韓休是誰?”


    “韓休就是這次京城英雄大會的主角啊!一個人輕鬆獨立地擊殺了那溫家歸真境的家主……”


    “竟然是他……”


    劉湛驚唿道,


    “邱劍文何德何能,竟然能搭上這樣的人物!”


    劉一龍憤恨道:“是呀,為什麽韓休這樣的人物,也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話說法相境在他麵前,也不是很重要才對!他為什麽偏偏要為邱劍文出頭啊!”


    劉湛剛才還罵過劉一龍要處事冷靜,可他現在已經心亂如麻了。


    不慌的原因在於有底氣,可一旦麵對的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外,又有幾個人能保持初心?


    至少,這劉湛的心性修為是做不到的。


    “或許,我們看待平民是什麽樣的,他看我們就什麽樣的。無所謂利益關係,單單就是個人喜好而已。”


    他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侄子,心想自己叔侄倆怎麽會惹上這麽一個大麻煩來。


    “那現在怎麽辦?伯父,難道我們真的就沒有機會了嗎?”


    劉一龍心裏更是著急,急切地說道,他的聲音已經近乎於嘶吼。


    可現在的劉湛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和心情來糾正他這一切了。


    “或許,我們隻有請掌教出麵了……”


    事到如今,劉湛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來。


    劉一龍急道:“可是,掌教如果得知,因為我們的緣故讓天劍門遭受到如此損失,他會怎麽對我們?”


    劉湛咬牙道: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僅僅是要收拾我們兩人。沒必要這麽麻煩,直接找上門來,要掌教處決我們二人。可他們偏偏選了這麽個辦法,可見他們的真實目的還是整個天劍門。


    這個時候,僅僅是交出我們,又能起什麽作用?


    他們一樣會針對天劍門的。


    為今之計,隻有讓掌教出麵,與韓休好好談談,看能不能讓出一些利益,換取天劍門的生存。


    或許這才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如今,我們跑是絕對跑不掉的。”


    劉湛的想法,讓劉一龍心裏稍稍好過那麽一點。


    他有些戰戰兢兢地說:“事到如今,我們也別無他法了。伯父,還請你帶著我上路,我沒有內力,隻怕跟不上來。”


    “好!”


    兩人風風火火地到了峰頂,卻被兩名弟子攔了下來。


    “劉師伯,劉師兄,現在掌教還在裏麵參悟武功。不經他老人家首肯,我們是萬萬不敢放你的。”


    劉湛一聽,什麽參悟武功。


    還不是在玩弄他最得意的戰利品冉星塵。


    他深知此事事關重大,不敢有半點耽誤,連忙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稟報掌教,如果耽誤了本門的要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這……”


    兩名弟子有些遲疑,這王振生極為記仇。


    哪怕是真有大事發生,他多半不會對劉湛怎麽樣,但是自己兩人就難免被秋後算賬。


    劉湛比他們更了解王振生的脾氣,他立即朝著兩人各打了一掌,將他們撞到了兩旁。


    “再敢阻擋,別怪我手下無情!”


    他故意說得大聲,讓王振生能夠聽見。


    果然,一個身影突然出現。


    “劉湛,你好大的膽子!”


    來人正是王振生,他此時臉上帶著被打擾了興致的憤怒,恨不得將劉湛兩人撕成碎片。


    劉湛和劉一龍見狀,連忙跪了下來。


    “啟稟掌教,我等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還請掌教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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