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人和鄒真人大駕光臨,老朽未克遠迎,實在失敬。”


    隨著文季同行禮,其餘人也跟著朝兩人施禮。


    王真人和鄒真人不敢有絲毫怠慢,連稱不敢。


    “兩位遠道而來,老朽早已為兩位準備了接風宴。請隨老朽過來。”


    文季同說罷,一行人朝著養心殿而去。


    王真人、鄒真人開始同紫霄真人,大林寺三智,還有風朝元打招唿寒暄。眾人一副融洽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待會兒會有一場大戰的樣子。


    大殿中間,庖廚正在烤著一頭巨大的駱駝,這駱駝裏套著一頭黃牛,黃牛裏套著一頭豬,豬裏套著一頭羊,羊裏是一隻鵝,鵝裏塞著一隻雞,雞裏麵還有一隻鴿子。


    每一隻動物之間鋪滿了秘製的香料和調味劑,早在一周前就開始以文火慢慢烘烤。


    各種食材之間彼此激發香味,相得益彰。


    除了主菜之外,桌麵上還擺放了各種珍饈佳釀,比起韓休當日的待遇可高了不少。


    熱烈的氣氛烘托下,酒香肉香將整個大殿鋪滿。


    武者對體魄的要求極高,尤其是在練武初期,絕對不能忌口,否則身體差了,很多武功都練不得。


    江湖中的武僧武道,通常不忌葷腥,就是得道功成後,也不會完全吃素。


    對於文家的準備,在場的僧道都不覺得有任何的冒犯之處。


    幾位高人分享了最嫩的乳鴿,隨後又根據自己的喜好吃了索取了主菜的位置。


    酒過三盞,文季同站了起來,喝退左右,朗聲道:


    “各位,今日邀請諸位到來。


    是因為我文家又找了一處武祖遺跡。


    我們幾派當中,除了蕩魔宮外,都是受到了武祖遺跡的恩惠才得以成為當今世上舉足輕重的大派。可見武祖遺跡的重要性。


    但這一次我們找到的武祖遺跡不同。


    我和鳳乾老弟已經去查探過了一次。


    以我兩人合力的功夫,都能沒突破到裏麵。


    相反,我們兩人還差點受傷。


    我文家自認為無力探索這個遺跡,隻能將大家聚集到一起,看憑借大家合力,能不能突破遺跡的限製,獲得武祖的遺產。”


    “阿彌陀佛!”


    大林寺智光方丈站起身來,臉上皆是動容,


    “文施主能將此等消息告知我等,足見心胸開闊。若我等能在武祖遺跡中有所收獲。當請文家先行挑選。”


    風朝元點頭道:


    “大師所言甚是!不知這武祖遺跡是在哪個方位呢?”


    文季同道:“並不在大雍境內。而是在貧瘠荒原。”


    風朝元疑惑道:“貧瘠荒原?武祖遺跡竟在西晉的境內?”


    “不錯,我們的運氣很好,比西晉陳家先一步發現了這個遺跡。我們計劃潛入西晉,在探索完武祖遺跡後,視情況突襲西晉陳家,爭取將他們的碩果僅存的道源境高手滅掉。”


    文季同沉聲道,一股殺意不加掩飾地擴散開來,瞬間將整個大廳密布。


    天地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怒火,迴應般地響起了一道怒雷!


    整片天地瞬間暗淡了下來,道源境高手的威勢可見一斑。


    雖然是演出來的一場戲,但是這武祖遺跡卻是真的。


    便是蕩魔宮的紫霞真人也有些心動。


    畢竟是武祖留下來的寶貝,誰也不知道裏麵有著多少資源,留下來多少寶物,還有多少能夠令人瘋狂的絕技。


    若是能獲得武祖留下來的精神印記,困住眾人之中許久的境界或許得鬆上一鬆。


    關於武祖是什麽境界,江湖中各有說辭。


    大體上都認為他還是處於道源境。


    但是在座的眾人都是當年見過武祖裏,他們很明白自己現在的能力與之相比,還差了一大截。


    可是就在大家已經看不到前路的情況下,如果真的能獲得武祖當年練功的感悟,說不定大家真的能更進一步。


    眾人的目光便的熱切了起來。


    風朝元當即表態:“文先生,你是此次行動的發起人。該怎麽做,你隻管發號施令便是。我等洗耳恭聽。”


    他這一表態,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紫霄真人。


    作為大雍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若非紫霄真人淡泊名利。


    今日登上皇位的,應該是蕩魔宮麾下的某個弟子才對。


    也正是因為他這種個性,他並沒有想爭奪指揮者的想法。


    “貧道附議。”


    簡簡單單地一個迴應讓眾人有了一抹如釋重負的感覺。


    眾人紛紛表示讚同。


    文季同見大勢已定,臉上露出了喜色。


    “來人,為各位滿上!”


    一群宮女再次走進,如同清水中的蓮花在在風中搖曳著曼妙的身軀,來到了眾人旁邊。


    瓊漿玉露斟滿了酒杯,文季同舉杯道:


    “各位,飲勝!”


    眾人遙遙舉杯,與眾人對酒相邀。


    一杯下肚,眾人連稱好酒。


    文季同哈哈大笑:“各位再來一杯。”


    連飲三杯,文季同與文鳳乾相視而笑,笑容背後藏著耐人尋味的意思。


    突然之間,王真人和鄒真人臉色大變,驀然起身,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文季同兩人,怒喝道:


    “你在酒裏放了什麽?”


    而他們身後,北鬥教的弟子們已經敵手不住強力的藥效,盡數昏迷了過去。


    文季同哈哈大笑:


    “怎麽樣?感覺提不起內力了嗎?很意外吧,按理來說,道源境的武者百毒不侵,世間沒有任何的毒素能夠影響!


    可是這武祖留下來的東西,能一樣嗎?


    別掙紮了,我們自己測試過,以老朽的功力,也至少有半個時辰無法動用內力!


    就算王真人兩位,比我文季同更為厲害,也是差七不差八。”


    王真人怒道:


    “卑鄙!我北鬥教與文家向來絕無仇怨!我們師兄弟也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設此等下作的手段對付我等!”


    “是的,你們的確與我們無冤無仇!可是,你們卻虧了大節!前段時間,令師弟做過什麽,不用我們再重複一遍吧?”


    文季同目光冰冷,如同看死人一樣盯著鄒真人!


    無邊的殺意如同潮水一樣蜂擁而至,將鄒真人緊緊地包裹住。


    鄒真人的臉一下刷白,輕歎了一聲:


    “當日一時心軟,倒不想惹來了大禍!


    請各位明鑒,貧道當日隻是起了愛才之意,才沒有對北燕的探子下死手。但貧道從未出賣過大雍!”


    文鳳乾冷笑道:“笑話,那是你的弟子,你收下他這麽多年,難道就沒有任何發現嗎?當年擊殺叛徒的時候,也不見你心軟。


    莫非是因為你早已投靠了北燕?


    你想借著北燕的勢力,奪下北鬥教的基業?”


    王真人怒道:


    “笑話,當年掌教之位,師父明明是傳給了鄒師弟,是鄒師弟堅持不受,推舉貧道,貧道才得以登上掌教之位。


    此事世人皆知,在江湖中傳為佳話。


    文老二莫非想強行給我派弟子安上罪名!”


    文鳳乾還要說話,卻被文季同一把攔住。


    文季同道:


    “不管怎麽說,你終究是放走了北燕的奸細!


    我方與北燕雖然已經暫時停戰。


    但未來有一天始終會有一戰!


    你既然選擇了,就應該承擔後果!”


    鄒真人道:“既是如此,此事卻與我師兄無關。我甘願受罰,隻求你們放過我師兄!”


    文季同冷笑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活了這麽多年,難道還這麽天真!”


    王真人深吸了一口氣道:“師弟,不用多說,看他們的樣子早已準備多時,不惜以武祖遺跡來哄騙我們,想必他們絕對不會手下容情。北鬥教弟子死則死耳,怎可對人搖尾乞憐!”


    “你錯了,武祖遺跡是真的。但是我文家絕對不容許在尋真的過程程中,有人心懷異心!”


    文季同冷冷地看著他們,慢慢地向他們靠近,


    “兩位都是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一般人也沒有資格對你們動手,便由我親自前來,送兩位上路吧。”


    他每一步都像是喪鍾在敲響,風朝元等人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到接下來的慘劇。


    智禮禪師道了個佛號:“阿彌陀佛!”


    他臉上卻沒有半點憐憫之心,眾所周知,近些年來,佛道兩門爭端漸漸趨向於白熱化。大林寺雖然不足以與蕩魔宮爭鋒,但是卻絕不容忍北鬥教超過了他們!


    智仁和智信看著王真人和鄒真人,臉上充滿了肅殺之意。


    這時,風朝元與紫霞真人、流雲真人,還有文鳳乾交換了一下眼色,各自微微點頭,將目光放到了大林寺三僧身上。


    此時的三僧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們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北鬥教的王真人和鄒真人上。


    文季同來到了王,鄒二位真人身旁,作勢抬起了手掌。


    此時王鄒二道完全沒有絲毫反抗能力,若是被他擊實,兩人絕難幸免。


    “不要怪我!”


    文季同仿佛在發出信號一般。


    王、鄒二人突然暴起,朝著文季同撲了過去,哪裏有半點中毒虛弱的樣子?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林寺三僧大吃一驚。


    智仁此時的位置正在文季同側後方,他親眼看到,文季同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智仁略微一怔,突然高聲示警:


    “假的!他們在演戲!”


    智禮和智信兩僧大驚失色,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紫霄真人、流雲真人、風朝元、文鳳乾四人齊齊撲了過來。


    蕩魔宮兩道直撲智禮禪師,而風朝元、文鳳乾則朝著智信禪師而去。


    北鬥教的兩道並未與文季同對上,而是交匯著從他身旁掠過,直取最近的智仁禪師。


    文季同也適時轉身,加入到與智仁的戰鬥中。


    大林寺三智神僧都是功力強勁的三位道源境武者,一對一的話,在場除了紫霞真人外,無一有信心單獨戰勝他們。


    可是現在他們任意一人都是麵對兩個以上同等級的對手,智仁禪師甚至一人麵對了三名同級別的高手,而紫霄真人竟然不顧天下第一的身份與自己師弟聯手對付智禮方丈。


    再上眾人都是偷襲,三名神僧猝不及防之下,瞬間落入了下風。


    皇宮裏的一座高塔之上,遁入虛空的風夜藍目瞪口呆地看著皇宮裏的情勢變化,隨後又神色複雜地看向韓休。


    “想不到事情的走向竟然完全與你猜測的無異,你是從哪裏看出端倪的?”


    韓休搖頭:“這個問題我已經解釋過了,懂的自然懂。否則我便是給你說上三天三夜,以後遇到類似的狀況,你依然無法判斷出來。”


    風夜藍為之語塞,她突然有了一種想想將韓休嘴巴撕裂的衝動。


    韓休並沒有搭理快要抓狂的風夜藍,他的目光正在皇宮周圍掃視。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裏麵搗亂,但這時皇宮的戰況越發的激烈。


    天色不知什麽時候突然暗了下來,翻湧的黑雲之間,無數電蛇雷龍穿梭其間。


    整片大地仿佛地龍翻身一般,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皇宮的建築自養心殿開始紛紛坍塌起來,無數的宮女太監們驚慌失措,拚命地朝著皇宮外麵離去。


    但脆弱的他們,又怎麽跑得過突然到來的天災,大量的人被砂礫石堆淹沒在下麵。


    而養心殿的中心,突然卷起了無數個旋風,如同漏鬥一般連接著天地。


    砂礫石塊和來不及逃跑的人們被卷入其中,一下子飛到了天上。


    風夜藍麵露不忍之色,攥緊了拳頭:“為什麽他們偏偏要在平民多的地方動手!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破壞力嗎!”


    韓休輕輕歎了口氣:“可能是為了真實性吧。”


    “真實?”


    風夜藍想要嗤笑,可笑容剛剛擠出來,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或許他們這麽做是逼不得已。不逼出幕後的黑手,恐怕以後整個世界都會遭逢大難!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偏偏接受不了呢?我是不是很偽善?”


    韓休看了看她,認真地說:“你就是一柄神兵,不論你的過去,還是你的未來,你終究是生存於殺戮之中。也隻有你所不屑的殺戮,才是你真正幫助眾人的方式。”


    風夜藍愣了一愣,貝齒已經下唇咬出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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