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副明顯是在裝傻充愣的模樣,馬元珊隻能失笑搖頭,邁開步子湊到了她身邊也跟著坐了下去。


    伸出手從旁邊揪了一根毛毛草,女修一邊編著戒指一邊低聲道:“宗主他們是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的,浩海宗宗門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對外開放一次,這恰好說明了他們早就抵達了這裏,隻不過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一直未曾現身於人前。”


    海瑤聞言無聲的翹起了嘴角,頭微微向後靠在了粗糙的樹幹上,閉起眼睛享受起了難得的放鬆時光。


    “所以你是不是更早些時候就發現汪向賢從宗門禁地中逃脫出去了?”馬元珊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幹脆側過了身子盯著身邊之人的姣好麵龐不放鬆,頗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在。


    “額……也沒多久。”海瑤含糊的迴應著,算是承認了對方此時心底的猜想。


    的確不久,也就兩三年左右。


    雖然和善堂平日裏都是王胖子在出麵經營、操心大小事務,但平時她閑來無事,也會跟著走南闖北的解決一些棘手的情況,說起來能知道汪向賢在玄冥宗還真是一個意外。


    她當初也不是沒考慮過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渣男給解決了,可汪向賢能夠安然無恙其背後所牽扯到的事實,是會讓人細思極恐的。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當你在表麵上看到一隻蟑螂的時候,暗處保不齊已經有了一窩了。


    想要收拾掉汪向賢,這件事的確沒什麽難度,但海瑤更忌憚的是隱藏在男人身後的不知名勢力。


    她可不想在餘下的漫長人生裏,日日夜夜都要防範著有人會來找自己的麻煩,若真如此,那還不如找個機會將他們全部一鍋端了。


    於是這個機會一等就是近三年。


    馬元珊露出了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後又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你是怎麽求得宗主的支持的?”


    這件事就算再她看來都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畢竟自家師妹在宗門內表麵上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內門弟子,別說宗主了,就連在長老們麵前也是沒什麽話語權的才對。


    “宗門裏出了這麽多的蛀蟲,宗主也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的。而且,應該沒有誰會比他更希望九霄宗好了吧?”海瑤這番話說的避重就輕,可又相當的在理。


    懵懂的點了點頭,馬元珊直覺哪裏不大對勁,一時間卻又說不清楚。


    說到底,她的好奇心終究是沒有那麽重,剛剛的問話也隻是想解答一下心頭的疑惑,在確定此事和師妹脫不了幹係後便滿足了,聳了聳肩將手中的毛毛草戒指遞了過去。


    “喏,算是你今日救了我和我們大家的謝禮。”


    用手指捏過毛毛草戒指,海瑤淺笑著垂眸,瞧著絨毛上跳動著的陽光出了神。


    正德尊者當然沒有那麽好拿捏,但她背靠和善堂,不管換做誰都會謹慎上幾分。


    其實雙方之間所達成的協議相當的公平,和善堂幫著九霄宗從多渠道去找尋春海錯圖,而在和善堂快速擴張的過程中,九霄宗同樣也在私底下出手替他們掃平了不少的障礙。


    是以在察覺到這一次的宗門大比沒準就是魔修們多年來苦苦等待的最佳時機之時,海瑤就與九霄宗宗主提前商議妥當了應對之策。


    春海錯圖本就在消弭魔功的方麵有奇效,於是便由她隨身攜帶著最後一塊殘片,隔著魔修的陣法與外麵的春海錯圖來了一次完美的裏應外合。


    轟!


    海瑤迴過神,隻覺得腳下正在地動山搖,甚至連樹上結的果子都被猝不及防的震落了下來,劈裏啪啦的滾進了草叢裏。


    眾人皆一臉緊張的站起了身,看向了遠處那座山被飛揚的塵土徹底包裹住了的峰頂,這會兒正有大小不一的石塊從上方沿著峭壁墜到了山腳,可見這場戰鬥的激烈。


    這樣大的動靜生生持續了幾個時辰,直至夕陽已經開始了西落,峰頂周圍彌漫著的灰塵才逐漸散去,而後空中一直漂浮著的一片黑色的雲彩,也化成了一陣奇異的小雨,無聲的滋養著大地萬物。


    終於,絕美的橙黃色落日餘暉照耀在了已經千瘡百孔的峰頂之上,正德尊者等人被映的如同撕破虛空的聖人一般,帶著山下的所有弟子們,欣喜的迎接著屬於他們的勝利。


    那是注定要被載入九州大陸史冊的一天,許多年後,那場幾乎將大陸上隱匿著的魔修連根拔起精彩戰役,依然在被津津樂道著。


    九霄宗,無極殿前。


    無極廣場周圍人山人海,又是幾十年一次的無極殿掌事者選拔,馬元珊坐在長老席上看著下方那些弟子們的麵孔,一時間神情恍惚。


    時光荏苒,一切都變了,可一切又好像都沒變。


    因為掌事者這個身份曾與汪向賢爭的頭破血流的燕景也早已經坐上了九霄宗長老的第一把交椅,舉手投足之間很是帶上了幾分風度。


    至於呂竹萱,則在上一任宗主退位去閉關後,順利接任了九霄宗宗主的位子,如今在九州大陸上也是個說一不二的存在,完全沒了當初的天真和憤世嫉俗。


    還有和善堂,現在放眼整個大陸,更是一個無人敢輕易小覷的、龐然巨物般的存在。


    和善堂對外的負責人王胖子,當下不管走到何處,簇擁者都是成群結隊的,甚至可以和各大宗門的宗主平起平坐。有人在私底下揣測,和善堂那一直未暴露在公眾麵前的真實實力,也許會超過許多宗門都說不定。


    “拜見宗主!”


    “宗主!”


    此起彼伏的聲音喚迴了馬元珊的心神,她掀開眼皮剛好看到呂竹萱的身影出現在無極殿前,正笑吟吟的同燕景說著什麽。


    沒過多久,對方便信步來到了她的麵前:“馬師姐,我前兩日有給趙師妹傳信,讓她抽空迴來宗門看看,不過直到現在還沒動靜,怕是不會迴來了。”


    “人雖然沒到,但她卻派人送了東西,說是給今天勝者的獎賞,呐!”馬元珊衝著燕景的身後努了努嘴,語氣無奈。


    呂竹萱扭頭望了過去,那是一柄流光溢彩的如意,周身透紫色,看起來華美異常。


    “玉髓如意?趙師妹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筆。”呂竹萱失笑搖頭,複又將聲音壓到了最低:“她最近是在閉關準備迎接最後一次九轉天劫嗎?她有沒有信心渡劫成功?需不需要咱們的幫助?”


    聽到問話,馬元珊隻衝著她眨了眨眼,但笑不語。


    呂竹萱麵露了然,沒再繼續追問,緊接著兩個人轉過身共同看向了遠處一望無際的青山、白雲和藍天。


    畢竟不管什麽事,時間總會給出蒼生一個滿意的答案。


    ——————完——————


    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裏麵的裝修卻看起來有些奇怪,雖然家具什麽的外表都挺華貴的,但是風格上的不統一在視覺上莫名的給了人一種土不土、洋不洋的割裂感。


    房間最內側裏擺放著一個中式實木雕花大架子床,四周還圍著淡紫色的紗幔。床的旁邊則是一張西式的梳妝台,不過桌麵上隻簡單的擺放了兩盒不值錢的胭脂與一個首飾匣子,顯得詭異而又空蕩。


    忽然,一陣風自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惹的紗幔翩翩起舞,而透過紗幔來迴飄蕩的縫隙,隱約能夠看到床上正蜷縮著一個身影。


    眼皮顫了顫,海瑤在接收完原主的全部記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


    對於入目那有些不倫不類的裝修風格,她也並未感到驚訝,隻因現在所處的時代本就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這是時代類似於她曾經在曆史課上學到的民國時期,但在局勢上又有很大的差別,各大軍閥封地自擁,在抵禦外敵的方麵完全就是一盤散沙。


    而這期間中西元素碰撞的激烈不僅僅體現在民眾的思想上,還體現在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等各個方麵。


    這具身體名叫徐海瑤,本是一個普通武師家庭的小女兒,隻因為自家祖父當年和老友的一個約定,便在剛剛十八歲成年的時候,稀裏糊塗的嫁進了城中最富有的唐姓富商家裏做了少奶奶。


    旁人都說她好命,羨慕她的一朝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卻無人說起這位唐少爺乃是徹頭徹尾的新時代青年渣男,沒有事先反抗家中的底氣,屈服著和原主拜了堂,接著在他們成親的當晚就逃了婚,從此以後再沒迴來過。


    很明顯,在這個家裏,除了在她過門後沒多久就駕鶴西去的唐老太爺,沒有人喜歡她。


    如此,徐海瑤平日裏的處境也是完全能夠想象的到的艱難。


    奈何這姑娘的性子著實是有些太好了,就算被公婆百般刁難,被家中的仆人背地裏欺淩咒罵,都不曾有過半句怨言。直到她名義上的丈夫唐天在某一日忽然歸了家,還帶迴了一位留過洋的富家小姐。


    其實徐海瑤倒不是貪圖唐家的錢財,她隻是格外的傳統,盡職盡責的履行著自家祖父同友人之間的承諾。


    若是唐家肯開口相求或是甩出休書一封,那麽她定不會選擇繼續糾纏。可唐家卻不想背著‘忘恩負義’的罵名,就這麽一日兩日的拖著,憑白讓原主蒙受了唐天的諸多的鄙夷。


    然後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徐海瑤在外出的時候遭遇了一群歹人,從而屈辱的結束了自己短短二十年的生命。


    深吸了一口氣,從原主那令人窒息的記憶中剝離,海瑤緩緩地起了身,左手臂處傳來的疼痛讓她下意識的呲了呲牙。


    打量的看著周圍的環境,眼下這個時候,唐家的少爺應該還尚未歸家。


    旋即她收攏了思緒,上個修真世界漫長的歲月算是沒白呆,對於人體的骨骼構造就算閉著眼都門兒清,隻見她抬起右手輕輕的搭在了左小臂上,然後用力的一拉一抬!


    嘎達一聲脆響過後,原本姿態有些詭異的左手臂瞬間就歸了位,連帶著刺骨的疼痛都輕了八分。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模糊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眨了眨眼,海瑤忽地就想起了這具身體之前到底是因何受的傷,頓時看向那扇緊閉著的房門的目光都冷了幾分。


    吱——呀——


    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麵用力的推了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大佬女配手拿反派劇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瀅珺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瀅珺然並收藏快穿之大佬女配手拿反派劇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