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消息,很快傳到網絡成王府。


    夏南聽說雲妃見了顧如畫,後來又在明宗麵前說了那些話,看著麵色如常,雙喜這些近身侍候的人,卻明顯察覺到他有些不悅了。


    唐鶴年也在他邊上,聽到這消息,不由擔心,“世子爺,雲妃此舉,是不是晉王那邊有何異動?”


    他們在京這些年,隨著晉王逐漸長大、夏南在明宗麵前逐漸說得上話之後,雲妃對他們一向還算抱著善意。這次明顯針對顧如畫之舉,讓人有些想不通。


    夏南笑了一聲,“可能是雲妃娘娘對我的親事有安排吧。”他看向同賀,“晉王看上的沈氏,還有沈氏的堂妹,讓咱們的人盯著些。”


    同賀連忙領命。


    “世子,咱們在宮裏的人不多……”


    沈氏和小沈氏都中選了,必定會安排在秀女宮住下,他們的人要想盯著,秀女宮裏他們其實沒多少人手,其他地方的人若是動了,萬一引人注目,不就白費了這些年安插的棋子?


    唐鶴年怕夏南是負氣之下下的這命令,衝冠一怒為紅顏之舉,閨閣女子聽著覺得感天動地,但他們是想做事的人,怎麽能做這種莽夫?


    “先生,聖上已經將賞花宴之事交由雲妃操辦了。顧二姑娘若是落選,雲氏會安排什麽人做我的世子妃?那樣的人進府,處處掣肘,後患無窮。”


    “那位小沈氏,聽說是德州同知的愛女……”


    “先生,我不想靠女人裙帶成事!”夏南斷然拒絕。


    “世子說得對。”唐鶴年一想,夏南若是依靠小沈氏,不說能不能得到德州同知的支持,傳到北地,隻怕有些北地將領會看不起自家世子,覺得他靠女人成事。


    “但是,防備之事,我們是不是通知顧二姑娘?”唐鶴年覺得,這事應該讓顧如畫自己小心,他們在宮裏的人手,能不動還是不動的好。之前世子不是還懷疑顧二姑娘在宮裏有消息來源,這時不是剛好驗證一下?


    夏南一笑,“先生,顧二姑娘落選,於她無傷,於我有害。”


    唐鶴年有些不服,自家世子如此才貌,顧如畫這世子妃還做得心不甘情不願?他跟在夏南身邊,見多了各家女子一看到夏南,就恨不得飛蛾撲火的架勢。


    夏南苦笑了一聲,沒迴他的話。這要怎麽說?說自己覺得顧如畫可能巴不得落選?說自己覺得顧如畫就是一條滑不留手的小泥鰍?自己對她多番關照,她看似領情,實際上卻是恩怨分明得緊。


    除了她那幾個骨肉血親,對於其他人,她好像都恨不得隔開一丈遠,永無瓜葛才好。


    這世上怎麽會有顧如畫這樣的女子?為了護住家人,不惜拿自己的婚事做抵押?女子看重的名聲、閨譽、佳婿、良緣,她好像都不看重。


    以前他很怕女子纏上自己,顧如畫這避自己如蛇蠍的態度,又讓他覺得有些失落。


    “對了,讓人遞個消息給顧二,讓她在宮中也要小心些。”自己有安排是一迴事,提醒她小心,是另一迴事,可以當成一個人情。


    夏南這麽想著,倒是有些期待,不知道顧如畫會不會還這個人情。


    顧如畫不知夏南的糾結,她中選之後,就得留在秀女宮,住上幾晚,等到聖意下來,要麽就歸家,要麽就得待嫁了。


    顧如玥自然也中選了,她的房間在顧如畫隔壁,可是白天雲妃那一出後,她生怕雲妃遷怒,見到顧如畫都隻匆忙一笑,趕緊避開。


    沈氏和小沈氏也與她們住一個院子。


    看到顧如畫,小沈氏挑釁地抬起下巴,要不是沈氏阻攔,隻怕又要開口了。


    沈氏看著倒是穩重端莊的大家閨秀樣子,攔住小沈氏,衝顧如畫歉意地笑道,“顧二姑娘請了,我家妹妹進京不久,與大家也不熟悉,還請多擔待。”


    顧如畫看了小沈氏一眼,“沈姑娘客氣了。不過,你家妹妹年紀也不小了,再讓人擔待,有些說不過去。求人不如求己,還是得快些教她規矩才好。”


    “你……”小沈氏一聽,臉色都漲紅了。


    沈氏沒想到顧如畫會這麽不給麵子,眸中閃過一抹沉思,這顧如畫是真的粗俗無禮,還是故意做出這副沒心機又粗俗的樣子?


    顧如玥看到沈氏和小沈氏,猶豫了一下,開門走到門口,她聽定國侯夫人提過,晉王妃八成就是這位沈氏了。


    以後,沈氏就是晉王妃的女主人,她有些打好關係,走出來說道,“兩位姐姐,我家姐姐脾氣急躁,我代她向兩位姐姐賠禮……”


    “呸——你是什麽東西?白天在娘娘麵前搖著尾巴討好賣乖,現在又來這套?”小沈氏看顧如畫嘴巴不饒人,身量又比自己高挑些,加上有沈氏壓著,她不敢衝顧如畫發火,一腔怒火都轉到顧如玥身上。


    沈氏看到顧如玥,打量了幾眼,沒有開口阻攔。她堂妹的怒火,總得有人承受才好


    顧如畫看顧如玥被罵的樣子,真想撫掌大笑,不過這是在宮裏,她衝顧如玥點頭,“辛苦你了。”然後,轉身頭也不迴地迴自己房裏去,一進門就轉身將門扇給啪地關上了。


    顧如玥就覺得顧如畫那“辛苦”兩字,如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含羞帶怒,眼圈都漲紅了。


    “你裝出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給誰看?一副狐媚樣,姐姐,我跟你說我父親身邊就有這種狐媚子,你可得小心王爺的心……”


    “靜娘!”沈氏喝了一聲,“快到晚膳時分了,跟我迴去。”她對這堂妹實在無語,父親弄這麽一個蠢貨進京待選,簡直是要害死自己了。


    小沈氏對這個堂姐還是有點怕的,被她一喝,才委屈地閉上嘴。


    沈氏抬手扶了顧如玥一把,“顧家妹妹,我堂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這次她不敢再說什麽“擔待”的話了。


    顧如玥委屈又不敢發作,隻能咬牙說沒事,忍了這屈辱,快步迴到自己房中。一天兩次被人遷怒訓斥,她再不肯出來見人了。


    沈氏掏出繡帕,擦了擦扶顧如玥的手,冷冷掃了小沈氏一眼,“你也迴屋去,今日除非有詔,不然不許出來了。”


    “姐姐,我——我知道了。”小沈氏頭一迴進宮,還想好好看看秀女宮的風景,被沈氏盯著,隻能答應了。


    沈氏迴到房中,拿出一個荷包賞給自己屋中侍候的宮女,讓她替自己傳個報平安的家書迴家。


    京中貴女們往家裏送信的不少,那宮女欣然答應了。


    沈氏將今日選秀之事粗略寫了兩句,又在信中提到,“堂妹初到京中,無人相識,性格直爽恐有得罪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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