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急,陳陌和方冀簡單交流一下後,決定明天便出發。


    陳陌要收拾的東西也不多,一些衣物,丹藥,以及蛟魔弓。


    在南離州城,他也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好友於懷去了西荒渺無音訊。


    趙聰這死胖子倒是寄過幾封書信過來,小日子似乎很不錯,還準備成親了。


    原本陳陌還打算去喝一杯喜酒的,看來如今是沒有機會的。


    考慮到如今時局動亂,他還給趙聰寫了一封信,希望趙聰能過來南離州城居住。


    考慮到他可能不在,陳陌隻能讓上官哲幫自己安頓好趙聰一家子。


    次日。


    帝城遠在萬裏之後,位於內陸之中,沒有水路到達,隻能走官道。


    陳陌和方冀騎著南離州城最好的兩匹快馬,朝著帝城奔襲而去。


    這一次,他們需要穿越三個大洲,才能抵達帝城。


    一路上並不太平。


    由於乾坤軍在千靈州並未達到勢如破竹的效果,反而和千蛇軍僵持了三年之久,讓百姓對大乾王朝愈發失望,更有邪祟勢力暗中作梗,世道愈發混亂,甚至出現了許多草頭王。


    陳陌和方冀遇見了許多襲擊,尤其是山匪。


    每次方冀都會出手,將其斬殺。


    這一日,他們又遭遇了襲擊。


    可是這次,方冀並沒有出手。


    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群衣衫襤褸,皮膚黝黑,瘦骨嶙峋的農戶。


    他們拿著種莊稼的犁耙、鎬頭,攔在了陳陌和方冀麵前。


    “兩位,我們也不想殺人。”


    “留下五兩銀子就放你們離去。”


    為首者是一個高瘦漢子。


    這漢子體格很大,應該很久沒吃飽的緣故,麵瘦肌黃的。


    看得出,這些農戶也是第一次幹這種攔路搶劫的事情,神色異常緊張。


    “爾等應該是附近農戶。”


    “為何不好好種田,幹起這打家劫舍的買賣?”


    方冀皺眉喝道。


    他身量魁梧,聲音洪亮,氣勢威武。


    一開口,這些農戶都被嚇住了。


    “哼,種田.....”


    “種什麽田,我們種一年的田,全部都被盜匪洗劫了。”


    “結果鄉裏的地主還讓我們賠錢,這叫什麽世道!”


    麵瘦肌黃的漢子低吼道。


    “當地縣令呢?”方冀皺眉。


    “縣令?縣令大人可能正在研究多一些雜稅讓我們交呢。”


    漢子嗤笑道。


    方冀看著麵前這些人,心中很是複雜。


    他甚至連拔武器的欲望都沒有。


    他沒有找到任何出手的理由。


    他們顯然之前都是些安分老實的農戶,被逼到這個地步,飯都吃不上了,隻能出來打劫。


    要不然,活都活不下去。


    “拿去吧.....你們幹不了這行,遇上狠一點的,你們全部都要死。”


    陳陌扔出一塊銀子。


    大漢滿臉驚愕地看著地上的銀子,沒想到來錢這麽容易。


    這時,方冀似乎已經不想再和他們糾纏,直接騎馬衝出包圍。


    陳陌也是緊隨其後。


    “其實給了這銀子,他們也活不了多久。”


    陳陌淡淡道。


    “我知道....可我覺得他們不應該這樣....”


    方冀歎口氣。


    對上兇狠的山匪,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出手。


    可這些被世道逼得活不下的人,他不知道要怎麽辦。


    陳陌微眯著眼。


    他和方冀交際不多。


    現在看來,這位副司首,似乎有些悲天憫人。


    他的想法和方冀不一樣。


    他覺得就是這些農戶太弱了,才會被地主欺淩、才會被盜賊搶糧食....


    要是化作是他,什麽地主、盜匪,全部都給他揚了。


    不敢欺負壓榨自己的人,跑來打家劫舍....


    陳陌說實話看不上。


    “走吧。”


    方冀不願多說。


    兩人繼續上路。


    一個多月後,他們穿過了三個大州,來到了寧安州。


    來到這裏,陳陌就感受到了一些肅殺氣氛。


    官道上都是巡邏的官兵,甚至還駐紮著士卒。


    哪怕方冀和陳陌穿著天狩司的服飾,仍然受到重重盤查。


    “看來齊雲海真的快要死了。”


    “這次帝城天狩司叫我們迴去,可能也是怕出現什麽事情吧。”


    陳陌隨意道。


    方冀意外地看了陳陌一眼。


    這些日子他們相處下來,也讓方冀這人覺得陳陌很古怪。


    陳陌在他印象之中,屬於那種狂妄囂張,天賦卓絕的絕世天才。


    可聊下來,方冀發覺到陳陌似乎對於任何人都是同一種態度。


    不管對付是百姓亦或者什麽達官貴人。


    甚至連當今的皇帝他都敢說快死了,沒有一點避諱。


    “陳陌,如果有一天,我們成為爭奪權力的工具。”


    “你會怎麽選?”


    方冀認真問道。


    天狩司再怎麽特殊,那也是大乾王朝的機構。


    如今涉及到皇位之爭,極有可能會參與其中。


    “工具?”


    “天狩司又不是我的家。”


    “不想待我就不待了。”


    陳陌笑道。


    他對天狩司一向都沒有任何歸屬感。


    他待在天狩司,隻是天狩司能夠讓他變得更強。


    可不在天狩司,也不代表什麽。


    “也對....不想待就不待了。”


    方冀點點頭。


    兩人進入了寧安州三天後,便進入了州城。


    他們打算修整一天,順便向當地刺史打聽一下帝城的情況。


    寧安州的刺史姓楊,名靈山,是一位花甲之年卻精神奕奕的老人。


    他知道方冀和陳陌身份後,也是在酒樓為其接風洗塵。


    當然,由於地位特殊,宴席上隻有他們三個。


    一些事情,是不能流傳出去的。


    “兩位,帝城那邊的形勢,我也不是很清楚。”


    “如今帝城被天狩司和禦林軍把控著,很久沒有消息傳出了。”


    楊靈山給兩人斟酒。


    “楊刺史...那我看一路上都有官兵值守,為何如此緊張?”


    陳陌好奇問道。


    哪怕是帝城劇變,也不會影響到寧安州才對。


    “這是你們天狩司要求的。”


    “可能是為了防止一些邪祟勢力趁著這個節點,混入帝城搗亂。”


    “現在這個時候,確實需要謹慎一些。”


    楊靈山沉聲道。


    “那最近應該沒有什麽情況吧。”


    方冀又問道。


    “暫時還沒有。”


    “寧安州毗鄰帝城,一直還算太平,沒有什麽邪祟勢力。”


    楊靈山說道


    接下來三人又交流了一些信息,才離開酒樓。


    楊靈山返迴州衙處理公務。


    陳陌和方冀打算去客棧住一晚,明日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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