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楠,你心虛什麽呢?”趙連娍笑起來:“你買通我酒坊裏的夥計,對我的酒做手腳,我都沒有報你的官呢,你倒要反過來告我了?”


    “你胡說什麽?”裴楠楠眼底閃過驚慌:“我每日忙得不得了,哪有那閑工夫去管你廚房裏的事情?”


    “嗯。”趙連娍點點頭:“你沒工夫。那是誰,沒事就去纏著我二哥的?”


    她知道怎麽說,能讓裴楠楠痛。提起二哥,就是將鹽撒在裴楠楠的傷口上,讓裴楠楠痛上加痛。


    “趙連娍,我和你二哥有多年的夫妻情分。”裴楠楠激動起來,雙眸滿是恨意的瞪著她:“就算是孩子不在了,我和你二哥的情分也在,你破壞不了的。”


    “沒錯,我破壞不了。”趙連娍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但我可以保證,你進不了靖安侯府的門。”


    “趙連娍,你這賤人,怎麽如此惡毒?”裴楠楠氣得眼睛都紅了,口不擇言:“你什麽意思?不讓你二哥和我和好,你二哥一輩子打光棍,你就高興了?


    還是說,你對你二哥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她這話,說人家兄妹之間有這種齷齪事,簡直惡毒至極。


    “你說什麽呢?”李行馭一直在一旁笑看著趙連娍。


    他就喜歡趙連娍對人囂張的樣子,拽拽的,可愛極了。


    他隻在旁邊陪著,並沒有開口。


    直到聽到裴楠楠說這樣的話,他臉色徹底難看起來,一雙眸子宛如鋒利的刀刃,直直望著裴楠楠。


    “不礙事。”趙連娍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不和她一般見識的。”


    她可不能讓李行馭把裴楠楠給殺了,一下子讓裴楠楠死了,那就沒意思了,也太便宜裴楠楠了。


    她就要看裴楠楠焦急難過,每日生活在煎熬之中,才能解了心頭的那口氣。


    其實,二哥和裴楠楠分開之後,裴楠楠迴了娘家。她也就沒有打算再找裴楠楠的麻煩了。


    可裴楠楠不死心,成日裏纏著二哥不說,還一天到晚的針對她,一直在盡最大的努力對付她。


    她再不和裴楠楠計較,也太說不過去了。她從來也不是什麽好捏的軟柿子。


    李行馭這會兒卻不曾理會她,烏濃的眸子盯在裴楠楠臉上,嗓音冷冽:“道歉。”


    他周身氣勢迫人,手扶在了劍柄上,這是他要殺人的前兆。


    裴楠楠心裏早害怕了,雖然不服,卻不敢真的在李行馭麵前造次。


    但她還是不甘心給趙連娍賠禮道歉,隻道:“方才是我著急了,口不擇言說錯了話。”


    李行馭還嫌不夠,正要再開口,叫她好好給趙連娍賠罪。


    “沒關係。”趙連娍拉住了李行馭,往前一步,笑看著裴楠楠:“我也知道你不容易,畢竟,憑你這樣一個人,在這上京城想找一個比我二哥好的,沒什麽可能。”


    “趙連娍,你瞧不起誰呢?我要是想嫁,那些高門大戶我都嫁得過去。”裴楠楠氣壞了,冷嘲熱諷道:“畢竟我又不像你,名聲那麽差。”


    趙連娍的話,實在是戳到她的痛處了。


    其實,這麽久以來,她是從來沒有看上過趙玉林的,她很瞧不起趙玉林,總覺得趙玉林不如靖安侯府別的兒郎。


    奈何她的身份,隻能嫁給趙玉林,這麽多年,她心中積攢了很多的不情願。


    這次離開趙玉林之後,她也曾試過,找一個有權有勢之人,哪怕是做續弦,也可以揚眉吐氣,踩靖安侯府一腳。


    可真試過了,她才知道,原來有權有勢之人,就算是續弦,也是要黃花閨女的,而且還看中門第。


    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再看看餘下的那些歪瓜裂棗,沒一個比得上趙玉林的家世的。


    她轉來轉去,最後才將主意又打迴了趙玉林身上。


    趙連娍方才所說的這幾句話,直接戳中要害,說中了他的心思,她怎會不急?


    李行馭聽她說趙連娍名聲差,又要往前去。


    趙連娍攔住了他:“李行馭,你安靜一點,女人之間吵架,你老摻和什麽?”


    李行馭聽她說的有趣,不由對她露齒一笑,抬了抬手:“行,你自己來。”


    “對啊,我名聲是差。”趙連娍抬手,戳了戳李行馭的腦袋:“但是,我有本事嫁給聲名赫赫的李行馭,你呢?


    當初,爬了他的床,把他嚇得去找我,那是你吧?”


    她說的不緊不慢,反問裴楠楠時,語調拖得長長的,實在是氣人的緊。


    “你……”裴楠楠氣急敗壞:“你們兩個,名聲都是一樣的差,自然是相配的。”


    李行馭笑起來,這迴不生氣了。


    他才不管名聲好壞呢,隻聽到裴楠楠說他和趙連娍相配,他就喜歡聽這話。


    “那我要是把你當初對李行馭所做的事情宣揚出去,你覺得,你的名聲會比我好嗎?”趙連娍彎起眉眼,看著裴楠楠,語調輕輕軟軟,仿佛在和她商量。


    裴楠楠臉色發白:“趙連娍,你想做什麽?”


    “別怕,我沒那麽卑鄙。”趙連娍看她害怕的樣子,彎起眉眼笑了笑:“我今日來,是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第一,我二哥馬上要成親了。


    第二,我要在你對麵,開一家胭脂水粉鋪。”


    “趙連娍!”裴楠楠氣得胸脯起伏:“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連娍所說的第一件事,她根本就不信,趙玉林那個窩囊廢,一把年紀了,還是個瘸子,誰會願意嫁給他?


    除非是直接買個婢女,或者去莊子上買一個農家女,但這樣的事情,有百年根基的靖安侯府是不可能做的。


    所以,趙連娍說趙玉林要成親,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真正著急的是趙連娍所說的第二件事。


    趙連娍要開胭脂水粉鋪,還在她對麵,那不是擺明了要搶她的生意嗎?


    “誰欺你了?”趙連娍偏頭望著她:“我看著你和我二哥有一段夫妻情分的份上,告訴你我二哥的喜事,你要覺得這是我欺負你,那我也沒法走。


    至於開胭脂水粉鋪,那是我個人願意的,好像連官府都管不了,裴楠楠你不會是想管我吧?”


    她眨著眼睛看著裴楠楠,一臉的無辜和震驚。


    李行馭看的眼底都是笑意,裴楠楠還什麽都沒說呢,他家娍兒就把話全說了,這倒打一耙做得好。


    “趙連娍!”裴楠楠從櫃台內走了出來,恨不得撕了趙連娍:“你怎麽可以這麽卑鄙無恥!”


    “燭台香爐鋪都已經開始撤了,這賣胭脂水粉的鋪子,我開定了。”趙連娍不理會她,轉身跨過門檻,走了幾步站住腳,抬手比劃:“也不用取名字了,就叫‘胭脂水粉鋪’,簡單明了。到時候,做個牌匾掛在正中間,東西搬好了立刻就開張。”


    裴楠楠在鋪子內,用怨毒的目光看著趙連娍,如果目光能傷害人,趙連娍恐怕早已被她撕成碎片了。


    “走吧,我們先迴去。”趙連娍招唿李行馭。


    夫婦二人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隻留下裴楠楠站在自己的鋪子麵前,看著對麵出神。她在趙玉林身邊忍受了那麽多年,才攢了這些銀子。


    離開靖安侯府後,迴娘家父母兄長都不待見,她咬著牙才開了這家胭脂水粉鋪。趙連娍這個賤人,竟然還來搗亂!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想個法子。


    她在門口踱了幾步,走進了鋪子,關上了店鋪的門,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


    她得去找趙玉林,和趙玉林和好,趙連娍才不敢針對她。否則,這帝京城裏,恐怕她無論做什麽,都會被趙連娍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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